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俘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們自己搭建住房。章澤天帶來的具有建房專長的人已經(jīng)用石灰給俘虜營畫好了範圍,而這些戰(zhàn)俘需要做的就是建房子的具體工作。
戰(zhàn)俘被分成多個小組,分別進行採石、燒石灰、挖土製作土坯、修整木料、挖地基等工作,而那些身體較弱的老弱戰(zhàn)俘,則被分配做一些比較輕的工作,比如搭建臨時廁所,以及木材剝皮等。
被俘已久的海盜對於這種工作和待遇還是比較滿意的,章澤天給他們分派的工作雖然稍重,但是在飲食上面卻不會虧待他們,每天三頓飯都能吃飽,而且偶爾還會有魚類等葷菜,最差也會有醃製的鹹菜來下飯。
剛剛被俘虜?shù)耐练藗儗Υ藚s不瞭解,加之許多土匪都自由散漫慣了,對於被強迫勞動相當不滿意,有人甚至動手反抗。
不過他們很快得知了反抗的後果:被狠揍一頓之後,在腳上加了生牛皮腳鐐,然後弄到採石場去了,要在那裡連續(xù)工作兩個月。
採石場是現(xiàn)在港口最累、最危險的工作,開始時由大家輪流做採石工作,隨著受罰人員的增加,很快就變成一個懲罰性的工作場所。
各班組之間,每天的工作都會進行評比,優(yōu)勝的隊伍會集體受到獎勵,獎勵的內(nèi)容是改善伙食。這裡的俘虜們一日三餐都會管飽,但是食物基本上以高粱爲主,其中也會夾雜少量小米、豆類、大米或白麪,其中的大米和白麪,都是作爲獎勵下發(fā)的,每天最多隻給一個優(yōu)勝班組。除此以外,獎勵的內(nèi)容還可能是肉類或比較好的魚。
一段時間之後,各班組的勞動已經(jīng)成爲常態(tài),章澤天則在一次全體俘虜大佬上宣佈了一個新的消息,所有人都要開始進行工分統(tǒng)計了。
工分是章澤天爲這些俘虜們準備的一個新福利,這些壯年俘虜每天的工作都會被計分,完成一天的工作量可以得十分,這十分將來可以換到三十文錢。也就是說,這些俘虜?shù)墓ぷ鞫家泄べY收入了。
俘虜們的工分並不是按照個人分別計算的,章澤天也沒有那麼多的工夫給幾百個俘虜計分,工分是按照班組統(tǒng)一計算的。對於班組內(nèi)的成員來說,任何一個人的消極怠工,都有可能影響大全組人的收入,這對班組是一個巨大的刺激。
另外一點需要說明的是,每個班組的班長並不是由大家選舉產(chǎn)生的,而是由管理人員指定的。在章澤天的授意下,負責管理這些俘虜?shù)牧侄室庵付ㄒ恍┍容^老實,甚至比較膽小的人來做班長。
班長負責爲全班的人分派工作,也負責爲全班的人分飯菜,當然也有權利用這一職權對拖大家後腿的人進行懲罰,只不過他們並沒有選擇自己小組成員的權利,只要是分到自己組內(nèi)的人,就都要帶著。
這樣一來,組長和班組成員之間的矛盾就會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然後終於在一個小組裡面爆發(fā)了,全組人一起動手,把他們的組長給打了。
林二出面解決這個問題,他先不問事情的原委,判罰打了組長的那個組的全體人員採石勞動十天——現(xiàn)在的採石活動是惟一沒有工分,而且沒有優(yōu)勝獎勵的工種,完全是一種懲罰,督促採石人員完成工作定額的是皮鞭和棍棒。
隨後他又問了這些人打班長的原因——此前已經(jīng)公佈過挑釁班長權威的處罰措施,這些人寧可付出被懲罰的代價也要打班長,必然有其原因。其實原因林二大概都看在眼裡,這個班長自己不出力工作,每天只是壓榨衆(zhòng)人,作威作福太過分了。
問明原由之後,林二果斷免去了班長的職務,將其貶爲普通俘虜,然後指定一個在班組內(nèi)比較有威信的人做班長,並因此獲得了犯人們給予的“林青天”的稱號。
其實這也是章澤天提前制定好的管理辦法。利用犯人管犯人,把矛盾集中到犯人之間,而管理者則充當仲裁者的角色,再利用適當?shù)膭趧痈偁幒蛢?yōu)勝獎勵,來刺激犯人們的工作熱情,輔以超過犯人們期望的生活待遇,很容易就得到了犯人們的認同。
這是後世監(jiān)獄和戰(zhàn)俘營管理的常規(guī)手段,但是在這個時代,卻還沒有出現(xiàn),效果的確不錯。甚至到兩個月以後,整個四百多人的戰(zhàn)俘營,只有林二和他手下的一個班的自衛(wèi)隊在管理,就連採石場裡面拿著皮鞭棍棒的監(jiān)工都是從犯人之中選出來的,大大地節(jié)約了管理的人力。
這些犯人不逃跑,還有一個原因。在這些人開始工作後不久,有人彙報說別人頭上的蝨子傳染給了自己。章澤天藉此機會,給所有犯人都剃了光頭。這下好了,如果有犯人逃跑,走在路上,在半里地之外就會被人認出來。
也曾經(jīng)有過犯人逃跑的記錄,都是因爲光頭或口音被人認出來後抓獲的。被抓回來的逃犯不會受到打罵或者其他懲罰,如果沒有傷人等罪行的話,會被丟進採石場,在那裡完成他剩餘的所有刑期。
也有一個殺死了與其有仇的班長後逃跑的,被抓回來之後,宣佈的判罰是在採石場裡面“勞作至死”。這是一個令衆(zhòng)犯人聽上去就害怕的處罰,事實上,這個被判處勞作至死的人,在採石場裡面只幹了不到一年,就吐血而死了。
俘虜營的房子和圍牆建得很快,幾百人一起動手,幾天之內(nèi)就完成了,隨後犯人們的工作就變成了修建燒磚窯、採石和燒石灰等。港口這邊和野豬窪的建設都需要大量的建築材料,磚瓦、木材、石料、石灰等物資永遠都不夠用,這些犯人們有的是活幹。
章澤天並沒有完全依賴這些犯人的人力來完成這些工作,單靠人力效率實在是太低了。他爲這些建材的製造工作準備的第一件專用設備,是由他指導,讓譚木匠和區(qū)鐵匠協(xié)同完成的一臺畜力擠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