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我們能逃出去,但是殺不掉他,我想他就完全可以達到他計劃了兩千多年的目的,永生不滅,離開這個山谷的周圍。
然我想他離開這個山谷的一件事就是找到我們,殺掉我們。因爲這種秘密最好不要讓其他的人知道哪怕一點點。
而我們和龐涓現(xiàn)在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雖然他可能比我們要了解他的這位師兄,而且也有方法置其於死地,但沒有我們的幫助他也不是族長的對手。
“暫時還死不了,不用擔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有數(shù),在我死前你們會知道怎麼對付我的師兄。”
龐涓自然看穿了我和三筒關(guān)心他的真正目的,不言而喻,雖然他算是個老古董,但是論起思維和看人看事的能力,我們還是和他差了太遠。畢竟他可是從一介布衣混到了整個魏國的大將軍,將他的師弟孫臏玩成殘廢的人。這種人看穿我們幾個的小心眼,還是很容易的。
我和三筒沒有絲毫尷尬,衝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聰明人的交流往往就這麼簡單,很多話無需說明,也無需掩飾什麼,這樣反而能讓人與人之間的聯(lián)繫更融洽些。
“你還能活多久?你的師兄什麼時候能出來?”
三筒看著已經(jīng)似乎是油盡燈枯的龐涓問到,龐涓看了看周圍的那些蠟牆和裡面的屍體,緩緩說道:“我的師兄已經(jīng)頃刻間就會出來,我能活多久?應該活不了多久了,但足夠?qū)Ω端恕!?
說完後指著三筒手中的鐵樺木說道:“剛纔我猜到了師兄出現(xiàn)的位置,因爲我們太熟悉了。但同樣,這種方位千變?nèi)f化,這些蠟牆和死屍看起來似乎是無意義地排列,但實際上,這是按著九宮八卦之術(shù)排列而成,你們做這一行,應該能看出來吧?”
我聽到這裡,無奈地笑了笑,三筒撓撓頭說道:“我們和你們那個時代的盜墓的就不是一個風格的,這些東西學的比較少,再說這玩意我們現(xiàn)在就算想學,也沒幾個人會啊。”
三筒的話倒是不假,這九宮八卦以周易爲藍本,雜合了古代的算數(shù)和幻術(shù),最爲出名的就是當年火燒連營之後諸葛亮以區(qū)區(qū)亂石擋住了陸遜的大軍,只是現(xiàn)在這種東西還有幾個懂得?
我們倒是也知道盜墓這一樣最好是瞭解點風水周易之類的專業(yè)知識,但問題是現(xiàn)在會這個的都是高人啊,哪有那麼容易請到人家?況且很多人都是混飯吃的騙子,誰能知道真假?
這玩意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個卦象解釋出來有萬千種,誰也說不明白。
現(xiàn)在聽龐涓這麼一問,我發(fā)現(xiàn)三筒的臉居然紅了,這明顯是在**裸滴蔑視我們的專業(yè)技能啊!
只是龐涓這傢伙真是有點古怪,他死的時候戰(zhàn)國初亂,最有實力的國家就是三家分晉後出現(xiàn)的魏國,是變法最早的國家,加上民風彪悍,又是四戰(zhàn)之地,當真是睥睨天下的霸主,當時的秦國還在邊遠的西陲苦苦掙扎,更加上當年吳起留下的天下一雄兵重裝魏武卒,如果不知道歷史的人,八成都會以爲魏國會已通天下。
但剛纔龐涓卻彷彿未卜先知一樣說出了嬴秦最後得了天下,並且修了驪山墓和兵馬俑,並派人去海外仙山去尋長生之藥……
這就有些恐怖了,但是這廝只能猜到這些,其餘的東西並不知道,還得我告訴他一切細節(jié),想必這其中有些蹊蹺。
而他剛纔知道我們說最後戰(zhàn)國紛爭併入於秦之後,他可是差點倒在地上氣死啊。
我估計這應該不是什麼傷悲魏國滅亡之類的事,況且就算魏國滅亡也不至於讓他感慨什麼到最後全是一個人的棋子……
誰的棋子?難道就是他嘴裡的老東西?就是鬼谷子?
我不敢確定,但是心裡始終琢磨著其中的關(guān)係,卻怎麼也聯(lián)繫不到一起,更猜不透爲什麼早死了百餘年的龐涓會猜到最後嬴秦統(tǒng)一了紛爭的戰(zhàn)果?
所幸的是他似乎並不準備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裡去,而是跪坐在地上,歇息了一陣,緩緩說道:“你們將來的要去的那個地方,我大概知道在哪,就在東海之外的一個島上,而你們這一路上估計會兇險萬分,按現(xiàn)在來看,他還沒有完成他的心願。
只是這個人……並非我小瞧你們,此人你們是在沒有絲毫勝算。他是先聖之一,兵法鬼謀之術(shù)你們既然知道我的師弟,性比能猜出他的能力。
而他的機關(guān)技巧之術(shù),學自墨翟,更去拜訪過公輸班,天下巧匠以墨翟爲首,公輸班次之,他倆歸隱之後,他的機關(guān)傀儡之術(shù)天下無雙。
陰陽幻術(shù)之類,天下出其右者,屈指可數(shù),而那些以怨魂咒鬼爲本的蠱術(shù)更是冠絕天下。
計謀才智,你們還是太嫩,玩弄你們真真是易如反掌,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更爲讓人恐怖的是他的耐心!他爲了一個佈局可以等幾百年甚至幾千年,所以與他對敵……
哎……”
龐涓的話並沒有說完,但最後這一句短短的嘆氣讓我們聽出了一種失落和絕望,那種無能爲力的絕望。
老貓聽到這裡,拿起手中的那捲地圖,臉上的堅毅神色更加濃重,緊緊抓住那捲地圖,彷彿是下了什麼大決心似的,重重地點了點頭。
三筒聽完之後只是撇撇嘴說道:“還佈一個局等幾百年幾千年?你還真以爲他是神仙?
啊,永生不死的我們也見過,現(xiàn)在在這的你這個師兄就是,結(jié)果他還不是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每天裝神弄鬼蝸居在這麼一個小小山村中。
就算你那師父NB,也一樣能永生不滅,那我問你,你真以爲他能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啊?佈一個局幾百年,他知道將來什麼樣啊?”
三筒是算說出了我的心聲,其實我也有些覺得他的話有些誇大。他現(xiàn)在還活著我們經(jīng)歷過這件事之後開始相信,畢竟有很多是我們所不知道的領(lǐng)域,比如現(xiàn)在族長的這種超脫常識但卻有理可循的永生,在之前我們是不相信的,但現(xiàn)在卻不得不信。
既然族長是師從鬼谷子,那麼相比鬼谷子的辦法要比現(xiàn)在這種只能困在一地禁忌頗多的法子要好上許多。
只是這個幾百年的佈局卻讓我們不得不覺得有些危言聳聽了,因爲滄海可變桑田,天下之大,變化無窮,誰能知道將來真正的走向?誰也不是整個世界的主宰,你的謀劃再久遠也抵不過時間和輩出的英雄去打破這些謀劃。
然而龐涓面對三筒的疑問只是淡淡一笑,反問道:“那我是如何猜到最後嬴秦一統(tǒng)天下?如何猜到秦王最後在咸陽修了大墓,派人尋訪海外仙山?”
短短的一句話,勝卻無意義的千言萬語。反正這一句我是無法反駁的,三筒更猜不出,只有老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他豈不是成神仙了?這樣的人我們怎麼對付?”
三筒雖然心中已經(jīng)信了大半,但他的脾氣就是不喜歡服輸,更喜歡嘴硬,這一句話問過去,龐涓仰天一笑道:“誰跟你說這世上就沒有仙魔鬼怪?
或許不是我們所理解的那種仙魔鬼怪,但是這世上卻有些人天孕而生,死不歸塵土,生在萬人之上。
這種人,根本就不是人,而已經(jīng)超脫了我們這樣凡人的境界。我就問你一句,爲什麼仲尼、老聃、墨翟、莊周以及鬼谷子,他們這些人我是會相距幾十年忽然降生?這些人降生之後,他們對這世界有多大影響?又爲什麼在短短幾十年內(nèi)涌出如此之多的讓我等凡人自愧不如的人?難道僅僅是巧合?
別人我不清楚,但我告訴你,單單是老傢伙他自己說,他比之前面那幾個人都是遠遠不如,常常生出自愧自慚之言……而老傢伙,也就是我的老師,在這些人面前也是執(zhí)後輩之禮,那是一個什麼時代?
以老傢伙之能,只不過只能單單隱居深山,名聲之顯比之儒道墨三家之祖,差之遠矣。而這些人你們真以爲他們就那麼容易死了?可是你們可曾聽過有人見過他們的屍體?幹你們這一行的又可曾傳說誰挖掘到到這些人的墓穴?
說他們是神仙或許有些過了,但是他們卻絕對不是我等凡人所能比肩的,這些人……
他們出現(xiàn),他們來過,他們離開。但他們的足跡佈滿了華夏之地,華夏之地的格局也因此改變。
我在那玉棺之中半死不活,但是意識仍在,只不過不分晝夜,每天都近乎在睡夢之中,所以我纔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們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裡,想必之前的幾個洞天福地你們也都去過了吧?而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當年老傢伙選的最重要的修仙之所就在咸陽驪山!
而至於那裡到底要幹什麼,他從不會告訴我們,但我知道最終嬴秦最終得了天下,並且在那裡修了一個巨大陵寢來鎮(zhèn)住那裡的風水,而這一切,也都在老傢伙的算計之中。
當年……哼,想必你們知道我的故事,知道我就是一個迫害師弟的小人?對,你們這麼想是對的,但是以老傢伙的能力,會看不出我的心胸?而且我從有記憶開始就隨他在山中學習兵法,我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說是傾囊相授,但我的師弟卻遠比我學的要多。
我的性格本就如此,而他更是不斷挑撥,讓我的這種性格愈演愈烈,最終成就了我這麼一個小人!
而我和師弟不過是他的一步棋子而已!當年天下英才,有七分出自魏國,當時看魏國,當真是睥睨天下,人傑地靈,英才輩出。
而當時李悝變法,吳起強兵,魏武卒之強天下聞風喪膽,以當時來看,不出百年,一統(tǒng)天下的就是我魏國,然而我出山之後以兵法獲得王上賞識,以我爲大將軍,奪城拔寨,當真六國側(cè)目。
然而不多久我的師弟就出山了,以齊國之力連敗我兩次,二十萬魏武卒精銳損失殆盡,而這魏武卒訓練週期極長,非是一時之功。
然後我的小師弟蘇秦張儀再次出山,一相嬴秦,一相六國,二者演的一出好戲,這最終如何能讓嬴秦不得天下?
而這嬴秦得了天下,想必就會將陵寢建在咸陽,而到時候他在換個名姓出山,以他的風水陰陽之術(shù),何愁不讓秦王將陵寢選在他所選定的寶地?以葬秦王之名實則是鎮(zhèn)住那裡的風水,來成就他的永生之夢。
所以說,什麼雄圖霸業(yè),什麼人屠武安,什麼橫掃**,最後全在他的算計之中,而這一切都是他早就預想好的,難道你們還以爲他就是和我們一樣的凡人?
至於他追求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並不清楚,但我卻希望他早點死,因爲我的一生都是被他擺佈的,我就是一個棋子,他要我落在哪裡就要落在哪裡,沒有選擇的能力……
這種恨,你們根本不會理解。所以這一切化爲仇恨後,我就希望你們找到那個地方……
但我對你們,並不很有信心,因爲……我這個師兄,甚至沒學到老傢伙的皮毛……
對吧?師兄?”
龐涓的話戛然而止,而對面的蠟牆中走出了一個人影,雖然換了模樣,但我們知道,這裡除了他,應該不會再有別人。
老貓冷冷盯著對方,而族長似乎並沒有一時間衝過來,只是看著我們,彷彿看天下最可笑之事一樣,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哈哈哈……你們想去那兒?哈哈哈,你們幾個根本不同什麼叫天高地厚,就憑你們幾個,去那裡……哈哈哈”
族長的話說的並不完全,而且一切在嘲笑著我們,但我們?nèi)匀宦牫隽诵β曋械牟恍己统芭馑疾谎远鳎X得我們將來要去的那個地方,憑我們幾個就是個最大的笑話。
而他的這次出現(xiàn)雖然悄然無聲,卻很輕易地被龐涓發(fā)現(xiàn),這也許就是他沒有主動偷襲我們幾個的原因。
然而龐涓似乎並沒有什麼敵意,而是淡淡地說道:“師兄,我不會成爲他的棋子,也不會成爲你的工具,而今天,你將和我葬在一起。”
族長似乎聽到了什麼可笑之事一樣,狂笑道:“憑什麼?就憑你血脈枯竭的身子?就憑這個愁白了頭髮,用不了多久就會油盡燈枯的小子?就憑這兩個身手極差的年輕人?還是他手裡的那塊鐵樺木?你們真以爲你們能逃出去?
不,你們不可能逃出去,你們只會成爲這裡的一具屍體,而且你們將成爲我永生不滅的墊腳石……啊……”
族長瘋狂的叫聲還沒有結(jié)束,一道黑影已經(jīng)閃到了他的身邊,一隻巨大的手掌扼住了族長的脖子,彷彿提起一隻鴨子一樣將族長高高地提起,扼住了他的呼吸,讓他的話就此結(jié)束。
而我們此時纔看清出手的正是龐涓,而老貓更是一副錯愕的神情,剛纔的速度實在太快,即便老貓也已近被這近乎神蹟?shù)乃俣润@呆了。 墓窖118 上古秘聞(2)地址 html/16/16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