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幻依本來心中氣怒傷心,聽到這話頓時神色一鬆,攔住那婆子。
“你說什麼?你說是輔國公府的夫人來了?”她有些不信的問道。
“是的,大小姐,是舅夫人來了。”
那婆子見沈幻依臉色陰鬱,不知道怎麼了,忙點頭答應(yīng)了一聲。
“她現(xiàn)在在哪兒?”她恨恨的看了一眼李月奴的房間,轉(zhuǎn)身走開來,打算先去迎接舅母。
“姚夫人方纔在老夫人屋子裡,現(xiàn)在想必已經(jīng)來這裡了。”
那婆子見燕寧也在,不敢怠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哼……”她冷哼一聲不再搭理她,轉(zhuǎn)身出了李月奴的院子,一路往老夫人的住處去接舅母。
這邊沈蝶依母女早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沈幻依一走,沈蝶依立即奔出來,四下看了一眼,見門框上一縷血跡還未乾,不禁蹙眉。
“方纔是誰在這裡?”
她問了一句那婆子,那婆子的話她們在屋裡早就聽到了,她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的是沈幻依聽沒聽到她和李月奴之間的對話。
“回稟二小姐,是大小姐。”
那婆子恭敬的回答道。
“你來的時候她在哪裡?”
“大小姐站在門口,好像要進去。”
那婆子想了想方纔的情形,據(jù)實回答道。
“什麼?你的意思是她早就站在門口了?”
沈蝶依一臉驚懼的問道。
“回……回稟二小姐,是,是的。”
那婆子不知她問這個幹什麼,支支吾吾的應(yīng)道。
“哎呀,糟了。”沈蝶依一跺腳,一掀簾子進了屋,李月奴已經(jīng)在她身後了。
“母親,那小賤人方纔居然悄無聲息的站在了門外,她會不會已經(jīng)偷聽到我們的談話了?”
沈蝶依一臉憤恨的說道。
“該來的總會來,就算她聽到了也沒什麼,很快,我就要對付她了,今晚,讓香兒過來一趟。”
李月奴豎起手掌制止了沈蝶依,看來,不能再留著沈幻依讓她繼續(xù)在侯府興風作浪了,她已經(jīng)嚴重的威脅到了她的地位。
“母親,你已經(jīng)有了對付她的法子?”
沈蝶依聞言心中一喜問道。
“哼,左不過是就是那些辦法而已,你等著瞧吧,她孃的下場就是她的下場。”
李月奴悶聲說道。
沈蝶依對自己的母親素來信服,聽了她的話總算放下心來。
若是能除掉沈幻依,她嫁給燕寧之後,就算做了側(cè)妃,若能誕下一子
,母憑子貴,必然也會像李月奴般當上正妃。
“夫人,老奴有要事稟報。”
這時門外又傳來方纔那婆子的聲音。
“什麼事?進來說吧。”
李月奴這纔想起方纔那婆子還沒走,不禁怒聲喝了一句。
那婆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進來才道:“夫人,輔國公府的舅夫人來了”。
“這事你方纔不是就說過了麼?我和母親不聾,都聽到了。”
沈蝶依見她還在說這件事,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不是,二小姐,舅夫人來了說……說是得知大小姐今日要清點大夫人的嫁妝,特意送來了當年的嫁妝清單。”
那婆子要說的重點是這句,所以才急急忙忙跑來報信,沒想到一直耽擱了這麼久才說上。
“什麼?你說……她拿來了當年的嫁妝清單?”
李月奴也瞪大了眼睛,氣怒的問道。
“是的,夫人,而且,舅夫人已經(jīng)往這裡來了,方纔大小姐去迎她了。”
李月奴今日簡直氣得七竅生煙了,她忍不住拿起多寶閣上擺著的一個瓷瓶一下子砸在地上。
“砰……”一聲劇烈的聲音響起,嚇得那婆子忙往旁邊躲了躲,生怕成爲她的出氣筒。
李月奴整治下人的法子,那真是讓人心驚膽寒,生不如死。
“母親,你別動怒,快將這裡收拾乾淨。”
沈蝶依勸了一句,忙命那婆子將地上碎了的瓷瓶清理乾淨。
“是。”那婆子起身去清掃去了。
沈幻依剛出了李月奴的院子,便見幾個丫環(huán)婆子簇擁著一位夫人往這邊走來,她身邊還跟著一名女子,瞧模樣竟是姚清姿。
關(guān)於這位舅母她聽姚清姿說過,是太師府的二女兒,名叫錢婉蓉,也是真正的名門貴女。
走到近前,她先是站住打量了一番這女子,才幾步上前拜了下去,口中叫道:“甥女幻依拜見舅母,祝舅母身體安康,事事如意。”
那婦人身穿一件暗紅色絲緞長裙,發(fā)間只插著一支如意簪,保養(yǎng)得宜,容顏出衆(zhòng),看起來很是年輕。
她也盯著沈幻依打量了一番,才笑著點頭說道:“幻兒,你終於回來了,這些年,你和你娘受苦了。”
她聲音柔和,感情深厚,一下子就戳中了沈幻依的淚點,她心中一喜,忙搖了搖頭。
“舅母能來,幻依感激不盡。”
“好了,我今兒來是來辦正事的,你送信到輔國公府後,你外祖母當即就派我和清姿來了,而且,我還帶來了當年你母親
的嫁妝清單。”
錢婉蓉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紅色禮單來,遞到沈幻依的手裡。
“舅母,這真是太好了,我正因爲沒有這清單,所以沒法全部清點這些嫁妝,既然您將這個送來,今兒我一定要大鬧一場,讓她們將當年吞了我孃的嫁妝全部吐出來。”
沈幻依伸手握住錢婉蓉的手激動的說道。
如今輔國公府是她真正的親人,之前從姚清姿身上,她就看出她家教良好,心裡就想過舅母必然也是很好的人。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錢婉蓉從眼神裡就透出和善和憐惜,這種從心底流露出來的感情絕對是裝不出來的。
“依依小媳婦兒,有我在,你孃的嫁妝一分都少不了。”
燕寧站在身後看了半晌,這才走上來,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她的指甲蓋方纔出血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了痂,他拿出一塊布巾來給她裹在手上,吹了又吹,滿眼都是心疼。
“臣婦見過燕世子。”
錢婉蓉這才騰出空來向燕寧行禮。
“舅母不必多禮,我若和依依小媳婦兒成了親,還是晚輩呢。”
燕寧嘴甜得像抹了蜜似的,讓拘謹?shù)腻X婉蓉和姚清姿一下子就放鬆了。
“好了,舅母,清姿,我們先去拿母親的嫁妝。”
沈幻依這下也不再多言,帶著幾人浩浩蕩蕩的就去了李月奴的房間。
她和燕寧要了幾個侍衛(wèi),沒多久侍衛(wèi)就來了,沈幻依的幾個丫環(huán)已經(jīng)將大庫房裡的東西清點完畢。
她按照清單中羅列的東西開始將珍夫人和沈蝶依屋子裡擺的傢俱擺件屏風一件一件的往出搬。
“沈幻依,你別太過分了,這些東西在我娘屋裡都好多年了,你居然敢上門來搬?”
沈蝶依差點吐血,沒想到沈幻依這次來真的,還這麼強勢,居然將她和李月奴屋子裡的東西說搬就搬,一點都不給她們留。
“祖母說的是將我孃的嫁妝全部歸還,這些還不夠呢,至於損壞的找不到的,我會全部折算成銀兩向珍夫人討要的。”
“還有,我在大庫房旁邊發(fā)現(xiàn)有個小庫房,我已經(jīng)命人打開了,那裡面的東西我看了看,也都是我孃的,我都搬走了。”
沈幻依半點餘地不留的說道。
李月奴之前已經(jīng)怒火中燒,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一直站在一邊看著她搬東西。
這下聽說她居然擅自開了小庫房將她私藏的東西也搬出去了,頓時心中氣血翻涌,再也憋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當場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