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王斗的誇獎,賴源龍裂開嘴笑起來,工作有了成果,受到上司的肯定與嘉獎,任誰都是心情無比愉快。不過這成果倒不是他一個人的努力,賴源龍雖設(shè)計出了樣圖,但實物打造還是李茂森進行,這功勞他二人都有份。
此外,火門裝置研究出來,還有一個問題。這個時代,每個工匠的技術(shù)都是不傳之密,甚至還有傳男不傳女之說,他們手中一點一滴的技藝,都是他們賴以傳家養(yǎng)家的憑藉。
拿舜鄉(xiāng)堡的軍匠來說,雖然他們打製的火銃質(zhì)量統(tǒng)一由李茂森監(jiān)管,但其實各人打製火銃時方法還是不一樣的,各人都有各人的絕學(xué),外人很難得知,偷師也是大忌諱。
火門裝置研究出來,這技術(shù)便是歸賴源龍與李茂森共有,將之公佈貢獻出來,賴源龍可能無所謂,不過李茂森肯定有私心不願答應(yīng)。讓李茂森自己招學(xué)徒,慢慢培養(yǎng)打製?這肯定不合王斗的心意。
考慮到時代的侷限性,強迫各人將自己技術(shù)貢獻分享是很難的事。
在看過火門裝置研究實物,林道符向王鬥提到這個問題時,王鬥想了想,對賴源龍與李茂森二人道:“這個可以遮蔽火門的火藥裝置勢必在所有火銃上推行……考慮某些情況……這樣吧,這個火門裝置的圖紙與實物便算是我舜鄉(xiāng)堡銃械廠的官有技藝,只是你二人立下此等大功,本官定要獎賞,以後銃械廠所有工匠都需學(xué)習(xí)這種裝置的打製,然後每個裝置打製出來後,你二人都會得到一定的紅利作爲(wèi)?yīng)剟睿员碚媚銈兞⑾碌拇蠊Α!?
李茂森想了半天,道:“大人是說,這個技藝雖然收歸官有,但只要有人仿效小的打製這種火門,小人都會得到一些紅利?”
王鬥道:“不錯,正是如此,而且我舜鄉(xiāng)堡的火銃上,以後每門火銃都要安裝這種火門裝置。”
他微笑道:“李管事,賴大使,以後你二人便是袖手高臥,都可以衣食無憂了,恭喜啊。”
王鬥所說的類似版權(quán)的收入,賴源龍還好,李茂森卻是又驚又喜,他將這個技術(shù)貢獻出來,但每個工匠都需向他交納一定的技術(shù)使用費用,他等於不需勞作,便可以有源源不斷的收入。這真是,太劃算了。
李茂森道:“這……這紅利可有多長時日?”
王鬥道:“初步便定五十年吧,以後便是你身故了,你的子孫後代同樣有源源不斷的收入。”
李茂森更是驚呆了,周邊的工匠們同樣驚呼不己,個個對李茂森二人羨慕萬分。
便是紀小娘子,也吃驚地看看王鬥,又看看李茂森他們。
王鬥看著周邊的工匠道:“所以你們銃械廠的工人,有什麼技藝只管獻出來,這分取紅利,可比你們自己獨藏,招收幾個學(xué)徒收入豐厚多了。而且技藝更多人知曉,名揚四海。”
李茂森道:“大人,小人有一事?lián)模羰怯腥怂阶酝等〖妓嚕蚴遣活姺秩〖t利的,這怎麼辦?”
王鬥道:“偷師乃是敗壞行規(guī)之事,定然要懲罰,相關(guān)的事宜,你們可以自己商討,定個章程出來。總之在舜鄉(xiāng)堡,若是有人敢破壞行規(guī)的,都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李茂森搽著手,興奮不己,周邊的工匠們也是議論紛紛。
忽然李茂森道:“大人,小的與賴大使還合力製成了一具水力鑽牀,大人要不要看看?”
……
舜鄉(xiāng)堡銃械廠在堡的西北面,附近有一條叫窯子河的河流,水流也算湍急,在河邊不遠處,王鬥看到了這具龐大的水力鑽牀,一個木石制的簡單機械,在水流的作用下,石盤便帶動鑽頭緩緩旋轉(zhuǎn)前進。
這水力鑽牀看上去很簡單,但優(yōu)點卻很明顯,鑽磨銃管時永遠不會累,而且可以保持固定的精度與質(zhì)量,不象人力操作一樣,因體力與精力的原因出現(xiàn)偏差。
依王鬥估計,就這簡單的水力鑽牀,比起人力,工作效率至少提高幾倍,一個工匠還可以同時照看幾臺鑽牀。如果以後有機會改進,或許一臺水力鑽牀的效率更可以提高十幾倍。
當(dāng)然,這種水力鑽牀也是有缺點的,便是成本較高,操作時也經(jīng)常需要更換鑽頭,王鬥估計,這水力鑽牀成本與工作效率是一對一,不過王鬥看來這還是值得的。比起將來的大量生產(chǎn)槍械,這些成本是王鬥可以承受的。
而且依王鬥目前的情況,對火銃的需求量龐大,舜鄉(xiāng)堡工匠也是缺乏,機械的推廣,並不會出現(xiàn)搶奪工匠飯碗的問題。這其實也是影響古時機械推廣的最根本原因。
看著這龐大的水力鑽牀,王鬥讚歎不己,他問道:“李管事,用這鑽牀鑽取銃管,幾日可鑽取一根銃管?”
李茂森略略估計了一下,道:“回大人,往日用人力鑽取銃管,需要近月時日,而用這種水力鑽牀,六日之內(nèi),便可鑽取銃管一根!”
大明的火銃通常爲(wèi)八棱型,銃體一頭粗一頭細,粗的做銃腹,細的做銃口,火銃初制時還是粗胚,鏜內(nèi)粗糙不平,這樣的火銃,自然不能作戰(zhàn),便需用鑽頭將銃鏜鑽大鑽光。鑽鏜技藝較精,人力也有限,在大明,好的鑽頭與挫刀都是採用上好的墮子鋼,墮子鋼己經(jīng)算是當(dāng)時上等的硬鋼,但其實鋼性與後世還是相差甚遠,用墮子鋼鑽銃膛,還是很難鑽,一個月才能鑽光也可以理解。
而且銃膛鑽好不就完了,還需用四棱的鋼條將鏜內(nèi)刮光刮淨(jìng),又製作螺絲後門等,所以當(dāng)時打製一門鳥銃通常需要很長的時間,需要大量的熟練工人與設(shè)備,產(chǎn)量還不會很高,大部分時間便是消耗在這銃管的鑽鏜上。
其實當(dāng)時大明工匠中己經(jīng)普遍使用一種人力鑽牀,便是用木料做框架,用圓形石盤做慣性輪,繫上皮條後用人力拉動,使石盤帶動鑽頭旋轉(zhuǎn)鑽膛,這種鑽牀比光使用人力進步不少,但還是很累,改進成水力後,便如虎添翼了。
王鬥眼前的水力鑽牀,便是這種人力鑽牀的改進版,鑽膛速度飛快地提高到六天一根,這效率的的提高可說是非常顯著了。
聽了李茂森的話,王鬥也是吃了一驚:“六天一根?”
他在這水力鑽牀的周邊走了幾個來回,就這簡單的機械,可以六天鑽取銃管一根?
王鬥身後的林道符等人都是議論不己,紀小娘子也是好奇地對這水力鑽牀左看右看。
游龍在天888書友,我這裡三天兩頭停電,你不停電的地方是無法想象的。唉,禍不單行,房間內(nèi)的大燈又燒了,點著一個小檯燈黑茫茫的,坐在電腦前頭暈?zāi)垦#稽c狀態(tài)也沒有,今天就寫這點了,改日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