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窖
陳三筒看我來了興趣,越講越起勁:“其實我第一次見老貓就覺得不他不對勁,自從上次常爺他們失蹤後,我就一直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什麼感覺?”我急忙問道。
“反正就是奇怪的感覺!”陳三筒撓撓頭皮,也是講不出個所以然。
“你這不是說廢話嗎?自打進了古墓之後,我一直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幹這個行業(yè)以,沒有怪怪的感覺纔怪。”
“不是,你他孃的聽我把話講完啊!”陳三筒生氣道:“就說進這鬼城的時候吧!還記得老貓給你們吃得東西嗎?”
我看著陳三筒問“烏鴉眼磨成的粉!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狗屁個烏鴉眼,明明就是一種迷幻藥。老子當時就鑑別出來了,所以沒有吃!”陳三筒說完又看了看篝火那邊。
“迷幻藥,不會吧!”我不敢相信。
“好,那你聽我繼續(xù)給你說我的發(fā)現(xiàn)!”陳三筒將聲音壓得很低“你知道你和瓢蟲爲什麼會在那間木屋裡嗎?”
陳三筒這句話直講到我心坎裡去了,我急忙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們自己走進去了!”陳三筒表情嚴肅地說。
“你他..”我還沒罵完陳三筒便打斷了我的話:“你聽我說完,你們走進這木屋的時候,我看到了,老貓跟你們一起進去的。”
“那常爺他們呢?”我問。
聽我這樣問,陳三筒得意說“他們?早就給老貓的迷幻藥迷濛了,只有三爺我沒中他的道兒!”
“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我繃著臉問陳三筒。
“到現(xiàn)在你還不信我?”陳三筒責問道。
“不是不信你!”我掏出煙遞給陳三筒一根“你吧事情說詳細一點。”
“行!”陳三筒一口答應:“當時我就聞了聞老貓拿出來的那個所謂的烏鴉眼,發(fā)現(xiàn)成分不對,所以就沒有吃!還記得你問我那城堡頂上的白衣女子的時候吧?我的確是什麼也沒看到,不過當我說什麼也沒看到的時候,我眼睛的餘光看到老貓的表情不對,所以後面我才說那是一個老嫗。咱這不是怕招來殺身之禍嘛!”陳三筒說道這裡歇了歇。
“然後呢?”我急切地問道。
“然後我們剛走進城門,老貓就發(fā)現(xiàn)了什麼東西,然後就追了過去,我看所有人都沒有反應,所以我也不敢有所動作。
“你是說進入城門以後老貓就沒和我們在一起了?那怎麼我就沒有發(fā)現(xiàn)呢?”我問陳三筒。
“你還能發(fā)現(xiàn)個狗屁,早就被迷暈了!老貓追出去不久,我正在想他去了什麼地方,結果你猜怎麼著?”陳三筒故意調(diào)我胃口。
“少說廢話,快將!”
“他追著哪個神秘人從一間木屋裡衝出來了,就是我找到你們的那間木屋!哪個神秘人好像並不打算和老貓纏鬥,衝出木屋就奪路而逃!老貓同時甩出幾把飛刀,結果都被神秘人接住了。
“飛刀?老貓還會是飛刀?”我狐疑地看著陳三筒問“你是不是當時也被迷住了?”
“千真萬確,而且看他的樣子還是個老手,那飛刀砸出去,都能射穿碗口粗的木柱。也不知道老貓使了什麼妖術,常爺他們?nèi)齻€硬是跟著他跑,爲了不暴露,我也跟著常爺他們跑去,結果我回頭看到你和瓢蟲卻往那間木屋裡去了。”
“不對!”我打斷陳三筒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的話,我現(xiàn)在都應該是處於幻境!”
“爲什麼這樣說?”陳三筒問我。
“因爲這中間我沒有暈倒,沒有睡著!”我說。
“哼”陳三筒冷哼一聲繼續(xù)說道:“還忘了告訴你,我發(fā)現(xiàn)的一個秘密,當時你吃下烏鴉眼的時候,我看到老貓手中多了一個東西,這東西我以前見過,是盅瓶。”
“你的意思是說,剛纔我們是中了老貓的蠱術?”我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對!剛纔我去找你們的時候,躲在後面看到了,老貓往那個瓶子裡裝回了兩隻蟲子,而且我剛進木屋的時候,從你們脖子上也飛出了兩隻同樣的蟲子。不信你摸摸你的脖子,看是不是有一個包!”陳三筒說著指了指我的脖子。
聽陳三筒這樣說,我趕忙摸了摸,還真有一個紅腫的血包,若是陳三筒不說,恐怕我怎麼也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脖子上還有一個針眼大的小孔,因爲根本沒有疼痛的感覺。
“現(xiàn)在相信我了吧?”陳三筒帶著勝利的表情問我。
“你跟常爺他們說了嗎?”我問。
“爲什麼要給他們說?現(xiàn)在我們小心這老貓就行了,關鍵時候保命要緊。”陳三筒不樂意道。
“要是這老貓真沒安好心,憑我們兩個,也不是他的對手。如果常爺他們站在我們這邊,人多力量大,也不怕他!”我解釋道。
“要是常爺和這老貓是一夥的呢?那我們不死得更快嗎,你在這條道上也混了幾年了吧,我說你怎麼什麼都不懂啊!”陳三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回頭想想,事情確實沒那麼簡單。這鐵樺木是老貓賣給我的,然後常爺又讓我找到老貓,最後老貓又和我們結夥同行。我原本應該是局外人,卻無緣無故進了這個局,往往蹊蹺的背後都是陷阱和騙局。
“你們倆說什麼呢?”常爺在那邊喊道。
我站起身,走過去,常爺又問“兩個大老爺們還講起悄悄話來了?你們不會是在商量怎麼‘活種’了我們吧?”
“沒..”
我纔講出一個字,常爺就哈哈大笑起來說:“說句玩笑!不要當真!我想肯定是陳三筒在問你,剛纔消失的這一段時間去了哪兒?有沒有找到值錢的明器!”
“我說常爺,你倒是成我肚子裡的蛔蟲了啊!”陳三筒不滿地說。
六個人在詭異的古城內(nèi)休息,點起篝火,抿著老酒,驚心動魄中也不忘享受一時清閒。用上帝視角來看的確是這麼一幅場景,但是置身其中的我知道,平靜的環(huán)境不代表平靜的心。
咚…咚…咚!又傳來悠遠的鐘聲,一共敲了12下!雙耳效應定位判斷,鐘聲是從西北方傳來的。
聽得鐘聲,大家都站了起來。
老貓耳朵動了一下喊道:“把火滅了!”
腳下的青石板開始顫抖,像是千軍萬馬襲來。見著這樣的情況,我已不像從前那麼有信心,心目中最能保證我安全的人現(xiàn)在卻可能是敵人。
弄熄篝火,拖上揹包,藉著地勢,我閃躲到一座小閣樓後面。往腳步聲的方向看去,人頭攢動,從地底慢慢升起一羣披盔戴甲的軍人,像是地獄夜叉一般,遁地而來。
“那不是殭屍隊伍嗎!”陳三筒低聲說。
我還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便問道“這些東西出來幹什麼?”
“肯定和這鐘聲有關!”常爺說。
“若是這樣,我們進入古堡之前聽到的腳步聲也是這羣殭屍嗎?”白豬問。
常爺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說:“先看看它們要幹什麼!”
大家都自覺地安靜下來,我將兩隻眼球都放到殭屍隊伍上,正好還是32這個數(shù)!
“32!難道那個神秘人還在這個隊伍裡?”心裡琢磨著。
視線太暗,加之不敢打開手電,只能藉著丁點月光,大概看清這些東西的輪廓!這隊伍中,誰是神秘人根本無法分辨,我只能小心地盯著他們,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
殭屍隊伍依舊是木訥地揚腳前進,從地底升起來以後,他們直接往遠處走去。我們哪裡還能安心地躲在閣樓後等待,在月光下摸索著,向殭屍隊伍跟去。
跟到殭屍隊伍從地底升起的地方纔知道,原來那地方有一道石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理會這石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因爲那殭屍隊伍雖然腳步機械木訥,但是行走速度很快。當然,我們心中有所顧慮,也是速度比不上他們的原因。
張牙舞爪的洞口,怒目猙獰的鬼頭,月光映射的龍骨,陰風陣陣的閣樓。跟著這羣殭屍,我們來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方。
看著殭屍隊伍走進那詭異的洞裡,我們駐足於洞外,常爺看看那鬼洞說:“想不到這古城裡還藏著這樣一個詭異的洞子!”
“趕快跟進去,不然就沒機會了!“老貓招呼道。
說著老貓也沒停下腳步,直接往那鬼洞而去,走近這個洞口,我看它的樣子倒有一點像石磯娘娘的妖府。老貓果然猜得不錯,我們抵達洞口的時候,那鬼洞的兩扇石門已經(jīng)慢慢合攏,抓住這個機會,我們?nèi)继诉M去。
石門合攏以後,陰風拍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周圍一片漆黑,別了月光,心中有一種莫名的空虛感。小心地打開礦燈,將洞內(nèi)看了個清楚,一條小道直往深處而去,小道兩旁胡亂地擺放著許多人骨。這些人骨並不是普通的白色,而像是被黑暗的空氣鍍上了一層幽漆,泛著黑光!再看鬼洞的土牆,人頭骷髏鑲闕其中,密密麻麻的數(shù)也數(shù)不清楚。
“這主兒可真是大手筆啊!”陳三筒剛吐出這麼句話便住了口,因爲這鬼洞竟然能放大人的聲音。
“怎麼這麼大聲音?”陳三筒儘量把聲音壓到最低又問。
“應該是牆上這些骷髏的原因吧!”我小聲地回答。
傾斜向下的小道一直延伸到黑暗內(nèi)部,我們放低身子的重心以保證自己不會向下倒去,勾著腿走路確實很累,沒走多遠就喘起粗氣來。這鬼洞十分奇妙,就連我們喘氣的聲音都被放大得跟打鼾似的。
我儘量控制自己的呼吸,加緊腳步繼續(xù)前進,終於踩在平道上的時候,頭頂突然飛過一團黑影,礦燈射去,原來是幾隻蝙蝠。這些不獸不鳥的傢伙震動翅膀的聲音在洞內(nèi)迴盪,顯得非常突兀。
“鬼門關!”我用礦燈去看蝙蝠的時候,正好看到頭頂三個金文大字。這三個字像一塊石頭一樣,壓在我心裡。
鬼門關,十人去,九不還。關於這鬼門關的說法我聽過不少,有說這鬼門關是進入鬼國的必經(jīng)關卡,不論是誰來到這裡都要接受檢查,看看是否持有鬼國通行證—路引。兩旁有十八個鬼王和把門小鬼把守。森嚴壁壘、銅牆鐵壁,牢不可破。無論哪個亡魂來到這裡,必遭檢查,看是否持有通行證。這個通行證就是“路引”。
傳說歸於傳說,然而擺在我們面前的卻是一條寬、高各一丈的隧道,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隧道里是什麼情況,我回頭將鬼門關三個字指給他們看。
老貓看到這三個字眉頭微皺,我刻意觀察他的表情,像是在擔心什麼。
“老貓!”我喊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要找的地方就是這裡,但是我們?nèi)鄙僖患|西!”老貓憂慮地說。
“什麼東西?”常爺問。
“陰陽印!”說著老貓將他腰間的那枚骷髏印拿了出來。
“就是這個東西嗎”我知道老貓手中這枚小印的厲害,對付血屍的時候他用過,有特殊的效用。
“你們沒發(fā)現(xiàn)剛纔那羣殭屍的腰間也有一枚這樣的東西嗎?”老貓將骷髏印收起來說。
“對!我想起來了,的確有,就連哪個神秘人身上也有!”陳三筒說。
“他的印肯定是從那殭屍身上得來的!”白豬猜道。
“不對!在黑漆大殿的時候我就看到他有一枚這樣的印!”陳三筒反駁道。
“這樣說來,他真的是這墓內(nèi)的糉子?”常爺驚道。
“我敢保證不是!”陳三筒肯定道“因爲在黑漆大殿的時候我和他交過手,有身上有溫度,肯定不是冷血殭屍!”
“我說過,那個人一定會出現(xiàn),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老貓意味深長地說。
“那現(xiàn)在怎麼辦?難道沒有這個東西就不能進去嗎?”我問。
“這鬼門關裡有把守!”老貓堅定地說。
“把守?難道還真有閻羅殿的把守不成?”我又問。
鬼門關外,我們一時下不小闖進去的決心,老貓說得挺玄乎,但我們又不得不信。若是這隧道里真有他所說的把守,那我們貿(mào)然進去肯定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