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師弟若能應承我此事,每年即有百萬上品靈石收入!”
鄧長晨一語道出,南冥烈勃然色變。
他佔據了臥虎礦脈,上月收取每人一百個中品靈石,也只餘下二千多個上品靈石罷了。而今已下令再過一月之後,七座靈石礦脈的弟子,每月只需交納五十個中品靈石。
七座靈石礦脈,總共不到二萬下門弟子,一月能上繳一萬餘上品靈石。照此算來,南冥烈一年到頭,最多也只有十一二萬上品靈石罷了。
而今日鄧長晨甫一開口,就說是百萬上品靈石的收入,這讓南冥烈如何不驚?
“《天魔秘卷》中,記載著一種丹寶,名作碧落陰雷丹,能從丹中釋放出無形陰雷,傷人魂魄。若將此丹丟出,當空炸開,丹碎之時釋放出萬道陰雷電光,籠罩周遭三十餘丈空間。被陰雷電光擊中之人,若沒有護身法寶擋住雷光,必會被陰雷電光侵入魂魄而死……”
鄧長晨目光深遠,自衣袖中掏出一顆拇指大小、煥發著灰濛濛光輝、正在滴溜溜旋轉的青色丹藥,將之遞到南冥烈面前,“我修煉《天魔秘卷》,能引動天魔陰氣積累于丹田當中,方可藉著天魔陰氣煉製此丹。我每月可煉一爐丹藥,爐中能出丹一百零八顆。這百多顆丹藥當中,卻有大半是殘次品,平日裡能出現三十餘顆完好的丹藥,已算十分難得。可南冥師弟卻有冷火在身,此等火焰最適合煉製丹藥法寶。若師弟你肯助我,我這煉丹成功率就能增長數倍,一爐百顆丹藥中,至少也能有七八十顆好丹……每顆丹藥,在我至聖宗萬寶齋售價是五千上品靈石,一爐丹藥,能賣三四十萬……”
掐指算了一算,鄧長晨滿眼精光站了起來,又道:“煉製一爐丹藥,須得耗費價值十餘萬上品靈石的材料。如此算來,你我一月煉製一爐丹藥,就能賺到二三十萬上品靈石。賺取的靈石你我一人一半,一年下來少則也是百萬上品靈石。等我ri後修爲提升,能引動更多天魔陰氣,一月煉製三四爐丹藥也不是難事……”
南冥烈端端正正坐在一旁,靜靜聽著,並未作答。
若真如鄧長晨所說,一年收入百萬上品靈石,絕非難事。
可天底下,哪有這等送上門的好事?
南冥烈心念急轉,霍然站起身來,“師兄身爲天邪殿真傳弟子,又是這礦石堂的首座,修爲遠高於我,又怎會心甘情願將一半收入給我?”
鄧長晨神色一驚,他也未曾料想到,這南冥師弟竟如此直接,將二人之間的利害關係,直接說了出來。
“我欲做至聖宗掌教,南冥師弟可否助我?”
掌教!
南冥烈眼神猛然顫動,驚問道:“我至聖宗,難道沒有掌教麼?”
鄧長晨微微搖頭,仰頭看向殿頂天窗,道:“我至聖宗中,本來是有掌教。可在千年之前,我至聖宗掌教凌覆雨卻突然離開遮天羣峰,從此無影無蹤……”
“掌教凌覆雨離開遮天羣峰消失不見,莫非是被仇家殺害了麼?”
南冥烈眉頭微皺,亦是有些不信,“我至聖宗號稱魔門第一教派,怎地不召集高手前去報仇?爲何宗門上下,也無人提及掌教之事?”
“南冥師弟有所不知。”
鄧長晨語氣唏噓
,自殿中拿出一副地圖,捲開擺在南冥烈面前,道:“只因他對掌教之位煩不勝煩,這才離了我至聖宗遮天羣峰……”
地圖繪得十分細緻,山川河嶽畫得栩栩如生。
其中標註了長空殿、天邪殿、莫愁殿、通天殿、輪迴殿等各座大殿所在。就連天邪殿礦石堂羣山,亦在地圖當中有所標註。
“師弟且看,我礦石堂中,除了七條靈石礦脈之外,還有衆多鐵礦、銅礦、金礦、鉛礦、汞礦……一共三百餘條礦脈。”
鄧長晨指著礦石堂所在之處,“每一條礦脈當中,都有二三千下門弟子,我礦石堂中,就有十萬下門弟子。天邪殿座下設有煉丹、煉器、種藥、礦石等各個堂口,總計數百萬下門弟子。”
若再算上長空殿、莫愁殿……
整個至聖宗,門人弟子多達數千萬之衆。
“至聖宗人數衆多,門中事情也多,每日遞上去給掌教凌覆雨批閱的摺子,就有上千本。凌覆雨前輩做了千年掌教,最終煩不勝煩,才丟下掌教大印不管不顧,逃之夭夭……”
言及此處之時,鄧長晨忽而義正言辭道:“師門興旺,弟子有責。我鄧長晨願做至聖宗掌教,哪怕每日批閱上萬本摺子,我也心甘情願,還請師弟助我!”
礦石堂殿門,早已被鄧長晨關上。
若南冥烈不肯答應,只怕鄧長晨立刻就會翻臉。
“難怪古橫斷身爲長空殿弟子,卻令陳歸海在天邪殿礦石堂安cha人手,看來古橫斷的志向也非同小可!”南冥烈心中冷笑,可臉上卻不動聲色,慨然有言:“我至聖宗身爲魔門第一教派,怎能羣龍無首?鄧師兄既有這等豪情壯志,想要統御各殿,做至聖宗掌門,師弟我必當鼎力相助!”
南冥烈此話雖有口無心,可鄧長晨竟是信了。
“好!”
鄧長晨滿臉欣喜,“師弟得了段羽熹師叔的傳承,學了《混沌種青蓮》妙法,前途不可限量。有南冥師弟相助,掌門之位必是我囊中之物!”
隨即二人又言語了一番,鄧長晨纔拿出一座高達五尺的鼎爐,以及數百斤煉製碧落陰雷丹的各類材料。
鼎上雕龍畫鳳,下方三足,是由青銅打造。
至於那些煉丹材料,南冥烈只認得其中萬年黃精,紫金硃砂等寥寥數種,俱是價格不凡,十分珍貴之物。
鄧長晨說煉製一爐丹藥,須得耗費價值十萬上品靈石的材料,此話果然不假。
“修行之士,地、法、財、侶缺一不可。地之一字,指的是靈氣充足的修行之地,法則是功法妙訣,財指的是靈石財物,侶之一字,指的是志同道合的道友……”
鄧長晨面露喜色,將諸多煉丹材料一份份放進鼎爐當中,“至聖宗遮天羣峰靈氣濃重,門中妙**訣數之不盡,你我自然不缺。我與南冥師弟肝膽相照,這‘侶’之一字亦是不缺。等煉出了許多碧落陰雷丹之後,自會財源滾滾……”
“我與他才見了區區數面,就對我說這些看似推心置腹的話語,這鄧師兄倒是會籠絡人心!”
南冥烈心中暗自盤算著,臉上卻不動聲色,露出淡淡笑容,道:“鄧師兄所言極是,等你我修煉有成之後,掌教之位必是你囊中之物。”
“師弟此言,正合我意!古橫斷號稱至聖宗真人弟子第一人,也想要爭奪掌教之位。等我修煉成《天魔秘卷》之後,他又怎奈何得了我?哈哈哈哈!”
鄧長晨仰頭大笑,神色張狂,又叮囑南冥烈道:“煉丹之事,控火最爲重要,我給你選的那本《九轉煉精火》中,就專門有記載煉丹控火的法訣,師弟萬不可粗心大意,壞了這一爐丹藥。”
呼呼……
一道紫火,從南冥烈掌心噴出,落到丹爐之下。
南冥烈一邊控火煉丹,一邊在心中念想道:“好一個鄧長晨,只怕當初在給我功法之時,就已經想到了讓我助他煉丹,果真是一個心機深沉之輩。我修爲差他太多,若不刻苦修煉,只怕那些賺來的靈石,他一顆也不會給我!”
煉製碧落陰雷丹,平日裡鄧長晨須得耗費七日時間,才能煉出一爐。
而今有南冥烈相助,才過了三日時間,丹爐就開始輕輕顫動,已是有了成丹的跡象。
縷縷青煙,從丹爐龍鳳雕紋口中散出。
鄧長晨手掌貼在丹爐側面,一股股天魔陰氣從掌心灌入鼎爐中,心中念想道:“古橫斷你區區百歲年紀,就在遮天峰大擺壽宴,邀請門中各方弟子前去赴宴,端的是威風凜凜,好不熱鬧!可你卻不知我鄧長晨得了南冥烈之助,此後再無靈石之憂,潛心苦修之後,未必鬥不過你古橫斷……”
二月十八,遮天峰熱鬧非凡。
整座巍峨高峰,披紅帶彩,敲鑼打鼓,爆竹聲聲。殿中擺了上百桌酒席,殿中已是賓客盈廳。
大殿之外,傳來一聲聲收納壽禮,清點賀儀的呼喊。“明遠峰程思凱師兄,送來如意一對,靈光颶風符籙一百顆。”
“扶搖峰李重玄師兄,送來盤蛇飛劍三把,氣血歸魂丹十顆。”
“……寧無常師兄送雪羽靈鶴七隻,三神蝕骨丹二十顆。”
“……魯青虹師兄送來冰蠶十二隻。
古橫斷坐在殿內,耳中聽著那一聲聲呼喊,連連點頭,神色越發歡愉,片刻之後,又聽到有人呼喊道:“天邪殿礦石堂下門弟子南冥烈,送來‘壽’字卷軸一張。”
滿堂賓客中有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聽起南冥烈之名,由不得紛紛問道:“這南冥烈是何人,爲何只送來區區一個‘壽’字?”
又有人道:“區區下門弟子,竟也敢前來送禮,莫非他是想來酒席中混吃混合?”
“各位稍安勿躁!”
古橫斷聽到南冥烈送來“壽”字,臉上笑意更濃,他長身而起站在殿中,朝衆人言道:“各位有所不知,這南冥烈雖只是區區一個下門弟子,來歷卻十分不凡。他本是東面數百萬裡外大周皇城的太子太傅,因得了段羽熹傳承《混沌種青蓮》妙法,故而被天邪殿首座吳師叔親自帶入至聖宗。此人修爲雖低,卻胸藏儒門書生意氣,能寫一手好字,金鉤鐵劃,氣勢恢宏……”
聞言,殿中修士紛紛讚歎:“《混沌種青蓮》是我至聖宗第一妙法,這南冥烈前途無量!此人既送來‘壽’字,想必他已被古橫斷師兄一身氣度所折服!”
“哈哈哈哈……”
古橫斷勃然大笑,猛地朝殿外一揮手,“將南冥烈送來的那個“壽”字,給我呈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