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會像個娘們兒一樣久久不忍離去,雖然我們不是“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直視淋漓的鮮血”的那種勇士,但是起碼也算是幾條鐵錚錚的爺們。白豬將薛大寶的屍體安然放在地上,老貓指著地圖告訴我們前進的道路。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白豬麪皮上不帶一點傷愁,除了那一抹鮮紅的血跡。
薛大寶所躺的這間墓室我們並沒有來得及仔細去看,據老貓所說那塊航海圖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大殿內。要去到那個大殿中,有一條捷徑,鬼刀門的人手裡沒有地圖,是肯定找不到的!如果不走那條捷徑,就會繞很大一圈路。
“這樣說來,我們走這條通道就能趕在鬼刀門的前面,取走航海圖了?”常爺說。
“嗯!”老貓點點頭“不過這條路可不好走,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哪裡一定會有恐怖的東西存在!”
“什麼恐怖的東西?難道真的有那種彩色的蟒蛇不成?”陳三筒問道。
“下去就知道了!”說著老貓往前面帶路,最後到了一塊石壁前面停了下來。
“就是這地方嗎?”我看了看這塊石壁,與一般的墓牆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就是這裡了!大家一起用力把它推開!”老貓將手搭在石壁上說!
“這能推開嗎?”陳三筒有點懷疑道。
看這塊石壁,完全是渾然一體的巨型物體,怎麼看也不可能推開。
武爺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已經多處一把小鐵錘,往墓牆上敲了幾下,語氣堅定地說“不用白費力氣了,這後面不是空的!”
“這面牆當然不是空心的,那你敲一下這上面,看是不是空心的呢!”老貓笑著指了指頭頂。
“上面?”武爺狐疑地看了看頭頂,但是奈何身高不夠,不然他真會去敲一敲。
“快點推吧,別浪費時間了,到了下面還得花不少時間呢!”老貓說著已經開始推動起那塊大石壁來。
我心想這後面是實心的石壁,怎能推得動呢,但是看老貓一臉認真的樣子,我還是打算試一下。一二三…一二三…七個人一起叫著口號,如果這石壁果真推不開,都不知道我們有多傻呢!
“動了!”我看到石壁與地面之間留出了一條指母寬的縫隙後,便興奮地吼了起來。
“還差一點,馬上就見成效了!”老貓說。
然後幾個人咬著牙又開始猛推起來,眼見著腳下的縫隙越來越寬,最後已經能放下兩根指母了。
只聽轟的一聲,我們的左手邊突然落下一塊厚重的石板。仰頭看去,石板落下的地方,正好有一個漆黑的洞口。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這塊石板的一邊是搭在我們推動的這塊石壁上的。當石壁被推開二指寬的時候,這塊石板便失去了支撐點。
石板與上面的洞口結合得非常巧妙,就算是仔細看也看不出什麼門道。
“怎麼樣?服了吧?”陳三筒看著一臉驚奇的武爺,得意地問。
“確實沒想到,果然有兩把刷子!”武爺不得不承認道。
“刷子?我看是拖把吧!”陳三筒又說。
我看陳三筒這副嘴臉很不爽,便罵道“他孃的你怎麼說得跟你挺有關係似的,你以前不是看不起人家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和死貓是鐵哥們!”陳三筒厚著臉皮說。
“嗯?聽你這稱呼,對我還是聽不滿意的嘛!”老貓聽陳三筒講到死貓兩個字的時候,盯了陳三筒一眼說。
“不是!貓哥,貓爺!”陳三筒說著還幫老貓拍了身上的灰塵。
“你這小夥子還真圓滑,你以前不是老說我拍小哥馬屁嗎?”常爺對陳三筒說。
“我們不一樣,現在大家都熟悉了!以前你是初次見死…貓哥,那不是拍馬屁是什麼!”陳三筒解釋道。
“這拍馬屁也分認識多久嗎?”常爺無奈地說。
“現在我們是純感情,以前你那是拍馬屁,算了,我都不跟你計較了,咱還是趕快上去吧!”陳三筒說。
“把繩子給我,我先上去!”瓢蟲說。
常爺從他身上的揹包裡拿出尼龍繩,扔給瓢蟲。只見瓢蟲對著那墓牆左邊一腳右邊一腳,很快就蹬了上去。瓢蟲爬進洞裡,將尼龍繩扔了下來,我們拉著繩子,很快就爬進了洞裡。
洞裡很窄,只能匍匐前進。用手電照去,能發現這條暗道前面三四米就到了頭,因該是轉彎向下伸展了。
“進道里面的時候,都不要輕舉妄動,特別是短脖子,不要亂動東西!”老貓叮囑道道。
順著暗道爬過去,果然是一條垂直向下的通道。通道兩側竟然有人工開鑿的踩腳點。
“貓哥!這下面到底有什麼東西?”陳三筒問。
“全是明器,但是你可不要亂動!”老貓說。
“你不會是忽悠我的吧?”陳三筒雖然嘴上這樣說,其實臉上已經樂開花了。
“王蒙,到時候你可得幫我拿幾件!”陳三筒回頭對我說。
“嗯!”我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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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這條小通道往下,我們下到了一個迴音很強的地方。
“這地方是封閉死的嗎?怎麼迴音這麼強?“白豬說。
“這裡就是一個避難所,有很多屍體!“老貓說。
“避難所?”
“當年徐福向嬴政透露了四個地方的準確地點,嬴政發兵來捉修道之人,希望從他們口中得知成仙之道。這些人本來就對如何成仙長生參悟不深,硬是被昏君逼死了不少!其中一部分人躲到了這裡,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瞭解,但是這下面肯定會有很多屍體。屍氣太重,只要沾上點陽氣,難免會有屍變!”老貓說。
“你是說這下面會有很多肉糉子?”陳三筒驚恐地問道。
“我只是說有可能,當初這些人有沒有逃過緝捕還不一定呢!但是看外面那快石頭封閉得如此之好,相比情況與我想的也差不了太多?!崩县埢卮鹫f。
“他孃的,豁出去了!既然這些人逃到了這裡,一定會把身家財產都帶進這裡來,他孃的發財了!”陳三筒越講越興奮。
“三爺,說不定這些傢伙都是寫窮道士呢!我聽說古時候的和尚才最有錢呢!”白豬說。
“就你話多!看來你這個傢伙注意力轉移得很快啊!現在竟然和我開起玩笑來了?!?
“三爺你可不要笑話我,我娘說過,男人就應該放得下!”白豬憨憨地說,但是並沒有笑。
“小白!我可真服了你了!”陳三筒說。
所有人都已經下到了墓室裡面,這地方迴音很強,雖然比不上藍雪嶺一個佈滿骷髏的洞穴,但是至少可以確定這裡是一間密封的墓室。
“貓哥,快告訴我明器都在什麼位置?”陳三筒猴急道。
“喏!”老貓用手電往周圍指了一圈。
我們現在正處於幾堆明器之間,金燦燦的色彩,熟悉的味道。對於一個古董商人來說,明器都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各種金銀器皿,各種古玩瓷器,竟然真的堆成了山。
“小白,看到了吧!這些傢伙可是富道士!”陳三筒看著堆成山的明器,雙眼放金光,恨不得手裡有個布袋和尚的袋子,將這些東西全都搬走。
“短脖子,先不要亂動這裡的東西,不然你會後悔的!”陳三筒正要拿起一件金器,卻被老貓一句話定住了。
“什麼意思?”陳三筒問。
“我們得先解決掉這些東西!”說著老貓用手電指了指旁邊的一排陶俑。
“不就是幾個陶俑嗎?用得著這麼緊張嗎?”陳三筒不屑道。
“短脖子,我可沒有開玩笑!”說著老貓竟然捏緊了拳頭。
“你什麼意思?”陳三筒看老貓捏緊拳頭想要揍他,慌忙問道。
然而老貓並沒有回答陳三筒這個問題,而是箭步向他衝去。我心想老貓瘋了嗎?怎麼對付起陳三筒來了?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只見老貓衝到陳三筒面前的時候,剛好與這個傢伙擦肩而過,朝陳三筒背後的陶俑的胸部打去。
陶俑應聲而碎,此時我們纔看清,那陶俑裡面,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是糉子!”我驚呼一聲,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老貓將一個陶俑打碎之後,那陶俑周圍的十幾個陶俑竟然也同時碎裂開了。陶俑之中,是清一色的黑皮膚糉子。我之所以敢斷定這些東西是糉子,是因爲它們的頭上根本沒有頭髮,整個臉上只剩下了一層皮。這些傢伙從陶俑裡掙脫出來之後,便開始運動起來。小指母長的獠牙已經刺破了嘴皮,顯得格外猙獰可怕。所有的血管都清晰可見,密密麻麻的佈滿全身。
“這東西太…”陳三筒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隻糉子盯上了,一下子將他揪翻在地。
整個墓室都熱鬧了起來,迴音很大,竟然分不清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只見陳三筒被糉子打倒之後,立馬站了起來,從包裡拿出一根洛陽鏟的套絲光管,啪一下敲在那糉子的腦門上。陳三筒這一鋼管力道不小,卻並沒有把這糉子敲翻。這傢伙晃了晃腦袋,終於反應了過來,猛地向陳三筒撲了過去。
“小心後面!”這時候常爺突然拉了我一把,我回頭一看,剛纔我所站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溜來了兩隻糉子,跟那陶俑裡面蹦出來的糉子一個模樣。
“怎麼會有這麼多?”我問道。
“看來小哥並沒有騙我們,這地方確實沒那麼簡單!“白豬說著已經被兩隻糉子包圍了起來。
糉子的數量一下子增加了很多,現在誰也顧不上誰了。我的周圍突然也出現了四個傢伙,它們遲疑了兩秒鐘後,一起向我撲了過來。我早就抓緊了手裡的鋼鏟,照著一個衝向我的傢伙就是一悶鏟。
幸好這些傢伙的速度不快,反應也很遲鈍。我一鏟子打過去,果然打在了這隻糉子的臉上。但這卻並不是好事情,鋼鏟與這個傢伙接觸的那一瞬間,我只覺得鏟子像是敲在了一塊萬噸巨石上一般,沒有絲毫肉感,明顯就是硬碰硬。
打不動這些傢伙,不就死定了嗎?我心裡想著,慢慢地往回退去。這四個傢伙緊緊向我逼來,我突然想起老貓說的對付肉糉子的辦法——必須要打他們的脊椎。
我突然往旁邊一閃,雖然動作不怎麼優美,但是卻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這四個傢伙看我有所動作,一起撲了上來。此時我已經閃到了它們旁邊,瞄準一隻糉子的頸部,反手打去。鋼鏟敲在這傢伙的後頸,發出咔嚓的一聲脆響,一下就癱軟在了地上。就在我正爲一擊得逞而感到高興的時候,剩下的三個傢伙卻已經向我撲了過來。我沒來得及防備,硬是讓其中一個傢伙抓破了一副,胸口上留下了四條血痕。
忍著疼痛,我往後退了幾步,故計重施,又解決掉了一隻。這些傢伙反應很遲鈍,只是一味的往前撲,所以很快我就用同一種辦法把他們全都解決掉了??纯粗車?,大家都還在戰鬥中呢。
說起來我算是最幸運的,只有四個傢伙看上了我。陳三筒就不一樣了,到現在都被七八個傢伙圍著呢!我知道這傢伙身手也不怎麼樣,看了看周圍其他人都還應付得過來,便向搭救陳三筒去了。
啪啪…我一手握著一柄鋼鏟,從背後同時敲癱了兩個傢伙。陳三筒看我如此“神勇”不由得投來佩服的眼神。
“小心後面!”陳三筒吼道。
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這傢伙並不是佩服我,而是看到我身後有東西卻一時說不出話來。我把頭一低,從胯下看到一雙烏黑的腳。我算計著一個翻滾,想要滾到那傢伙後面去,卻不想此時已經被一隻乾枯的手抓住了肩膀。
啪…終於傳來了一聲槍響,身後的東西應聲倒下。陳三筒手裡正握著冒煙的槍。
糉子距離我們太近,用槍是很不安全的,容易傷到自己人,所以打了這麼久也沒聽到常爺他們用槍。陳三筒這傢伙明顯是一時情急,開了一槍之後便把槍扔了出去,掄起手中的鋼管盡往糉子的脖子上招呼。
離我不遠處的武爺一手拿著黑驢蹄子,一手拿著短槍,七八個糉子子還圍著他。雖然一直看不慣這個高傲的老傢伙,但是看到他體力有些不支,我也不忍心他被糉子撕成碎片。這老傢伙的辦法倒是有趣,黑驢蹄子往糉子面門上一照,緊接著刺出短槍,照樣能一擊命中。我幫他解決掉兩隻糉子後,他才得以喘一口氣。
我都不知道是因爲我經過兩次的磨練變得老道了,還是這次的糉子的確很笨。一口氣解決掉了近十隻糉子,使我頗有成就感。這些傢伙被打斷脊椎之後,已經不能動彈,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老貓、白豬、飄蟲對付這種笨糉子當然遊刃有餘,隨著最後一隻糉子被常爺打翻,墓室裡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剩下的全是喘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