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載著滿滿一船人,在茫茫的海面上全速行駛,一頭扎進大海的最東最深處。
對葉語慧而言,在海上漂流的日子平靜而又美好。她可以時刻陪伴在嶽南楓身邊,一桌吃飯,一室練功,一起欣賞海天一色的美景,一同聆聽風(fēng)起雨落的聲音。
有時她不禁幻想,若沒有江湖紛爭,沒有血海深仇,她寧願和心愛的人在海上漂一輩子。想著想著,她的嘴角就掛起了笑意。
嶽南楓憐愛地問道:“葉師妹,你在笑什麼?”
葉語慧歪著頭,俏皮地說道:“我在笑你呀!”
“我有什麼好笑的?”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想笑!”
“那我保證讓你每一天都開開心心地開懷大笑!”
海風(fēng)將兩人的聲音吹向遠(yuǎn)方,最後紮根在他們心裡。
甲板的另一頭,馮繡懿和皇甫少瑜正在以小魚逗弄海鷗。大海的壯美驅(qū)散了馮繡懿心中的鬱結(jié),她只盼著早日報仇,早日和皇甫少瑜回到塞外,過一輩子風(fēng)雅有趣的生活。
只有沈傲君孤單一人在二樓,獨自憑欄,似是有無限心事。一塵道長看在眼裡,慢慢走近她,笑著說道:“沈姑娘,你怎麼不去甲板上和他們幾個玩耍?一個人悶著可不好?!?
沈傲君輕聲說道:“謝謝道長關(guān)心,我還是不打攪他們了?!?
一塵道長還想勸幾句,忽見那個總喜歡盯著沈傲君看的老頭又來了。他端著個茶盤,走得非常慢,卻還是很上心地討好道:“沈姑娘,我給你送茶來了?!?
一塵道長心中一動:“老人家似乎很喜歡給我們送茶?”
“是啊,老漢生平愛茶,一盞香茗盡飲,兩腋清風(fēng)頓生,可滌凡塵,更解相思?!?
一塵道長眼中精光一閃:“老人家如此談吐,想來讀過不少書,在此打雜太屈才了!”
“老漢隨口胡謅,道長見笑了?!?
“老人家怎麼稱呼?”
“老漢韓嚴(yán)郜?!?
“這名字特別。”
“莊稼人沒文化,祖上姓韓,老母親這邊姓嚴(yán),老漢出生在魯?shù)刿h?!表n老漢嘿嘿笑道。
“原來如此。”
韓老漢步履蹣跚地下去,用低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喃喃說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沈傲君悄悄說道:“我總覺著這老人家不簡單。”
“他似乎一直在暗示我們什麼?!?
艾米爾姑娘在自己的閨房裡隨意撥弄著胡琴,她彈出的曲子雜亂無章,一如她的心事。
“小姐又在惦記嶽公子了?”侍女麗雅捂嘴笑道。
“小丫頭,你再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艾米爾姑娘佯裝惱怒,心裡卻更亂了。她想起父親的話:“我們西域的小夥子纔是全天下最勇敢的男子漢,中原青年才俊雖多,我們的根卻不在這,你切莫再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