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間房裡,沙米娜緊緊的抱著李信石的腰,銀色的髮絲和李信石身上的白袍融爲一體。
“傷都好些了麼?”李信石低聲問道。
沙米娜靠在他的懷裡,“早都好了。”
“下次可不要在這麼任性了,知道自己不能曬太陽,還跑到廣場上去。你想嚇死我是不是?”李信石寵溺的低吼著懷裡的人。
“父王要殺你,我怎麼可能還爲了那點缺陷躲著不出來。我沙米娜一無是處,什麼事情都不會做,還是個不能在太陽下奔跑的人,但我也絕不會看著自己喜歡的人任人欺負。我當時就決定了,如果他們敢用槍打你,我就在沙漠裡曬死。”
李信石吸了口涼氣,收緊雙臂,緊緊的抱著懷裡的人,冰冷的臉頰摩挲著沙米娜的額頭,。幸虧羯摩留了他一條命在,不然的話,他死也死不安寧。
“牛牛?”
“嗯?”
“我和詹森說結婚,那只是暫時的一個計劃,是爲了先把你們從狄羅獄救出來的計劃。”
“我懂。”李信石揉著沙米娜的頭髮,“大嫂才生產沒多久,狗蛋又還那麼小,狄羅獄那個地方,就算不是真正的地獄,也不能讓她們在那待太久。”
金軒瑤從小生長在有山有水,氣候溫宜的漫城,而斯浮摩又是個環境十分惡劣的國家。狄羅獄對於斯浮摩的人不算什麼,但對於金軒瑤和狗蛋來說,多待一分鐘都是煎熬。
“那你……”沙米娜擡頭看著李信石,“那你恨我父王麼?”
李信石沉默了一會,像是在很嚴肅的思考一個什麼問題,這讓問他問題的沙米娜心揪了起來。
李信石看著她緊張的小模樣,忍不住偷笑。沙米娜眉角一揚,知道他是故意吊自己的胃口,腳一跺,“哼!不理你了!”
李信石拉住了轉身想跑的沙米娜,將她抱在懷裡,聞著她髮絲上面淡淡的*香,“不恨他。”
“爲什麼?他還用槍打你來著,你都不恨他麼?”
“我想,他也是作爲一個父親,擔心自己的女兒嫁得不好,纔會這麼緊張。”李信石當然不敢說,羯摩其實想利用她拴住大哥,然後讓大哥從各方面爲羯摩穩定他在斯浮摩國王的位置。
羯摩就兩個女兒,對於沙源,他不敢寄予厚望,他怕沙源有一天成了斯浮摩重要人物後,反撲他。所以,他只能選擇沙米娜。
沙米娜撫摸著李信石消瘦的臉頰,“我覺得你就是最好的。像詹森那種悶男人,也只有金瑤纔讀得懂。”
紅色薄紗後面,林睿城和金軒瑤相視而笑。他林睿城只有一個叫金軒瑤的女人才讀得懂。
四人相聚,沙米娜瞬間忘掉了所有煩惱,命令侍女準備了各種好吃好喝送了過來。鬱悶了一個多月,今天她好好好的慶祝一番,
金軒瑤看著進進出出的侍女,眉頭不由的微微皺起,“弄這麼大動靜,羯摩會不會懷疑我們?”
林睿城揉了揉她的肩膀,“其樂融融,不正是羯摩想要的麼?”
“那可不一定。”金軒瑤雙眸微聚,“如果我們太過於相安無事了,說不定還會起疑心。”
“老婆你多慮了,羯摩高傲自負。就算我們是真結婚也好,假結婚糊弄他也好,他都覺得我們是無論如何都逃不了戒備森嚴的王宮”
金軒瑤嘆氣,“事實上,我們的確逃不出去。”
林睿城也嘆了口氣,但不管怎樣,他們一家人算是在一起了。
……
沙源回到自己住的偏殿,倍受打擊挫折的她沒有對僕人發火,也沒有撒氣砸東西,而是異常冷靜,冷靜得連黑衣人都覺得詭異。
“事已至此,我看你還是算了……”
“算了?”沙源摘掉面紗,對著房間鏡子裡的自己輕蔑的微笑,“你不會是說又讓我放棄吧?”
“反正你也已經放棄了很多,這個男人……也不差這麼一次了。”
鏡子中的沙源手指摩挲著鮮豔的紅脣,“一味的退讓絕對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這一次,我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黑衣人對沙源的話有那麼片刻的疑慮,“你想幹什麼?”
“殺了沙米娜。”
…….
悠揚動人的音樂響遍了整個房間,沙米娜赤著雙腳,扭著水蛇一般的腰和手臂婆娑起舞,身上的金鈴鐺發生清脆的響聲。
金軒瑤欣賞著沙米娜爲他們跳的舞,心情沉悶。如果他們在斯浮摩沒有發生那些事情,現在的心情是不是就不一樣了。
一支舞跳完後,沙米娜歡快的和金軒瑤坐在一起,“金瑤,怎麼樣?我跳得好看麼?”
金軒瑤回過神來,“還行。”
沙米娜不滿金軒瑤對自己的態度,“你什麼意思嘛,敷衍我是不是?”
金軒瑤無奈的張了張嘴,她確實是在敷衍沙米娜,可她真的沒心情欣賞舞蹈。
“沙米娜,別鬧了。”林睿城微怒。對於剛剛沙米娜的舞,他也是沒興致看。
“好,她是你老婆,你就幫著她來欺負我。”沙米娜使著小性子,把戴在身上的飾品全部都扯了下來扔在地板上。
李信石上前阻止她,“好了好了,別在耍小孩子脾氣…...”
“連你也要欺負我?”沙米娜大怒,她辛辛苦苦跳舞給大家看,想緩和大家的心情,沒想到沒有一個人領她的情。
“不是欺負你,這不大家心裡都還有事壓抑著麼。”李信石耐心的解釋。
“我也是想讓大家開心一點嘛。”沙米娜委屈的掉下眼淚。好吧,她承認,她只顧高興,著看著大家都從狄羅獄出來,完全沒去想後面他們即將面臨著什麼。
“別哭了。”金軒瑤站起身來拉著沙米娜的手,“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都別說了。”林睿城也站了起來,神色凝重,“沙米娜,阿牛,你們兩個有商量好,是決定留在王宮還是想出去?”
“大哥,如果到最後我和沙米娜都留在王宮大搖大擺的做夫妻,你覺得這個現實麼?”李信石覺得林睿城的這個提議不靠譜。
林睿城轉動無名指上的銀色戒指,“如果你們兩個想要留在這個王宮的話,我就當是送你們的結婚禮物,一定完成你們的心願。當然,逃出去會更方便。”
李信石看著無比自信的林睿城,嚥了咽口水,現在問題的關鍵就是他和沙米娜,以後的生活到底是哪裡?
“你們可得儘快決定了,按羯摩的意思,婚禮可能就在這幾天。”
“詹森。”沙米娜抹掉臉上的淚水,“如果我們留在王宮會怎樣,不留在王宮又會怎樣?”
林睿城聳了聳肩,“如果離開王宮,將來的日子可能會自由一點,但同時也要飽受思鄉之苦;如果留在王宮的話……就必須要讓你父王下臺。”
沙米娜目瞪口呆,震驚得半天合不上嘴。從小就生長在王宮裡的她就算再怎麼不問世事,也明白政權變動意味著什麼?
父王還有可能在政變中死掉……
林睿城不是想要嚇唬她,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之間的取捨,就由他們自己來決定了。
“另外……”林睿城警惕四周,幽暗的眼眸突然變得犀利敏銳,“阿牛你…….要保護好沙米娜的……閃開!”
“錚錚錚”三聲,鋪著金絲面料的檀木桌子上釘著三根銀光閃閃的長針。
突來的偷襲讓屋內的人大駭,金軒瑤第一反應是回房間看正在睡覺的狗蛋,沙米娜更是呆若木雞杵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
一個黑影從窗口躍了進來,手裡的三尺長刀直接劈向沙米娜。李信石眼眸一撐,抄起手邊的一個沙發抱枕扔了過去,長刀迴轉,沙發抱枕被劈成兩半,裡面的羽絨漫天飛舞。
銀光閃閃的長刀攻向李信石,李信石徒手應戰,然而對方來勢洶洶,刀法又快又準,饒是像他這樣身經百戰的殺手要流轉不息的躲開對方的攻擊,實屬有些吃力,可見對方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忽然,帶著寒氣的刀鋒側轉,力道巨大無窮,李信石一個沒注意,自己的右肩膀被橫刀一劃,雪白的斯浮摩服飾瞬間被浸出來的鮮血染紅。
“啊啊啊——”沙米娜見李信石受傷,放聲尖叫。
長刀鬥轉,逼向沙米娜。林睿城單手一揮,身邊桌上的一個香爐飛了出去,和長刀相撞,發出“噹”的一聲,長刀又攻向林睿城。
而就在此時,又從窗口躍進來一個黑影,二話不說,手裡的銀色短刀毫不客氣的殺向沙米娜。李信石來不及顧及自己的傷口,與她相博。這次李信石學聰明瞭,找了一根類似於棒球棍一樣的金製品,幾次交手下來,雙方不相上下,李信石甚至還佔了點上風。
短刀黑衣人被李信石一個旋風腳提滾在了地上,卻不料等她翻身起來的時候剛好撞上抱著狗蛋的金軒瑤。
銀色的刀尖直接插向狗蛋稚嫩的臉頰,金軒瑤來不及做任何思想,只是用盡自己的頭頸肩擋在了狗蛋的面前。然而,那個勢必要將人穿透的短刀並沒有刺進她的身體。
金軒瑤回頭,看著被蒙得只剩下一雙眼睛的臉,透著寒氣刀尖就在她的鼻樑邊。
短刀黑衣人放棄了金軒瑤,轉而投入到刺殺沙米娜的戰鬥中。然而等她想要繼續殺沙米娜的時候,沙米娜旁邊又多出兩位侍衛,身手靈敏,武藝高超,短刀黑衣人根本近不了沙米娜的身。
就在這個時候,長刀黑衣人被林睿城和李信石夾擊,身體也有多出受傷,更糟糕的是,外面的宮廷侍衛也陸陸續續的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