對於這個驚人的發現，沈幻依隱隱感到了壓力，若這件事是真的，那幕後牽扯出來的，必然是朝中的頂級權貴，也許是某個親王或者是某位皇子。
能用這種手段竊取各貴族府邸消息的，幕後勢力必然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這樣的罪名一不小心還可能會被判賣國通敵之罪。
而這天香樓卻在京城屹立這麼多年不倒，可想而知它的幕後之人有多強大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
“映月，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這煙花柳巷之地，終究不是安身之所，你現在頂著頭牌的身份，日子大概還好些，一旦再有其他比你出色的姑娘上來，你遲早會被排擠的。”
雖然映月改名換姓在這天香樓佔有了一席之地，但這終究不能長久，她想要她到她身邊去，但又不知她自己心裡是如何想的。
“是的，大小姐，這樓裡的頭牌其實更換也很快的，也許，連一年都不到就會被取代，像姜雪那般如果是她們組織裡的人，便有可能被贖身去貴族人家過好日子。而如奴婢這般沒有後臺的，下場也許就跟春香一樣了，曹姑姑會榨乾每一個頭牌身上最後一滴油水，最後只能冰冷的死去，一張草蓆裹身，扔到亂葬崗。”
映月說著忍不住又紅了眼眶，感嘆自己如草芥一般的生命，無論如何掙扎，最終都躲不過悲慘的命運。
“映月，如果是這樣，那你不如跟著我罷，我給你贖身，你是母親身邊的丫環，我將你帶回去，說不定對恢復母親的病還有幫助。”
沈幻依聽了她的話，心中便有了決斷，想到春香那般，從一名頭牌淪爲最低等的接客的女子，靠接客賣身爲生，也確實挺悲慘的。
如今她找到了她，當然不可能再讓她在這裡了，跟著她雖然也會動盪不安，總好過在這裡過一日算一日。
“大小姐，您說的是真的？您真的願意……將奴婢帶在身邊？”
映月聞言沒有一點猶豫，滿是驚喜的問道。
“自然，我這次來這裡，除了想要探探這裡的虛實，便是爲了尋你，怎麼說都要將你帶出去。”
沈幻依肯定地點了點頭，卻見她又使勁的搖了幾下頭。
“不行，大小
姐，奴婢如今還是樓裡的頭牌，若是現在要離開，曹姑姑肯定不會放人的，還是等奴婢什麼時候沒有利用價值了再說吧。”
想到曹姑姑整治人的手段還有天香樓的暗中勢力，映月又心有餘悸的搖頭。
“哼，之前李月奴要石根生一家將我賣到這裡，就算不爲別的，總有一天，我也要端了這裡，讓她們付出代價。”
“還有，你現在是頭牌，若繼續在這裡登臺表演，不怕李月奴認出你來麼？”
沈幻依恨恨地說了一句又詫異地問道。
“這一點大小姐大可放心，奴婢容貌和之前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盛裝打扮之下和原本也相差很遠，再說天香樓對於樓中女子的身份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否則，奴婢早就被她發現了。”
映月說著不由皺起了眉頭，對於這一點她倒是不擔心。
“好，那暫時你先再在這裡委屈一段時間，等我安排好了，便過來接你，到時候，我會讓寧親王世子出面，相信那曹姑姑再如何也不敢不賣他的面子。”
“那……也好，那就多謝大小姐了。”
映月終是點了點頭，眼中漫過喜色，答應了下來。
“還有，映月，既然你是跟著母親從輔國公府陪嫁過來的，你可知道我出生時的事麼？”
兜兜轉轉，總算是問到了重點。
“夫人生大小姐的時候難產，老夫人和侯爺請了京城聞名的穩婆孫婆婆，可她仍然束手無策，之後輔國公府的老太君親自進宮請了樑嬤嬤來，大小姐這才安然出生，母女平安。夫人自那次以後身子損耗太過，養了兩三年才養過來，所以大小姐自小都是由蘇媽媽帶著的，大小姐千萬別怪夫人，夫人她……心裡也有苦衷。”
映月沉默了半晌才說出這番話來。
沈幻依這才得知，原來姚素心生產的時候居然難產，聽起來並沒有什麼疑點，可她還是不相信她是從姚素心肚子裡生出來的。
也許，樑嬤嬤是關鍵，如果自己的記憶無法恢復的話，那就只能找幫姚素心接生的樑嬤嬤問問看了。
“我不怪她，無論如何，她都生了我，在將我送走之後，還糟了那麼大的罪，無論她以前待我如何，我都
不會計較了。”
“多謝大小姐。”映月又躬身行了一禮。
“好了，這裡我也不能久留，好在今天我尋到了你，我現在是扮作樓裡新來的粗使丫環來尋你的，我還得回去，改天再來找你。這段時間你多留意一下這裡的情況，有什麼事兒便隨時告訴我，我會在這裡潛伏一段時間。”
沈幻依看了看沙漏，她已經在這裡逗留了有一會兒了，時間長了恐怕引人懷疑，今天收穫頗豐，她也該先告辭了。
既然扮作石英，就要連她的工作也做了，浣衣房還有一堆衣裳沒洗呢，否則容易被人發現揭穿。
“是，大小姐。”
映月眼中波光盈盈，好似枯木逢春般，瞬間神采奕奕起來，連方纔的憔悴病弱都減少了幾分。
“對了，你可是婦科方面有什麼病癥？”
扭頭瞅到地上灑落的藥粉，她不禁又皺起了眉頭，暗道難道映月已非處子之身？
“這……大小姐，奴婢……奴婢近來，身子不舒服，這兩日月事又來了，私密之處奇癢難耐，也不知是得了什麼病，奴婢心裡害怕，又不敢聲張，所以才暗中拜託春香替奴婢抓點藥……”
想到自己的病，映月一張小臉又皺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抓那藥對婦科病癥一點效果都沒有啊，你坐下吧，我給你把個脈。”
沈幻依察言觀色，看了一下她的氣色，就知道她經血不足，可能有點宮寒，至於私密處瘙癢，估計是感染了細菌，得了炎癥。
“大小姐會醫術？那多謝您了。”
映月聽了沈幻依的話，心中一喜點了點頭，乖乖坐下讓她把脈。
把過脈之後，沈幻依心中有數了，站了起來。
“我會給你帶藥過來，這幾天你要注意休息，實在癢得厲害便用溫水加點鹼坐浴會緩減瘙癢，這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有點纏手。”
“是，奴婢遵命。”映月將她的話一一記下來，便起身要將她送出去。
“姑娘，姑娘，曹姑姑來問您身子怎樣了？還能不能登臺表演？若是不能，便要姜雪姑娘代你登臺了。”
正在這時，翠兒跑了進來，急急忙忙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