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點兒意思,這麼說你知道那丫頭是誰了?”
沈幻依暗道看來自己的院子裡還是被珍夫人安插進來了眼線。
“奴才昨天去珍夫人那裡對賬本,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了,看到大夫人的院子裡跑出來一名小丫頭,慌慌張張的往您院子裡去了。當時奴才並沒有在意,直到後半夜走了水,纔想起來這件事,前後聯想了一下,按照走水的時間來推斷,剛好是她出了大夫人的院子不久火著起來的……”
石安心中已經下定決心背叛珍夫人了,如今看來,珍夫人因爲秋水莊的賬目問題對他也起了疑心,日後必然不會再重用他。
若是沈幻依將他拽到老夫人和侯爺面前,依著沈幻依如今的寧親王府世子妃的身份,他必然會再次受到重罰,也許老夫人一怒將他趕出去也說不定。
老夫人當時答應沈蝶依全府搜查簪子可沒說讓他帶著家丁闖入沈幻依的閨房去,所以依著她的性子是很有可能的。
爲了保住自己在侯府的地位,他權衡利弊,最後決定說出這件事來,背叛珍夫人。
“那丫環是誰?你可記得她的相貌名字?”
沈幻依心裡思忖一番,暗道這就對了,若是昨夜放火之人是珍夫人安插在自己院子裡的眼線。
那今日石安帶人想要強闖她閨閣的事兒也就明朗了。
必然是那丫頭時刻在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她發現自己偷偷出了府,所以才向李月奴稟報,李月奴這才整了這麼大一齣戲,爲的就是將自己偷偷出府的事兒揪出來。
“大小姐,奴才記得,那丫環是您院子裡灑掃的小丫頭香兒,是新進來的。”
石安能當上管家也不是隻靠諂媚之術,也有些過人之處的,對於府中所有下人,他都能準確的記住她進府的時間和相貌名字。
“好,我就信你一回,不過,今日搜我房間之事,想必也你也是奉誰的命吧,你告訴這件事,不怕惹惱了她?”
沈幻依相信石安說的是真的,此時他已經無路可退,一旦他再次觸怒老夫人和沈良武,下場必定
比上次的三十大板還慘。
而他告訴她香兒是李月奴的眼線,也就等於背叛了她,不知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大小姐聰慧內秀,秋水莊賬目之事,想必心裡也明鏡兒似的,珍夫人已經知道了這事,必然不會饒了奴才,還求大小姐救奴才一命。奴才日後必當竭盡全力爲大小姐效力?!?
石安見沈幻依鬆了口,忙開口向她表衷心,想讓她救他。
從回府到現在這麼長時間,他也看到了,沈幻依每次都能逢兇化吉,憑的絕不是隻有運氣。
她心思敏捷,有謀略,有手段,性子又堅忍,該出手的時候絕不手軟,該低調的時候也必隱忍不發。
而且她身後又有寧親王府這麼強大的後盾,恐怕以後侯府的天要慢慢的變了。
若是能得她的賞識,抱上她這顆大樹,那自己在侯府的地方也穩固了。
“好吧,既如此,我便信你一回?!?
沈幻依點了點頭,突然擡手在他臉上抽了一巴掌。
“啪……”
“今日便先饒了你這狗奴才,日後若再敢這般無故生事,本小姐便要父親親自來做主拾掇了你這狗奴才,滾……”
沈幻依突然一怒,抽了他一巴掌之後又朝他使了個眼色,揚了揚頭,示意他離開。
本來石安被她一下子打懵了,還以爲她套了他的話就過河拆橋,仍然要拉著他去見老夫人,心中一怒,就要反駁。
卻見她又是眨眼示意又是揚起頭,頓了頓終於明白過來。
如今這一幕已經別府中的很多下人看到了,若是現在沈幻依突然好聲好氣的放了他,這事兒傳到珍夫人那裡必然會引起懷疑。
所以,她這麼做其實是在給他打掩護。
“是是是,大小姐,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多謝大小姐慈悲?!?
石安忙膝窩一彎跪了下去,一臉虔誠的磕了個頭,才站起身對身後的家丁們一擺手,匆匆去了。
這樣也好,待會兒珍夫人問他的時候他也好向她稟報。
沈幻依都這般懲罰他
和手下的家丁了,她肯定不會懷疑什麼。
石安走了之後,紅綃和綠竹走了過來,紅綃氣嘟嘟地說道:“姑娘,就這麼將他放了?”
“哼,這般兩面三刀的牆頭草,能利用的時候就利用一下,也沒什麼,我纔不需要他這種下三濫的效忠。”
沈幻依搓了搓方纔打石安耳光有些發疼的手,然後領著兩個丫環又往自己的院子裡折了回去。
“姑娘聰明。”兩個丫頭聽她這麼說才高興的跟在她身後往回走。
“不過,今天你們倆的表現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只是委屈了你們,被那些家丁給打了。”
走了幾步,她四下看了看沒人了,出言安慰二人道。
“姑娘幹嘛這麼說?奴婢二人既然跟了姑娘,本來就應該對姑娘忠心耿耿,誓死維護,再說,奴婢也只是被打了幾下,多虧姑娘及時回來解救了奴婢二人?!?
紅綃聽到沈幻依居然語聲溫柔的安慰二人,頓覺新奇又感動,忙急急開口說道。
在她們的認知裡,身爲奴婢就是任由主子驅使的,主子和她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維護她也是在維護自己。
萬一她今日真的被石安帶著家丁闖了閨房,被發現她偷偷出府,受到老夫人和侯爺的責罰,她們也必然沒好日子過。
況且當初沈幻依挑了她們的時候,她們就承諾過會對她絕對衷心。
所以她們今天那麼做完全是出於奴才的本分,而她卻說委屈了她們,兩個丫頭雖然沒多說什麼,卻都悄悄感動不已,心中暖融融的。
“總之,今天你們立了大功了?!?
沈幻依長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此時她心中總算放下心來,對自己身邊的這四個大丫頭,以後可以絕對信任了,等秋兒和霜兒傷好了,她就要委派幾人以重任了。
“對了,姑娘,您是怎麼突然從屋子裡出來的?您明明出府沒有回來的啊。”
綠竹平日裡嘰嘰喳喳,今日也是被她護犢子的行徑暖了心,走了幾步,她突然想到了這事,又問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