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天,一直不見沈幻依染病的消息傳來。
李月奴有些坐立不安了。
自從沈名揚生病後,便沒人來給她送藥送飯了,加上捱了打她的病情急劇惡化起來。
每天的飯菜雖然沒有給她斷了,卻都是殘羹剩飯,冷飯冷菜。
嬌貴慣了的李月奴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吃食?
每日裡都在院子裡發(fā)瘋,卻也沒人搭理她。
沈蝶依自從那日跑出去一趟之後也被沈良武下令關(guān)了起來,根本出不來。
所以沒有沈名揚罩著她之後,她的日子悽慘得連府中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
她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卻也要在死之前能聽到沈幻依染病的消息。
然後她會將沈名揚的身份分說出來,讓姚素心也痛苦。
只有這樣,她才能放心的去死。
可是,這幾天一直都沒有一點動靜,她感覺她快要撐不下去了。
而就在她苦苦等待的時候,乞巧節(jié)的日子也終於近了。
這幾日,沈幻依一直在盡心盡力的給沈名揚治病,一日藥浴兩次都是她親力親爲。
而姚素心也天天圍著沈名揚轉(zhuǎn),沈名揚日日如在蜜罐中,倒有些不願那麼快好起來了。
這幾天他身上的膿瘡已經(jīng)結(jié)痂了,抹了沈幻依特製的藥膏,疤痕也在漸漸的消失。
這日,他正在姚素心房裡和她說話,一名丫環(huán)來報,說李月奴想見他最後一面。
“看來,她是等不及了。”
沈幻依在一旁和幾個丫環(huán)學著繡荷包,聽了丫環(huán)來報冷笑一聲說道。
“母親,我還是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沈名揚心中有些刺痛,頓了頓站起身,打算去看她。
“也好,也該讓她明白,你是我的兒子這件事了,而且,我也想知道當年她是怎麼將你換了的。”
姚素心也站起身來,打算跟著他去。
“走吧,我們一起去,要不,她會死不瞑目的。”
沈幻依也站起身來,將手中繡了半個的荷包放下,和姚素心沈名揚一起去了李月奴的院子中。
明日就是乞巧節(jié)了,東方青璃
派風沫來傳話,讓她過府吃飯,然後一起去乞巧。
他終於忙得差不多了,正式乞巧節(jié)那日皇帝會在圍獵場設(shè)宴,招待各國使臣團。
所以,在她去攝政王府之前,她也陪著二人去見見李月奴。
她應該確實支持不了幾天了。
她真有打不死的小強的體質(zhì),得了花柳病這麼久了,斷藥也有幾天了,居然還在支撐著。
也不知道她是靠什麼信念支撐下來的。
幾人到了李月奴的院子,人還在外面,便有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一個小丫環(huán)守在外面打盹兒,見她們來了忙站起來行禮。
“將門打開。”
沈名揚低低的說了一句。
“是。”那丫環(huán)應了一聲,忙打開了門。
只見李月奴在地上躺著,身邊放著一些餿了的殘羹冷飯,衣裳破破爛爛,上面都是爛瘡流出來的膿水。
她以爲似乎送飯的丫環(huán),沒在意,等轉(zhuǎn)過頭來後,見是沈名揚幾人,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名揚……”
這些日子沈名揚沒再給她送飯送藥,她其實一直擔心著他的病。
心裡也隱隱有些後悔,如果不是她一怒之下要藉著他的手想讓沈幻依也染上病。
若不是她想讓姚素心知道沈名揚其實是他的兒子,所以讓他染上病讓姚素心痛苦的話。
她如今在沈名揚的照料下應該還不至於如此。
人之將死,才知道活著有多好,才能理解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句話的真諦。
她以爲沈名揚可能病的很重,所以來不了,不想今日一見他好像沒病似的,不由得心中驚訝。
“珍夫人,你叫我來,有什麼事麼?”
沈名揚看了她半晌,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憐惜,卻疏離的對她說道。
“名揚,你怎麼了?你不是病了麼?現(xiàn)在怎麼樣了?”
李月奴聽了他的話,覺得很不舒服,而且,他爲什麼會和姚素心沈幻依一起來?
“我是生了病,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差不多好了,大姐姐爲我治好了這病。”
沈名揚淡淡的說道。
“什麼?
你說她爲你治好了病?怎麼可能?”
李月奴聞言詫異的說道。
“你是說我因爲他給我送那件有花柳病毒液的衣裳不可能給他治病,還是覺得我治不好這病?”
沈幻依嘴角掀起一絲輕嘲,冷笑著說道。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衣裳?我並不知道。”
李月奴覺得情況好像不太好,事情好像並沒有朝著她預期的方向發(fā)展。
於是忙否認道。
“李月奴,你別裝蒜了,你說說,你是如何將名揚換了的?他是我的兒子,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可別不承認。”
姚素心最在乎的就是這事,她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問她。
李月奴一怔,猶疑的看著幾人。
她突然意識到,方纔沈名揚叫她珍夫人,而不是母親。
“名揚,你怎麼了?你別聽她們胡說。”
“珍夫人,我肩膀處有一塊梅花胎記,而我娘手臂上也有一塊梅花胎記,所以,我並不是你親生,而是你替換了我,將我從我娘身邊抱走,當做了你的孩子。”
沈名揚平靜的看著她,陳述著這個事實。
“無論你如何隱瞞,如何遮掩,這胎記是不可磨滅的事實,你當年一定沒想到我娘身上也有那梅花胎記吧。”
他繼續(xù)說道。
“什麼?胎記?”
李月奴果然怔住了,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姚素心居然會有和沈名揚一模一樣的胎記。
“你的奸計早就被我識破了,名揚將衣裳給我送過去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你塗在衣裳上的毒液,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那麼狠毒,要將他也置於死地。”
“所以當時我便沒有說破,我本來以爲,是名揚要爲了你報復於我,所以將你身上的毒液塗在那衣裳上,想讓我也染上病。”
“可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他親手熨衣裳了,一定會染上病,他怎麼可能那麼做?”
“後來他真的染上了病,我才懷疑這件事不是他做的,而是你做的。”
“等我去問他的時候,剛好看到了他身上的胎記,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名揚他,是我孃的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