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出席一個宴會。這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是個木頭美人——也真是難爲你了。”
她看了看時樾,問道:“所以,當年那篇論文,找到了?”
時樾點了點頭:“常劍雄給了南喬?!?
“有趣啊……”安寧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手撐在臉側,若有所思道:“人在做,天在看。這姓常的小子功利心太重,也不想想癡心追求這套路數,木頭姑娘已經栽過一次了,哪裡那會吃第二回虧?”她搖搖頭,“這木頭姑娘也是可憐,天之驕女,就是碰不到一個真心人。”
時樾嚐了一勺子粥,已經差不多涼透了。
“不過這世上,指望著男人對自己真心,還不如養條狗。”安寧款款站起身來,走到時樾的背後,白皙豐潤的雙手按在他肩上,在他耳邊淺淺地吹氣,“時樾,你說呢?”
時樾一言不發,又吃了一口冷粥。
安寧在他肩上一按,又直起身來,道:“你投了即刻飛行?”
“是的?!?
“聽說他們產品最近賣得不錯,在歐美火起來了?!?
時樾平靜道:“我的眼光不會差?!?
安寧說:“我聽說gp公司正打算借這個機會,和即刻飛行合作,進入中國市場?!?
“我這段時間不在北京,不知道。”
“是剛剛別人給我的消息。這筆交易如果是做成了,對即刻飛行來說是好幾個億美刀的價值。”
時樾看著安寧,揣摩著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
安寧笑了笑,“無論如何,即刻飛行已經找到自己的路子了,很快就要籌備下一輪融資。”她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時樾,你也該退出了?!?
時樾突然冷靜下來,腦子中清晰無比:“安姐的意思是——”
安寧的笑意中萬千風情,“把gp的單子給我搶過來。反正即刻飛行和gp合作不合作,你都是穩賺不賠?!?
時樾雙目沉下,瞳心中蘊著冷厲的光芒。他在思索。
“怎麼?不想對木頭姑娘的公司下手?”安寧轉了個身過來看著他,溫柔笑道:“是見好就收,還是假戲真做?”
“搶單子不難。”時樾擡頭時,臉上已經淡漠一片,“但安姐和南喬既然有過一面之緣,想必和南家也有些交情,安姐不賣個面子嗎?”
安寧捻著手上一粒粒的珠子,笑得又媚又柔:“時樾啊,玩弄南三小姐感情的人是你,搶gp單子的人也是你——”
她攤開雙手,萬分無辜道:
“你和我安寧,有什麼關係呢?”
☆、第24章 戴墨鏡的男人
南喬再一次見到時樾,是在一個紅霞漫天的傍晚。
時樾之前給她實驗室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有空。這些時日,南喬都是一天連著一天地工作,根本不知道每一天是星期幾。事實上自公司開始轉型以來,南喬就基本上沒有過過週末了。
不過好在時樾也沒有什麼星期幾的概念。這意思就是——他想哪天是週末,就哪天是週末。
於是日子就這麼詭異地約在了一個週一。
飛手小組依然一遍又一遍地在朝陽公園調試廊坊工廠最新生產組裝出來的樣品。經過反覆的測試和調整,這一批次的產品終於被判定爲優良,能夠大批量投入生產。
做硬件,做忌諱的就是跳票。
南喬是個極其有時間概念的人,定了哪天的(截止日期),就必然是那一天?,F在新品終於能夠剛剛好趕上頭一批訂單的發貨時間,團隊中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要是真趕不上,恐怕他們所有人都得陪著南喬睡辦公室了。
南喬早早地就發現了時樾。
他在一棵大槐樹下面的長椅上坐著,休閒的直紋白襯衣,配一條牛仔褲。只是比較誇張地是,他真戴了一副墨鏡,一個白口罩,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裡看他們試飛。這個季節正是槐花盛開的時候,風一吹就撲簌簌地往下掉,很快就落了他一身。
小安當時說:我擦,那個變態誰啊,看了我們一兩個小時了,不會是競爭對手過來竊取我們試飛信息的吧。
南喬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秦時宇說:擔心個啥啊,我覺得是個瞎子。
小安說:那咋沒柺杖?。?
秦時宇說:那不是有導盲犬嗎?
南喬內心默默給時樾點了一支蠟。
六點多鐘的時候試飛團隊散了,南喬把器材都交給小安他們帶了回去。
她站到時樾面前,老二又開始衝她汪汪叫喚,蠢蠢欲動。
時樾摘掉口罩和眼鏡,仰頭:這你都能認出來?
南喬認真道:我認不出來你,也認得出你家老二。
時樾意味深長地看了南喬一眼:好樣的。
時樾起身,抖落一身黃黃白白的槐花,拉了南喬的手:“想吃什麼?做給你吃?!?
南喬看了看手環上的時間:“來得及嗎?你不餓?”
時樾淺淡地笑了笑,道:“就是想做給你吃,賞臉嗎?”
南喬擡頭望著時樾,背後的萬紫千紅的霞光映照在他挺拔的背上。她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他的模樣陌生又熟悉,彷彿一切都還是那樣,又好像一切都變化了。
她想她心中其實是一直思念他的。
時樾住的那個小區裡面有一家有機蔬果店,食材的品相都是極好,就是貴,一斤排骨也得百來塊錢。兩人爲了省時間,就在那裡買了。
結賬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阿姨。擡了擡鼻樑上掛著金鍊子的眼鏡,道:“喲,小兩口出來買菜啊?連衣服都穿成套兒的?!?
南喬這才注意到,時樾這身兒打扮,可不就是和她一樣的。
時樾笑了笑,拿出□□來給阿姨刷。
那阿姨還是沒忍住繼續絮叨:“這倆小模樣長得,真配!生娃娃沒???龍生龍鳳生鳳,小娃娃將來肯定把電視上那些明星都比下去!”
南喬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尷尬得想要脫開時樾的手先出去,卻被時樾抓得更緊了。
南喬就點了三個菜:一個生拌穿心蓮,一個銀杏百合炒蝦球,還有一個三杯雞。
時樾在廚房一邊做著,一邊感慨,你還真是好養活。
南喬自己動手用高壓鍋煮米飯,米是柬埔寨的長粒香米,一顆顆又長又晶瑩,幹聞著就有一股子清香。
她這邊折騰好了高壓鍋,那邊時樾都已經開始炒菜了,三杯雞的鍋子也燉在了燃氣竈上。
他專心致志的,翻炒、下佐料、掂鍋,熟練又細緻。
南喬靜靜地看著。
時樾不看也知道她在身後,道:“怎麼不去外面坐著?這裡油煙大?!?
南喬伸出一雙手,從背後安安靜靜地環抱住了他。
時樾定了一定,似是眉頭凜了凜,復又淡淡笑道:“怎麼,過意不去?鄭昊說你做的西餐不錯,下回做給我吃?!?
南喬的臉貼在他背上,他衣上清香,彷彿還殘留著槐花的香氣。
南喬低低叫了聲:“時樾?!?
時樾以爲她有話要說,側耳傾聽,“嗯?”
然而她只是又低低地叫了一聲:“時樾?!?
女人的直覺嗎?
時樾那時候有一種錯覺,南喬的這兩聲低喚近乎夢囈,彷彿在確認他的存在。
他想他真的低估了這個女人。
或許是有些不堪回首的經歷的緣故,他近些年對女人的身體很是冷感。逢場作戲的時候居多,動性容易,動情卻沒什麼可能。
南喬初初在他看來,就是最容易打發的那種女人。一個字概括,那就是“蠢”。
他幾乎都不用耍什麼花招,這個女人就能輕輕鬆鬆被他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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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分明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南喬和其它被他的皮相吸引到的女人不一樣。這種區別,就好似後者如同《喜劇之王》中濃妝豔抹的張柏芝,拿著芥末眼淚汪汪地說,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啊。
但是南喬是一棵樹。沉靜地站在那裡。她不會開花,不懂得諂媚。她有情,卻絕對夠不上一個“癡”字。他知道就算哪天他死了,她也只是會停下來,挖一個坑,把他埋進去,然後繼續往前走。
可就是這麼一個女人,怎麼就把他逼去阿爾山了?
那一晚上在地鐵裡面,難道是假的麼?南喬那麼青澀的吻技,竟然讓他狼狽了。
從未有過的狼狽。
見好就收。他再往前多走一步,他整個人都會搭進去。
時樾放下勺子,調了文火把鍋燜上,雙手拿廚房紙擦乾淨了,轉身過去,把南喬圈在了寬大的流理臺前面。
“想幹什麼?”
“叫你的名字?!彼浑p修長的眼睛淡淡地注視著他,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叫我的名字做什麼?”
“想叫自然就叫了。”
——想叫他那自然就叫了。想吻他那自然就吻了。她想做什麼,自然就做了。
時樾瞇起眼睛,拇指指腹擦過她乾淨的臉頰,“任性。”
晚飯在客廳裡吃,時樾開了電視。
“看過綜藝節目麼?”
南喬搖搖頭。她幾乎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人,她從不否認這一點,也從未想過要改變。
“看個國外的吧?!?
時樾似乎早已想好了,調出了一檔韓國的綜藝節目,內容是明星親子真人秀。
南喬並不認識節目中的那些韓國明星,但這節目中父子天倫真情流露,四五歲大的孩子們璞玉渾真,這種天真自然是隻要是人類便可以欣賞的,並沒有什麼門檻。所以南喬也看得很愉快,有時候還會笑出聲來。
時樾問她:“你覺得這節目怎樣?”
南喬道:“好玩。”
時樾道:“想不想去參加拍攝?”
南喬驚訝:“我?”
時樾笑著把她攬過來,道:“不是讓你去做秀,是想讓你去‘拍、攝’?!彼匾饧又亓诉@兩個字的讀音。
時樾一解釋,南喬才知道,時樾之前投資的那個綜藝節目製作團隊的上一季節目全國平均收視率破三,積攢下了人氣和口碑。於是時樾乾脆大手筆增加投資,讓他們引入了韓國這個真人秀在中國的獨家版權。經過一段時間的籌備之後,下個月初就要開拍了。
時樾讓南喬背靠在他懷裡,一雙手玩著她烏黑光潤的長髮,道:“上回我幫了你們即刻飛行這麼個大忙,這回,你是不是應該幫幫我?”
時樾指的是航拍。
他需要即刻飛行的無人飛行器參與到節目的拍攝中來??罩续B瞰的角度,能夠讓節目有著完全不一樣的視角。尤其是這種親子真人秀,爸爸和孩子們漫山遍野撒歡兒亂跑的節目,在攝像機的機位調度上覆雜性要多出許多,這時候空中拍攝,就變得非常有必要了。
更何況,無人飛行器這種東西本身就充滿了科技感和未來感,引入節目,不僅能讓孩子們喜歡,對觀衆而言,也是充滿新意的。
時樾說:“……我付錢的?!?
南喬抿了抿薄薄的嘴脣。無人飛行器到底還是不比航模,操縱的複雜程度很高,一不小心就會摔機、失控、飛丟,更有甚者,還有炸機事件。若要做這種綜藝節目的航拍,除了飛行器的拍攝性能要提高之外,還需要有專業的飛手來操縱。
專業的飛手是什麼人?
她就是專業的飛手。
時樾蹭了蹭南喬的臉,低低道:“就在北京西邊的門頭溝,三天兩夜,陪我去吧?!?
南喬點了點頭:“好?!?
☆、第25章 被搭訕的女人
南喬一直在琢磨航拍的問題。
拍攝綜藝節目是一個能夠激發她更多思考的現實場景。
如果不是出於個人興趣的目的,而是要考慮銀幕表現的話,航拍就必須給飛行器裝上專業的攝影鏡頭。
但是專業的攝影鏡頭和gp相機不同,並不具備抗震能力。一旦飛行器飛行不夠平穩,鏡頭影像就會發生晃動,影響觀感。
要解決這個問題,最理想的就是使用陀螺儀增穩雲臺,並且通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