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影視
喬休呆呆的坐在錄音棚裡,時不時的失神。
經紀人陳霖見狀嚴肅提醒:“喬休,你應該專心錄音,這次唱片是你和程月月合作之後的首張專輯,必須成功不能失敗。”
喬休沉默著點頭,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眼底的思緒,拳頭在暗暗握緊。
他腦子裡總是浮現程月月盈盈欲滴的似水秋波,看她欲言還休的看過來,聽她說‘喬休,你趕緊回去吧。盛世和盛夏的關係鬧得那麼僵,我們不適合的。’低吟淺唱的聲音越發(fā)的婉轉……
一邊的監(jiān)製人驚豔的瞪大眼睛,沒想到嗓音中帶著磁性冷的喬休,居然也能唱出這麼深情讓人沉溺的聲音,禁不住瞪大眼睛,午時工作告一段落,喬休含著一片金嗓子,面前擺放著一份素淡的營養(yǎng)餐,他卻一點兒食慾都沒有。
監(jiān)製人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好樣的,聲音裡的感情終於昇華了。”
喬休一怔,慢慢轉過身盯著監(jiān)製人:“你說,上午我唱得很好?”
監(jiān)製人想也不想就猛點頭:“對,和以前漠然的冷截然不同,是那種很溫柔的感覺。”
“溫柔……”喬休愣愣的看著監(jiān)製人。
他唱歌的時候想著程月月,結果聲音就變得溫柔?
喬休的眼神幾經閃動,最終定格爲堅定。
“什麼?你要解約?”就算陳霖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還是被喬休扔下的深水**炸的頭暈腦脹,瞪大眼睛看著面前一臉冷靜的喬休,好像不認識這個人似的。
“是。陳姐,多謝你全段時間的精心謀劃,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離開盛夏,所以我們的緣分只能到此爲止。”喬休看著難以置信的陳霖,眼底閃過愧疚,臉上卻沒有半分動容。
這件事已經悶在他心裡一頓時間,此時終於做出決定,他也覺得輕鬆,好像長出了一口氣。
陳霖怔怔的看著喬休:“離開盛夏,你準備去哪裡?還有違約金,你準備怎麼付?你自己付得起?還是已經聯(lián)繫好了下家?guī)湍阒Ц哆`約金?”看出來喬休主意已定,並不是她三言兩語能夠動搖的,陳霖直接放棄了用感情挽留,直接選擇將利益攤開擺在明面上。
“……盛世會幫我支付。”喬休頓了頓,聲音低了幾度回答。
“盛世?喬休,盛世和我們盛夏影視已經明刀明槍的鬥起來,你居然在這當口跳槽去盛世?”陳霖覺得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這個人似的,這還是她帶了將近一年的歌手嗎?那個雖然喜歡冷眼旁觀卻在看偶爾露出靦腆之態(tài)的喬休嗎?“你這是背叛,背叛了培養(yǎng)你的盛夏,還有姍姍?你不是一直和姍姍很好?”
想到那個眼神清澈笑容明亮,即使被程飛飛背叛陷害也沒有想過要去報復的女孩子。那還是個感情純真的女孩子,並且對喬休一直很喜歡,那種同事關係最近剛開始有所突破?
“等等,你既然起意離開盛夏,就不可能有意和餘珊珊發(fā)展一段感情。所以這段時間,你是在糊弄她?也糊弄我?”陳霖看著喬休毫無動容的冷漠面容,心裡往下一沉,腦子裡靈光一閃,陡然明白了其中的關節(jié)。
餘珊珊是餘姝的侄女,雖然和她陳霖沒什麼關係,可是看餘姝的顏面,也會對她照顧幾分。
所以喬休對餘珊珊的溫和親切,是爲了間接討好她陳霖和盛夏目前地位最高的女星餘姝?
陳霖全身都涼了。
她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被手下帶的藝人用套路哄騙?
自古以來套路得人心。
陳霖忽然收斂了臉上顯而易見的驚訝,震驚和傷心,反而掛上了標準的職業(yè)笑容:“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去找沈經理商談這件事吧!”
“沒必要。我已經下定決心了。”喬休蹙了蹙眉,以爲陳霖是在想辦法拖延時間,想方設法將他挽留在公司,就認真的重複一遍決心。既然開口,他就沒想過要反悔。不管是爲了心中的愛情和女神,還是爲了最喜愛的音樂,他都必須離開盛夏影視才能夠得到。
“我知道了,我聯(lián)繫沈經理和周總。”陳霖心裡更冷,臉上卻笑若春風。
那是平時面對外面的客戶纔會露出來的笑容,喬休看著彆扭,皺眉想要說‘陳姐你沒必要笑成這樣。’想了想還是沒開口,萬一陳霖以爲他改變主意那就不好說了。
牽扯到解約和賠償金的問題,自然有人去和盛夏的人溝通。
陳霖被秘書帶到會議室。
周慧和沈寬分別坐在上首位置上,俱都滿臉陰雲的看著她,尤其是沈寬,那是陰沉沉的烏雲罩頂。
“你這個經紀人是怎麼當的?”沈寬一見到陳霖,不由分說就開始訓斥,“藝人早就有意要走,你居然半點兒都沒有察覺,還幫著他了解公司的機密。你是豬腦子嗎?眼睛是當擺設?怎麼一定用處都沒有?”
陳霖雙手交握,侷促的動了動腳,很快意識到不對,誠懇的低著頭,一句話都不反駁。
這次的事情是她的錯,眼瞎,被喬休套路,忽略了他的怪異行徑。
“……現在喬休人走了,這事還好說。問題是他究竟知道多少關於新片的消息,萬一看過源片,被盛世針對的打擊,咱們的電影還沒上映就先毀了。”沈寬說到這裡,整個人也頹廢了下來。
他甚至隱隱覺得,喬休肯定看過那部電影的源片。
“都是餘珊珊不懂事。”沈寬恨聲道。
周慧坐在上首,單手撐著下巴,姿態(tài)放鬆的聽著,臉上沒什麼動容,一臉平靜。
等沈寬的責罵告一段落,周慧才輕淡的問陳霖:“你有什麼話說?”
“對不起。是我的錯。”陳霖鄭重的鞠躬道歉,沒有爲自己辯駁一句。
其實她完全可以狡辯‘這段時間忙著餘姝的事情。’或者是‘晉楊正處於要緊時間,她分不開心。’什麼的,這些兒理由其實都可以接受。
可是陳霖什麼都沒說。
沈寬一愣,表情反而緩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