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在沈幻依的院子裡鬧得不可開交。
姚素心今日終於向李月奴反擊了一次。
爲母則強,她反擊是因爲李月奴罵沈幻依野孩子。
過去她被她如何壓制虐待,她都那般忍受著。
可涉及到自己的女兒,再軟弱也會變得堅強起來。
加上昨天映月被送來時成了那樣都是拜她所賜,新仇舊恨加起來,這纔有了她勢不可擋的一巴掌。
“沈幻依,你是不是侯府的女兒,你自己心裡清楚,你別以爲你做過什麼我不知道,是宮裡接生的樑嬤嬤,將你替換給了姐姐,而姐姐生出來的女嬰早就死了。”
李月奴將曹姑姑告訴過她的話都說了出來,她這般有板有眼的,說得沈老夫人和沈良武也有些動搖了。
畢竟,空穴不來風。
“樑嬤嬤?她確實給我娘接生過,可是,她已經失蹤了很多年。”
沈幻依心裡思索著,李月奴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知道這件事的只有秋蓉。
而現在她已經斷定秋蓉就是青鸞,所以,李月奴通過曹姑姑知道的話,那也不是不可能了。
“哼,當年姐姐難產,孩子在她肚子裡已憋氣,男胎生出來沒過多久就死了,這事,老夫人和侯爺都是親眼所見的。”
“連先生出來的男胎都保不住,女胎如何能保得住?”
李月奴見衆人臉上都泛起疑惑的神色,得意的笑了笑,突然對身邊的丫環吩咐了幾句。
那丫環點了點頭走了出去,不多時,她居然帶進來一個婆子。
那婆子進來,走到沈老夫人和沈良武面前,便跪了下去。
“草民孫婆子拜見老夫人、侯爺,還有衆位貴人。”
她說完後擡起頭來向院子中的衆人掃了一眼又低下頭去。
“孫婆子?你不就是那京城有名的穩婆麼?”
沈老夫人倒是記得她,一眼就認出了她。
“正是老婆子。”
她答應了一聲。
“你怎麼會來這裡?”
沈老夫人皺著眉頭問了一聲。
“老夫人,這孫婆
子便是當年給姐姐接生的穩婆,是她和樑嬤嬤一起接生的,孫婆子,你將當年的事親自告訴老夫人和侯爺吧,別再讓姐姐矇在鼓裡。”
李月奴冷笑了一聲,暗中對孫婆子使了個眼色,孫婆子頓時嚇得低下頭,連連點頭。
“是,老夫人,侯爺,當年,姚夫人生下的的確是死胎,老婆子可以作證。”
孫婆子提高聲音說道。
“你,你這個老虔婆,李月奴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居然敢這般撒謊,污衊我的孩子?”
姚素心徹底被激怒了,幾步奔到孫婆子面前,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喝罵道。
“姚夫人,老婆子對天發誓,您生出來的女胎確實死了,現在的沈大小姐是當年那位宮中的樑嬤嬤帶來的。”
“當時小公子接生出來後,老婆子便累得沒了力氣,將小公子包好抱出去後,再次接生小小姐。”
“小小姐接生出來後,老婆子更累得虛脫,一下子暈了過去。”
“不過,老婆子當時並沒有暈多久,只是突然暈了一下而已,當老婆子閉著眼睛休息了片刻清醒過來後,便看到樑嬤嬤手中的女嬰已經已經臉色青紫,顯然是沒了氣息,這也是當初老婆子就預料到的。”
“正當老婆子要起來的時候,卻見那樑嬤嬤猶豫了片刻,從一個箱子中抱出來一個女嬰,用包裹包住,而將那個死了的嬰兒裝在了箱子裡……”
“當時這件事老婆子實在太過震驚,又不明白她是何意圖。”
“而她是宮裡出來的嬤嬤,老婆子因爲害怕,所以沒敢吱聲,繼續閉上眼睛,直到她將孩子抱出去,給姚夫人縫合產道時才又醒了過來。”
“那個時候聽說男胎抱出去不久也夭折了,老婆子當時也心中憐憫姚夫人失了兩個孩子,不忍心也不敢揭穿樑嬤嬤,後來就離開了京城回到鄉下,不再給人接生了。”
“前些日子有好幾撥人來鄉下找到了老婆子,都是詢問老婆子當年接生的事情的,起初老婆子極力否認,不敢說出來。”
“後來,實在被這些人找得煩悶,又怕有性命之憂,今日才特來侯府將這件事說明,也不知到底是誰派
人去尋老婆子的,希望衆位貴人能放老婆子一條生路啊。”
孫婆子說完後便一頭磕在地上,聲音哀慼的求道。
她這一番話條理清晰,聲情並茂,衆人聽了之後頓時都沉默了。
沈幻依沒有辯駁,因爲她沒法辯駁,這是事實。
樑嬤嬤當初也是跟她這麼說的。
這件事她遲早會告訴姚素心,只是她還沒有想好,怕她忍受不住打擊。
沒想到拖著拖著,卻成了李月奴打擊姚素心打擊她的利器。
“孫婆子,你說的可是實話?”
沈老夫人聽完後,看向沈幻依的方向,等了半晌,不見她出來澄清。
心裡基本上已經信了,她心情沉重的看向孫婆子問道。
“老婆子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若不是老婆子怕性命不保,一輩子都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來。”
“可是,老婆子在鄉下過了十幾年安生日子,近日總是有人來找老婆子打聽這事,老婆子實在嚇得夜不能寐。”
“所以,只能將這件事當著侯府衆人的面說出來了。”
孫婆子戰戰兢兢的說道。
“你……你這個老虔婆,誰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休要胡言亂語,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將你拖出去亂棍打死?”
姚素心心裡也遊移不定,她現在想來,當年生產之時,好像迷迷糊糊神智還不清的時候,確實沒聽到孩子的哭聲。
如此說來,這孫婆子說的話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了。
心裡如被尖刀一刀一刀凌遲似的,她不願相信自己的一對雙胞胎連一個都沒活下來。
不過,就算沈幻依不是她親生,她已經將她當成自己的孩子十幾年,哪能讓人隨意詆譭?
所以,她並不承認孫婆子的話。
“姐姐,都這個時候了,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她並不是我侯府的孩子,只是宮裡的樑嬤嬤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野孩子,哪裡能作爲侯府大小姐嫁給攝政王?”
李月奴見場中衆人都不說話,知道大多數人已經信了孫婆子的話,頓時洋洋得意的朝姚素心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