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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沒有說話，耳邊的江風緩緩吹過，傳來陣陣皁角的香味。葉琛走路很穩，微微低頭沿著階梯往下走。這時候江邊的人不多，隱約有螢火蟲在夜空中飛舞。朦朧的光沿著階梯往下飛，就連空氣中都彌散著一種浪漫的味道。

“是螢火蟲！”唐素怡伸手想要去抓，可是漂浮在空氣中的光亮卻從指尖溜走，然後往漆黑的上空飛去。

“海市能看到螢火蟲的地方，並不多。”葉琛沙啞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他挺住了腳步，就這麼站在階梯中間，看著兩旁的草叢感嘆說：“夏天的時候，遍地都是蒲公英。風一吹，漫天都是花絮，很漂亮。”

眼前一片漆黑，唐素怡根本看不到蒲公英的影蹤。可是葉琛看得很專注，目光溫柔得幾乎能滲出水。“想不到你這麼浪漫，又是螢火蟲，又是蒲公英，以前跟女朋友來過嗎？”

葉琛脣角的笑容止住了，漆黑中神色黯然下來，沒有說話，繼續沿著階梯往下走。

“葉琛，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唐素怡捲起一小撮頭髮，惡作劇般撩了一下葉琛的耳背。就在那一瞬間，葉琛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

“別玩，小心我把你從背上摔下去。”葉琛惡言警告說。

唐素怡哼了一聲，抱怨說：“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葉琛沒有說話，雙臂輕輕把唐素怡往上擡了一下，健步如飛地沿著階梯往下走去。

得不到迴應，唐素怡自討沒趣，無聊地盯著他的側臉發呆。這個平日一本正經的男人，有些時候固執起來，真的很讓人討厭。可是他溫柔的時候，又讓她覺得心裡癢癢的，無法拒絕。

唐素怡突發奇想，心裡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想要捉弄一下葉琛。

就在葉琛快要到達平地的時候，唐素怡趴在他的右肩上，朝著耳根輕輕地吹氣，陰聲陰氣地叫道：“葉……琛……”

葉琛毫無心理準備之下突然一個踉蹌，身體重重地往前傾。還好他的身手敏捷及時站穩，兩人才避免一起摔倒。

這次葉琛真的發怒了，放下唐素怡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罵到：“你一刻不消停，就不安心嗎？都多大年紀了，還做這麼無聊的事？”

唐素怡拼命忍笑，露出一副無公害的樣子，強詞奪理說：“我只不過是叫了你一聲，你緊張什麼？”

“哼……”葉琛動了動嘴脣，卻沒有繼續解釋，放下唐素怡後轉身往船上走去。這邊的燈光明亮，唐素怡看著葉琛在走上船板的時候腳下差點踩空，忍不住樂了。

“喂，你小心點，摔下去了我沒力氣把你拉上來。”唐素怡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前仰後翻誇張得很。

“還忤在哪裡幹什麼？快點跟上！”葉琛站在甲板上，迎著風，凌亂的碎髮輕輕飛舞，更顯俊逸。

唐素怡聞聲迎了上去，在踏上甲板的前一刻，葉琛的長臂緊緊把她的腰纏住，低聲呢喃說：“別摔下去。”

曖昧的動作讓唐素怡耳根一紅，連忙跳了上去，站穩後才用力推開了身旁的男人。看著葉琛陰沉的臉，唐素怡的腦海中再次浮起那夜的擁吻。

她的臉頰變得火辣辣的，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爲什麼她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瘋狂而不可理喻的吻？

“別想太多，他不過是喝醉了罷。”唐素怡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聽到葉琛再次催促後，才連忙跟了上去。

上了船，

唐素怡發現這是一間小小的餐廳，夾板上零零星星擺了幾張小圓桌。葉琛在靠近江邊的位置坐了下來，瀟灑地合起手指吹了一記口哨，身後很快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唐素怡好奇地往後看，發現一個皮膚黝黑理著小平頭的中年男子已經站在兩人的身後。他胡亂地在圍裙上擦了擦雙手，驚奇的目光從葉琛的臉上慢慢挪到身旁的女人身上，最後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這小子，什麼時候老牛吃嫩草把了個正妹？成年了嗎？”肖信掄起拳頭，毫不客氣地往葉琛的肩膀上砸過去。

葉琛笑著回了一拳，兩人相視而笑。看得出來，兩人的很熟絡。唐素怡低頭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衣著，簡單的T－shirt和牛仔褲，可是那裡看起來像未成年少女了？

“叔叔，正妹我可認了，未成年你哪裡看出來？”唐素怡挺起腰板，擡頭朝肖信笑了笑，露出兩排可愛的貝齒。

“這小姑娘有意思，待會兒別跟我客氣，叔叔買單！”肖信笑得眉飛色舞的，手掌重重落在葉琛的肩膀上，取笑說：“還是老習慣嗎？”

夜色中，葉琛少有地流露出輕鬆的表情，點頭說：“好！”

肖信與葉琛寒暄了一番後，轉身回廚房準備晚餐。唐素怡看著江面上的倒影，習習涼風迎面拂來，心情也莫名地變好。

唐素怡並非矯情的女人，但還是第一次因爲那天晚上的吻而苦惱了好幾天。她看不透葉琛的心思，想要刻意去遺忘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卻可悲地發現無論怎麼努力也抹不去。

不知過了多久，葉琛才若有所思地看著對岸的璀璨燈火，眸中露出掩蓋不住的傷感：“你還記得六年前，曾經來過這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