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大周皇城,有這師門至聖宗的任務在身。段皇妃雖暫且沒有被南冥凰害死,可她居住之地,肯定會被慈航門派人監視。”
南冥烈搖了搖頭,“我若是答應你,去見段皇妃,一定會被慈航門的人發現。這麼一來,我至聖宗多年的謀劃,就竹籃打水一場空。再者我南冥烈雖然有著大周太子太傅的官位,但我當年就走周衝,已經算是償還了所有的因果。”
“我懇求太傅答應!”
虎威候修長身軀,推金山倒玉柱一樣跪倒在地上,“請太傅看在周衝的份上,前去見段皇妃一次。”
“唉……”
南冥烈長聲一嘆,他雖放縱不羈,卻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我不可能去見段皇妃,可你虎威候,卻能去見她。”
虎威候道:“我已經白髮蒼蒼,一身修爲全都散失了,那裡還有本事去見段皇妃。只怕還沒走到半路,就已經被城中軍士抓住,斬斷了頭顱。”
“此事無妨,你只需躺在牀上,我可以用你的臉型爲基礎,做一個面具戴在臉上,只要不是最熟悉你的人,就認不出我的身份。”
言罷,南冥烈揮動衣袖,驅動一道清風,載著虎威候飛到了牀上,隨後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些粉末,灑在虎威候臉上。
不一刻間,粉末就凝聚在了一處,變作一副面具。
許多年前魔芋老祖就曾送過南冥烈三個人皮面具,而至聖宗是魔門大派,各種邪門手段門中都有傳承,至於這區區製作面具的手段,對於魔門修士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
“走!”
南冥烈帶著面具,取走虎威候藏著的一個羽林軍統領令牌,領著冷秋蟬轉身離去。
清涼寺,在大夏皇城西南面。
周遭環境僻靜,寺廟殿宇樓臺,掩映在夜色言語中。
月光灑下,樹葉影子在地上斑斑點點。
南冥烈腳踏鵬城金戈,藉著夜色遮掩,來到清涼寺之外。果然有好幾個慈航門修士,守在門口。
南冥烈與師道蘊施展窺視之術,將周圍打探了一番,又看到不少慈航門修士,藏在陰暗處。
“這慈航門,倒是將清涼寺守衛得禁衛森嚴。”
南冥烈與師道蘊對視一眼,他便飛了出去,鵬城金戈速度極快,加之有大儒手段,不一刻間就將那些慈航門弟子誅殺得乾乾淨淨。
雙方修爲差距太大,哪怕是正面交戰,這些慈航門弟子,也絕不是南冥烈的對手。而南冥烈此番又是故意出手偷襲,竟使得那些慈航門弟子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南冥烈偷襲誅殺。
無驚無險,進入清涼寺中。
梆梆……
木魚聲音,從清涼寺大殿中響起。
這座寺院中本有不少僧人,可南冥凰掌權之後,卻將佛門弟子全都趕出了寺廟,使得整個寺中,只有段皇妃以及其他寥寥幾個侍女。
夜色寒涼,那些侍女坐在蒲團上已經睡著,而段皇妃卻瞇著眼睛,不斷瞧著木魚,口中唸誦
著佛經,倒也有幾分出家之人的氣象。
可她就算穿著一身粗布僧衣,也遮不住身上奢華的皇家氣度。
“段皇后有禮了!”
南冥烈走進殿宇當中,與師道蘊一起出現在段皇妃面前。
“原來是虎威候!哀家早已經被剝奪了皇后身份,現在只算是一個普通的皇妃而已,陛下沒有把我打入冷宮,已經是本宮莫大的福氣了。”
段皇妃眼中精光閃爍,顯現出幾縷振奮的神色,將手中經書合上,擡起頭來,“侯爺今夜來到清涼寺,是否有了南冥烈的消息?”
她平日裡高高在上,雖認得虎威候,卻看不穿這個虎威候是南冥烈假扮。
南冥烈不著痕跡回答道:“南冥太傅並沒有來到大周皇城,卻託人送來了一顆至聖宗靈丹,讓本候恢復了一身實力。本候自問能孤身一人,闖出大周皇城,前往至聖宗服侍太子。”
面具戴在臉上,只能改變容貌。南冥烈卻用了至聖宗妙術,將說話的聲音也變得與虎威候一模一樣。
段皇妃眼神一閃,言道:“虎威候來此,所爲何事?”
“本候來此最後見皇后一次,順便取走一件東西。”
南冥烈傲然站著,渾身上下殺機閃爍,言道:“南冥太傅天下無雙,太子能得他真傳,日後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只等太子修煉有成,就可以挾至聖宗魔門之威,將慈航門南冥凰等人誅滅,恢復我大周皇權。”
修爲提升,心境提升,或許就連臉皮,也隨著一起提升。南冥烈誇獎自己,說大話之時,眼神都不曾閃爍半分。就連師道蘊站在一旁聽了此話,也覺得自己夫君在這時候,未免有些太過不君子了。
只是,南冥烈從來都不是君子。
“哼!南冥烈!他做了我大周皇朝太子太傅多年,可曾給我大周出過幾分力氣?”
段皇妃滿臉怒火,轉頭看向西面天空,彷彿能將目光穿透上百萬裡,直達至聖宗獨尊峰,“當年在天牢之內,南冥烈口口聲聲答應了我父親,說要將混沌種青蓮妙法傳給我兒周衝。可他卻故意弄些下三濫的手段,假裝我兒周衝資質低劣,不能傳承混沌種青蓮妙法。他這等做法,雖然能瞞得過天下世人,但怎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言下之意,對南冥烈自是鄙夷無比。
這許多年來,南冥烈曾兩次傳授周衝混沌種青蓮妙法,白白耗費了兩品青蓮之事,已經被廣傳天下。段皇妃能夠知道此事,也在情理之中,南冥烈自然能夠理解。
可讓南冥烈無法理解的是,這段皇妃居然說他是故意弄出這些幌子,說他其實不是真的想要將混沌種青蓮妙法傳給周衝。
如此血口噴人之言,南冥烈怎會忍受得住?
只是他對段皇妃本來就沒有多少好感,不抱希望自然不會失望。來到清涼寺之前,南冥烈原本還想著,或許可以憑著自身實力,殺出一條血路,救走段皇妃,可而今卻已是斷絕了救人的心思。
不僅僅是因爲段皇妃如此鄙夷他,更因
爲南冥烈在段皇妃身前那座木魚之上,察覺到了一個陣法。
傳音陣。
能將此處聲音,傳達到千里萬里之外。
只怕那守候在皇宮內的南冥凰,已是在整頓人馬,即將殺向此處。
南冥烈道:“你這木魚當中,有傳音陣,南冥凰會領著高手,立刻殺到此地。你若是再不給我那件東西,只怕你我都離不開此地!”
段皇妃修爲雖只有真人境,平日裡看不出木魚當中的陣法,而今聽南冥烈這麼一說,揮手劈開木魚,裹著發現裡面刻著的陣勢,當即神色乍變,喝道:“沒想到那南冥凰,竟然如此心機深沉!”
“羽林軍令牌在此,皇后請過目!”
南冥烈禮數週全,拱了拱手,十足一副復虎威候的架勢。
時至此刻,段皇妃再不猶豫,自衣袖中掏出一個盒子,交到南冥烈手中,“這是我大周皇朝的傳國玉璽,天子早在半年以前,就幡然醒悟,將這傳國玉璽偷偷給了本宮。只是天子而今已經病入膏肓,朝堂也被慈航門盡數掌控……還請虎威候將這玉璽交給太子周衝,讓他在至聖宗好好學藝,求南冥烈助他恢復大周皇室的榮耀。若是有朝一日南冥烈也像南冥凰一樣,想要謀奪朝政,就先下手爲強,誅殺南冥烈。”
原來虎威候所說的物件,是傳國玉璽。
聞言,南冥烈心中冷笑,卻假裝滿臉疑惑,“本候看那南冥太傅一臉正氣,絕非謀朝篡位之人。”
“你是軍中大將,性格直來直去,自然不知道人心險惡。這世間上最毒辣最險惡的不是蛇蟲猛獸,也不是毒藥,而是人心!”
段皇妃滿臉怒火,轉身看向皇宮方向,“有其母必有其子!南冥凰謀朝篡位,南冥烈日後也會謀朝篡位,晚殺不如早殺!君侯你快些離開此處,若是晚了半分,只怕這傳國玉璽,與君侯你的性命,都會被留在這裡。”
“告辭!”
南冥烈收起裝著傳國玉璽的盒子,轉身就走。
至於段皇妃會不會死在南冥凰手中,就不是南冥烈所能管的了的事情。這女人想要讓周衝殺了他,南冥烈若再救她,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只怕就算是所謂的正道修士,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何況南冥烈本來就是至聖宗弟子,心中滿是魔xing,日後也只能成爲一個恣意灑脫的大魔頭……
二人剛剛遠去不久,就有大批慈航門高手來到了清涼寺。
整座寺廟,片刻之後變作了熊熊烈焰,被大火燒燬。
寺院中的段皇妃,必定兇多吉少。
“夫君。”
師道蘊回頭看著空中滾滾烈火,柳眉微微皺著,“你我本來可以帶著段皇妃一起離去,她兒子周衝,終究是你弟子。”
“可她卻想讓周衝殺了我,我雖不想去做什麼凡俗的帝王,可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我今夜不救她,只算防微杜漸。而在我魔門當中,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指望不了別人,只能靠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