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使得從前那個對任何事情都無所謂的阮墨,竟然也開始慢慢的在說話做事之前都會先考慮考慮。
慢慢的,他竟然也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還陷入了只有在“小情侶”身上纔會發(fā)生的“猜心遊戲”,很多時候,他只是在看到夏槿一個小小的眼神,都會忍不住的想要猜猜她此時此刻心裡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每一次,阮墨都猜,但並不是每一次他都能猜對。
當(dāng)猜對了夏槿心裡的想法的時候,阮墨自然是會特別特別的興奮,但當(dāng)他猜錯的時候,他也會在心裡很是不安的打起鼓來,是不是因爲(wèi)他對夏槿的瞭解還不夠多,所以他才連她的心思都猜不出來呢?
比如剛纔,當(dāng)阮墨發(fā)現(xiàn)夏槿並不像他猜的那樣是因爲(wèi)想吃蛋糕所以才一直盯著蛋糕店看的時候,最開始,他的心裡的確是有些沮喪的,但很快,他便將自己的心情調(diào)整了過來,試圖幫自己解圍。
現(xiàn)在的他,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寧願讓自己尷尬無比,也不願意讓夏槿感覺到一絲一毫尷尬的人。
在將蛋糕送進(jìn)嘴裡的時候,夏槿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雖然阮墨的蛋糕做得看起來的確是沒什麼賣相,但吃起來的味道卻和一般的蛋糕沒什麼區(qū)別,但對於第一次做蛋糕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阮墨來說,已經(jīng)算是相當(dāng)不錯的了。
完成了阮墨“嘗一嘗”的夙願之後,夏槿肯定就不會再往下吃了,於是她很自然的就準(zhǔn)備將勺子放下來。可就在她的勺子還沒有觸及到裝蛋糕的那個盤子的時候,剛纔被她吃進(jìn)嘴裡的蛋糕卻很是奇妙的就在她的口腔裡面產(chǎn)生起了讓人意外的化學(xué)反應(yīng)。
夏槿只感覺自己在將那口蛋糕完全消化了下去之後,有一股特別清新的味道竟然就這麼毫無預(yù)兆的就從她的舌尖傳來,瞬間驚醒了味蕾,散發(fā)出陣陣淡淡的清香。
“這蛋糕裡面加了什麼東西?!怎麼味道那麼特別?!”
“槿兒,怎麼了?不好吃嗎?!”
阮墨本來就知道夏槿是因爲(wèi)不想讓他尷尬,所以才勉爲(wèi)其難的嚐了嚐這個蛋糕,所以在聽到夏槿反應(yīng)略大的評價的時候,阮墨自然也是很緊張的。
一方面,他特別希望夏槿能嚐嚐他親手做的蛋糕,哪怕只是一口都好,但另一方面,他又特別擔(dān)心自己做的蛋糕會不符合夏槿的口味,會惹得她不舒服。
那麼,現(xiàn)在這個“特別”又是什麼意思呢?
是好,還是不好呢?
就在阮墨還依舊忐忑著的時候,夏槿卻開口了。
“沒有不好吃,但是很特別。你裡面是加了什麼東西嗎?”
“沒有不好吃就好。我想著你最近吃什麼都反胃,所以就在裡面加了點檸檬草,吃起來的感覺應(yīng)該會清新一點吧,不至於會那麼反胃。”
這樣的話,像是能從阮墨口中說出來的嗎?
完全不像,但這卻就是事實。
“蛋糕很好吃,謝謝。”
沒有被太多的思想束縛所影響,夏槿很是自然的看了阮墨一眼之後,便毫不吝嗇的說出了自己心裡此時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夏槿不知道,雖然自己只是這麼無心一說,但卻在不經(jīng)意間就溫暖了阮墨滿滿的一顆心。
“哎呀!糟了糟了!”
就在阮墨整個人都還沉溺在夏槿剛剛帶給他的“春風(fēng)”中的時候,他突然之間就聽到了夏槿有些驚慌的驚呼聲。
“槿兒!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看到夏槿“噌”的一聲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瞬間,所有能被想到的可能就全都出現(xiàn)在了阮墨的腦海中。這段時間他可是被夏槿懷孕的事情弄得一驚一乍的。
每一次只要夏槿有一丁點不舒服的動靜兒,他的神經(jīng)都會被繃得特別的緊。
因爲(wèi)從他知道夏槿的肚子裡面有懷著他的寶寶那天起,他就被告知,這個寶寶是個不健康的孩子。並且,他不僅自己不健康,最重要的是,它還會影響到夏槿的生命。
而這也是阮墨最最在意的一點。
可事情哪有那麼嚴(yán)重啊,阮墨他完全就是在緊張過於了嘛。
“不是不是不是!我沒事!也沒有哪裡不舒服!是小可兒!”
“小可兒?!小可兒怎麼了嗎?!”
一聽到事情是關(guān)於小可兒的,阮墨剛落下來的心,瞬間又被提了起來。現(xiàn)在對於他來說,夏槿她們母女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
“哎呀.....小可兒也沒怎麼樣啦!
阮墨你看,小可兒四點半放學(xué),可是現(xiàn)在都四點四十了!我們不是去接小可兒的嗎?現(xiàn)在她沒看到我們,一定害怕死了!”
“糟了!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竟然把去接小可兒的事情忘掉了!
槿兒,你別擔(dān)心,我先給小可兒的老師打個電話再說!不會有事的!”
一邊說著話,阮墨一邊就從包裡掏出了手機(jī),趕忙給老師打了個電話過去,而夏槿只能在一旁站著乾著急。
因爲(wèi)第一天送小可兒去學(xué)校的時候,阮墨就已經(jīng)跟幼稚園的老師打過招呼,並且在之後不久的時候,阮氏集團(tuán)也正式把小可兒唸書的這間幼稚園給收購了。
而阮小可也順理成章的就成爲(wèi)了幼稚園絕絕對對的主人。
因此,當(dāng)阮墨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得到的迴應(yīng)便是,因爲(wèi)在放學(xué)之後老師們都沒有見到有人來接小可兒,便給阮家豪宅打了個電話過去,墨卿在接到電話之後,便勞煩老師們幫忙把小可兒給送回家了。
阮墨因爲(wèi)不太確定,便給墨卿打了個電話過去,在得到相同的答案之後,他纔跟夏槿說了說情況。
想必,小可兒現(xiàn)在正在被老師們送回家的路上吧。
掛掉電話之後,阮墨和夏槿也哪裡都沒去,直接就回家了。
本來他們就是打著去接小可兒的“旗號”出門的,可現(xiàn)在居然完全就把這件事情給忘得一乾二淨(jìng)了。因爲(wèi)小可兒安然無恙,所以家裡的人應(yīng)該也不說說些什麼,但阮墨和夏槿卻感覺自己這個爸爸媽媽當(dāng)?shù)煤孟袷怯悬c太不負(fù)責(zé)任了。
等到阮墨和夏槿開著車子回家的時候,還沒下車,他們就已經(jīng)聽到小可兒的笑聲從大門口的方向飄了過來。
而在聽到剎車聲的那一瞬間,小可兒也丟下了手中的芭比娃娃,兩三步的就從臺階上跳了下來,撲到了阮墨和夏槿面前。
“爸爸媽媽你們回來了呀?!”
說實話,在看到小可兒這麼歡喜的撲到自己面前的時候,阮墨和夏槿心裡是特別慚愧的,另外就是,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跟自己的女兒解釋。
可之後發(fā)生的事情表明,其實他們根本就用不著解釋。
只見小可兒先是跟阮墨和夏槿隨意的打了個招呼,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鬼精靈的兩眼放光,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全都轉(zhuǎn)移到了阮墨手中的那個紙盒上。
“爸爸真好,還給小可兒買了小可兒最喜歡吃的蛋糕。”
“誒?小可兒怎麼就知道蛋糕是爸爸買的,而不是媽媽買的呢?”
看到小可兒兩眼放光的樣子,阮墨索性也在她面前單膝跪地的蹲了下來,將她攬進(jìn)了自己的懷裡。
“當(dāng)然不可能是媽媽買的呀。因爲(wèi)媽媽平時都不準(zhǔn)小可兒吃蛋糕,說是吃了會長蛀牙的......”
一邊向阮墨訴著苦,小可兒還不忘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全都寫在她那種粉嘟嘟的小臉蛋上,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疼。
“小可兒可不知道,這個蛋糕就是媽媽買給你的。媽媽還說,以後每個星期小可兒都能吃一次蛋糕呢!”
“真的?!媽媽真的是這麼說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啊!小可兒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問媽媽呀!”
一時間,阮墨便將問題轉(zhuǎn)移到了夏槿的身上。
其實對於阮墨的踢過來的“皮球”,夏槿並沒有感覺到很意外。因爲(wèi)早在剛纔回家的路上,阮墨就事先跟夏槿說過這件事情。
的確,小孩子吃太多甜的東西確實是容易長蛀牙,但喜歡吃這些甜的東西,不就正是小孩子們的天性嗎?
每一個人的童年時期一定是他們一生中最最美好,最最無憂無慮的時光,也是最需要爸爸媽媽將他們捧在手心裡來疼愛的時光。
小時候,,爸爸媽媽老是會用“蛀牙”這個理由不準(zhǔn)我們吃糖,不準(zhǔn)我們吃蛋糕,不準(zhǔn)我們吃一切甜的東西。可真正長大了之後,誰又會沒事成天在嘴裡含一個棒棒糖,又或是成天都往蛋糕店裡面跑呢?
有的時候,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長大是一回事,希望她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況且,一個星期吃一次蛋糕,這樣的頻率應(yīng)該也不會對長蛀牙有什麼幫助吧。
作爲(wèi)父母,無論在什麼情況下,爸爸和媽媽的想法都是會有些不同的,但夏槿很慶幸,自己在聽到阮墨對自己的這番“說教”的時候,感受到的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思想,而不是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