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好事,這下可好了,我是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般對待一個初生的嬰兒?”
聽完方庸的話後,沈幻依終究氣不過,臉色一寒盯著東方青璃怒聲喝道。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記著出生時血淋淋的那一幕。
因爲記憶太深刻,以至於在遠離京城之後,身在鄉下依然不敢引人注目,低調窩囊的和蘇媽媽過一天算一天。
本來想著悄悄的查探當年的事,可如今她就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天天蹦躂著。
像個跳樑小醜似的還自以爲是的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原來人家早就知道是她了。
“哼,凡事自有因果,我身中情蠱,這世間只有你才能解,我當時也是別無選擇。”
東方青璃一臉冷清,極力的忍耐著。
雖然不滿沈幻依對他大聲嚷嚷,指手畫腳的,卻還是忍不住回答了她的質問。
“什麼因果?就算有什麼因果,上一代的恩怨也不該牽扯到下一代啊,哼,你我之仇,不共戴天,若你將秋蓉交出來,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沈幻依自然之道他說的什麼因果,心裡也猜到了些,必然是自己的生母與他和秋蓉有什麼瓜葛。
但無論再大的仇恨,她們怎麼能對自己的生母做那樣的事,怎麼能對剛出生的她和胞弟做那麼殘忍的事?
這個鴻溝顯而易見是無法逾越的,雖然她和東方青璃生死相依,但她知道,她們之間永無可能。
“我和她沒什麼關係,要找她你自己去找,我也不知她的行蹤?!?
東方青璃猶豫了一會兒對她說道。
頓了頓又冷笑一聲道:“至於你我之間,先別太早下結論,說不定哪天你還會感謝我,你也別大言不慚,我還輪不到你來放我一條生路,你和我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無論以卵擊石還是什麼,爲人子女,爲母報仇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麼?”
沈幻依說著站了起來,一臉防備的看著他說道。
“你想要報仇,也要有那個能耐,依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就做不到此事?!?
東方青璃一臉鄙視的瞧著她,根本不相信她能對他痛下殺手。
“那就走著
瞧吧,我們不妨試試看,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從雲端跌落泥沼中?!?
沈幻依自然不甘示弱,雖然他很強大,但目前來看正如她所想的那樣,他不會殺了她,還會護著她,這是相愛相殺的節奏麼?
“好,拭目以待。”
東方青璃一臉狂傲霸氣地說道。
見她站起來打算離開,他也站了起來看著她繼續道:“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什麼賭?”沈幻依警惕的問道。
在她還沒有找到這生死情蠱的解毒方法之前,她暫時還不會和他徹底翻臉。
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也許因爲體內蠱毒的事兒對他有些意亂情迷。
可如今真相已明,她相信以後對他不會有半點感情,一定能做到絕情棄愛。
“不如我們來賭一賭,你會不會對我動情,心甘情願的爲我解毒,甚至爲我而死?”
他負著手語聲清冷充滿自負的說道。
“做夢?!?
“是不是做夢以後再說,有你求我的那一天,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至於秋蓉,我和她確實沒什麼關係,她做的事我也不關心,那一次我和她只是合作而已,她取得藥引的過程我也不知?!?
頓了頓,他還是將當年的事解釋了一下,之後便讓開了身,讓她離開。
“我只問你一句,青鸞和秋蓉是不是一個人?”
沈幻依聽他說了這麼多,還是在爲自己開脫,想說明他沒有殺死她的生母?
就算動手的不是他,那也是因爲他才讓秋蓉做了那件事。
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他而死,不是麼?
“不知道,這個我無可奉告?!?
東方青璃立即搖了搖頭接口道。
“你……”
沈幻依臉色一黑,突然一轉身怒氣衝衝的奔了出去。
待她出去後,東方青璃才撫了撫額頭,看著方庸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公子,你爲什麼要和她那麼說?你明明可以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方庸聽了二人的對話半晌,才一臉詫異的問出聲。
“我和她之間的恩怨,的確有些複雜,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釋得
清的。”
“再說,她不知如何知道了小時候我要拿她當藥引的事,這件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她性子執拗,就算我說了,也不會相信我。”
東方青璃自然也不想和她鬧僵,畢竟她如今和燕寧有了婚約。
而且,看起來,她對燕寧很有好感,也很依賴他。
是他低估了燕寧的魅力,如今要做的,是要將他從她心裡剔出去,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您真的要讓她嫁給燕世子麼?”
方庸一臉擔憂的問道。
“自然不會?!睎|方青璃臉色一黯,肯定地說道。
“哎,可是,這蠱毒恐怕也壓制不了多久了,現在一方動情或者雙方都動情必然會一生一死?!?
“唯一的法子便是你們雙方都絕愛,或者你能練成“絕情咒”,方可有一線希望你們二人都活著?!?
方庸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眉眼中滿是焦急。
“練成絕情咒便能解開生死情蠱,並都保住性命麼?”
東方青璃沉默良久才疑惑的問道。
“據巫族蠱術大全裡記載,確實是這樣,但巫族從沒有人練成過此術?!?
“絕情蠱被稱爲巫蠱之術裡最高境界的巫術,凡練成者冰冷無情,拋卻七情六慾,世間一切力量均無法摧毀,到了那個境界,自然也不需要解蠱了?!?
方庸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他。
“你這意思還是要擯棄情愛,只不過是由我一人拋卻七情六慾而已,世間怎會有如此狠毒的巫術?”
他挑著眉冷冷的說道。
“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東方公子又不願犧牲沈小姐爲你解蠱,這是能令你們都存活下來唯一的法子啊。”
方庸語重心長的嘆道。
“不,我絕不會步我父親的後塵,這一次,我一定要扳正局面,讓一切事情都回到原點,哪怕陪著她一起死,也不要一生一死,更不要練成什麼絕情蠱,成爲冰冷無情的傀儡,那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搖了搖頭,堅定又擲地有聲的說道。
只是,他自己身在彀中卻不自知,這樣處處遷就爲她開脫,也不知道究竟先動了情的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