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還沒有說話,令張洪更加吃驚的一幕出現(xiàn)了。
緊隨在三輛車之後的喪屍潮,同樣沒有意識到黃色藤蔓的存在,繼續(xù)朝著這邊衝了過來。這次藤蔓的反應也因此強烈不少,如樹林一般靜立的衆(zhòng)多藤蔓,像是春天甦醒的蛇巢,在飢餓了一整個冬天之後,瘋狂般出來覓食了。
在張洪目瞪口呆地注視下,成百上千的喪屍在片刻的時間內(nèi)就被比它們數(shù)量更多的藤蔓拖進了藤蔓深處,那密密麻麻的像根系一般的藤蔓,就像一隻永遠吃不飽的貪吃章魚。
與張洪幾人只看到外表不同,穆南憑藉著超常的精神力,能夠透過層層的藤蔓感受到那些被抓走喪屍的下場。就像穆南以前看到的一樣,當喪屍被拖到藤蔓密集的地方,立刻就數(shù)十藤蔓迅速地纏繞過來,絲毫不給喪屍掙扎的機會,便在片刻的時間內(nèi)分泌出一種淡黃色的液體將喪屍消化成了一堆粉末。
同時,穆南也發(fā)現(xiàn)了幾處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比如,將喪屍拖回來和纏繞消化喪屍的藤蔓在細節(jié)上還是有一些差別的,負責拖拽的藤蔓更加纖細而且?guī)в械勾蹋撠熛奶俾哟謮押推交_€有就是在藤蔓正中央的底部,穆南隱約看到了一個類似花蕾一樣的大圓盤,其周圍被另一種能夠緊密閉合在一起的藤蔓所保護著,應該是非常重要的地方。
“噬屍藤!”似乎是回答之前張洪的問題,穆南下意識地在口中唸叨出了這個詞,也算是正式爲這種神奇的黃色藤蔓命名了。
喪屍不斷被拖走時發(fā)出低吼,完全沒有對身後的喪屍起到警示作用,成百上千的喪屍還是前仆後繼地向這邊涌來,噬屍藤也派出了幾乎所有的藤蔓來捕食,這才堪堪將所有上前的喪屍全部拖走,這場面就有點像碎紙機在全速運轉(zhuǎn)下將不斷投進來的紙張攪得粉碎一樣。
三個司機在後視鏡中也看到了這一幕,不自覺地看呆了,連車子慢慢停下來了都不知道,直到穆南大喊了幾聲“繼續(xù)前進!”,三人才如夢初醒一般地重新發(fā)動車子,從噬屍藤的側(cè)面繞了過去。
繞了半個大圓圈,三輛車子重新回到了馬路之上,除了穆南之外其他人也再也看不到喪屍的身影了,只能看到不遠處依舊在不斷飛舞的噬屍藤,知道這場植物大戰(zhàn)殭屍還在激烈地進行中。
劫後餘生讓三輛車上剩下十來人的情緒都輕鬆了不少,就連之前被兩隻高級喪屍重傷的三人也露出了暢快的笑容,在空曠而安靜的馬路顯得十分的自在,彷彿是一羣年輕人在午夜飆車一樣的爽快。
“穆南哥,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這麼厲害的東西的?它是你種在這的嗎?”高興之餘,張洪也不免好奇地對穆南問道。
“呵呵,我怎麼可能會種這種東西,只是在它還很小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它……”成功擺脫了喪屍羣,穆南的心情也十分不錯,趁著還有些時間,就和車上的人說起了自己當初發(fā)現(xiàn)噬屍藤的過程,說到他一點點地試探噬屍藤是否也吃人的時候,穆南形象的說明令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彼此之間的距離也因此拉近了不少。
穆南的故事說完,三輛車也已經(jīng)來到了Y城大學的西大門,早一步到達的華俊等人正在指揮著衆(zhòng)人將貨車上的物資搬下來,見到這邊來了三輛車,立刻一羣人就迎了上來,其中有李子成,徐自達等和穆南關(guān)係不錯的人,也有一些穆南連名字也叫不來的人,不過他們臉上此時都寫滿了興奮,對於生存希望的興奮。
三輛車停下來,那羣人便分成了數(shù)股,與自己相熟的人的交談去了,也有兩個看了一圈後愣在原地的,應該是那三名被兩隻高級喪屍甩到喪屍羣中的傢伙的同伴吧,即使是事前早就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此刻他們還是忍不住眼中升起一層淚花。
穆南和徐自達等人交談了幾句,正疑惑許陽等人怎麼沒有來迎接自己的時候,李子成有些不安地在一旁小聲地說道:“許陽哥好像和苗勝他們又吵起來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穆南就知道一旦脫離了危險,華俊等人就會迫不及待地玩陰的,看著不遠處裝作沒有看到這邊情況,依舊淡定自如地指揮衆(zhòng)人搬東西的華俊,穆南的左眉不自覺地動了兩下,那是下意識掩飾殺意的表現(xiàn)。
最後看了一眼似乎知道情況又保持中立的徐自達等人一眼,穆南帶著李子成徑直進入了Y城大學,完全沒有理會一邊裝腔作勢的華俊,雙方就好像彼此都不認識一樣,甚至比陌生人還要冷漠。
近兩個月沒有什麼降水了,Y城大學內(nèi)的綠化帶在沒人修剪後的肆意生長,變成了嚴重缺水後的枯黃破敗,也給這座就無人煙的校園添加了幾分蒼涼的氣息。
在李子成的引路下,穆南很快地轉(zhuǎn)過兩個彎,來到他以前宿舍樓的左側(cè),許陽等人果然正和苗勝在爭吵著什麼,不過雙方還算是剋制,都還沒有動手的打算。
這裡原本是Y城大學的新食堂,投入使用還不到半年的時間,所以還顯得十分整潔,如果不是正面的玻璃大門被強行敲碎打開的話,這應該可以算的上是Y城大學保存得最爲完好的建築,就連當初穆南和許陽搜索校園的時候,也是刻意地保留了下來。
然而此時,這座新食堂還是避免不了被破壞的命運,而且還有可能成爲一場激烈爭鬥的戰(zhàn)場。
“許陽!你受了傷就不要多管閒事了吧?還是乖乖地回去養(yǎng)傷吧,這些粗活我們來做就行了。”苗勝的語氣還是那麼的令人不爽,從穆南見他第一面起,他就沒有說過一句中聽的話,好像他天生就帶有嘲諷技能。
“這是所有人的物資,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獨享。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控制了物資然後再來要挾我們,你之前又不是沒有這麼做過,你以爲我們還會上當嗎?”許陽的話一如既往的直接,直截了當?shù)刂赋隽嗣鐒俚热说年幹\。
“怎麼說話呢?我這麼做不也是爲了大家嗎?萬一某些人管理不慎讓人把物資偷了,大家靠什麼活下去,所以集中管理纔是最好的辦法,而且我在這方面有經(jīng)驗,不交給我交給誰啊?”被人當面戳穿,苗勝的臉色卻連變都沒有變化一下,依舊強詞奪理地反駁著。
“苗勝你再不走開,信不信我讓玫瑰咬斷你的腿?”見苗勝蠻不講理,華瀟忍不住上前威脅道。凌雪和白玲此時也站在她身後,幾人應該是怕許陽吃虧所以才一起來這的。
“哎呦~我的華瀟大小姐,別忘了華哥纔是你的親叔叔。你這麼幫著外人和你親叔叔作對有意思嗎?他們對你能有華哥那麼真心嗎?你就不要再被他們矇騙下去了行嗎?”苗勝語氣頗有幾分苦口婆心的意思,可是話語的堅定還是顯露無疑的,看樣子今天是要和許陽死磕到底了。
刻意在門口停留了一會,穆南也算是聽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座食堂應該就是苗勝等人選作存放物資的地方,苗勝似乎繼續(xù)打算利用控制物資來要挾衆(zhòng)人,許陽當然不會眼看著他這麼做,所以才因此產(chǎn)生了爭執(zhí)。當然,這一切肯定也是在華俊示意進行的,也算是華俊和穆南正式較力的開始。
李子成同樣聽到了裡面越來越激烈的爭吵,面青也是愈發(fā)的焦急了,卻見穆南表情還是那麼的輕鬆,似乎完全沒有要現(xiàn)身的意思。見此,儘管李子成心中十分焦急,卻也不敢說出什麼催促的話語,只是靜靜地等待著,他相信穆南不會坐視不管的。
穆南當然知道現(xiàn)在情況十分的緊張,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他出現(xiàn)的時候。穆南相信有了上次的教訓,即使是在華俊的授意下,苗勝也是不敢輕易再對許陽出手的,所以這種場面接下去也只是更加嚴重的爭吵而已。同時,穆南更相信華俊肯定還會有後手,當華俊後手出現(xiàn)的時候,纔是穆南動手的時候。
所以,此時的穆南,儘管渾身是血,還是一副十分愜意的樣子,將一直趴在肩頭上休息的小貍抱在懷中,一邊輕撫著小貍還沒有乾透的皮毛,一邊靜靜地等待即將爆發(fā)的衝突。
果然,不出穆南所料,儘管許陽的態(tài)度十分強硬,苗勝除了言語上的嘲諷和攻擊之外,絲毫沒有要動手的意思。許陽也因爲顧忌凌雪和白玲還在場,也不好輕易的開戰(zhàn),雙方就這樣彼此剋制地爭吵著。
見到雙方?jīng)]有動手的意思,李子成提著心也終於放下了,就在他好奇這件事情會以怎樣的結(jié)局收場時,穆南突然將頭轉(zhuǎn)向了一側(cè),同時嘴角也浮起了一絲令李子成感到遍體生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