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不管別人怎麼想,但在他的心裡,他堅信,夏槿一定對他還是有感情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覺得這樣的一種感情他有必要像所有人證明。
說到底,他其實是在用自我保護的方式來掩飾自己的不自信。
可當他聽到墨卿口中的那句“終極,她放不下的還是她的爸爸媽媽,而不是你”的時候,能言善辯的他也瞬間就語塞了。
就算是他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但墨卿講的這些都是事實,並且還是最讓他沒有辦法抗拒的事實。
“墨,有一個問題我一直都沒有問過你……”
“什麼問題?”
“幾個月之前,你因爲槿兒的離開,把自己所在臥室裡面整整三個月都沒有出來過,成天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那麼的低迷頹廢。
我和你爸爸,還有所有人都想盡了辦法來勸你,可是你都完全無動於衷。
你能告訴我,爲什麼突然有一天你整個人就完全恢復了過來,就完全像一個沒事人了一樣呢?”
“完全恢復了過來?!沒事人?!”
聽到墨卿這麼問,阮墨先是一陣反問,而後又淺淺的笑了笑,之後接著說。
“媽,你真的覺得我那個時候是沒事了嗎?
其實,我只不過是把我對槿兒的愛和想念全都隱藏起來罷了。
在她離開的最先那三個月,我之所以會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裡面走不出來,那是因爲我以爲槿兒她是因爲不愛我了,或者說是不會再愛我了,所以纔會離開。
因爲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悄悄的陷了進去,並且還陷得很深很深,我不能接受我剛愛上她,她就已經放棄了我的事實。
可後來,我很偶然的在臥室裡面發現了一件事情,所以我斷定,槿兒一定是還愛著我的。就算是她現在沒有在我身邊,但我知道,就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裡,她其實也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在默默的愛著我。”
一件事情?
當阮墨講到這裡的時候,墨卿不明白了。夏槿明明都已經離開了,她還能有什麼事情是能讓阮墨察覺到她是愛著他的呢?
“墨,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媽,當時槿兒離開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她除了自己貼身用的手機,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就走了。像她的衣服,還有一些私人用品,全都好好的躺在家裡。
可就在那之後的一天,我很偶然的發現,她並不是什麼都沒帶走,而是帶走了一件特別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只見墨卿像是瞬間就來了興趣一樣,瞪著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盯著阮墨,等待著他後面的答案。
“‘結婚證書’。”
“‘結婚證書’?”
“對,是‘結婚證書’。
媽,我很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和槿兒領了證回來之後,因爲她說她拿著那個本本也沒什麼用,就交給我保管。
那個時候因爲我對她也不太上心,甚至還很厭惡她,所以我也只是隨手一扔,就把我們兩個人的那兩個紅本本都放在了臥室的一個抽屜裡面。
那麼久以來,我壓根就把這件事情全都給忘了,我也從那天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那兩個紅本本。
可是,在臥室裡面醉醺醺的呆了整整三個月都沒有出去過,有一天,我喝得特別多,整個人已經完全沒了意識,但臥室裡面的的酒全都被我給喝光了,一瓶都沒剩。
我大吼大叫讓人給我拿,可一個理我的人都沒有,之後,我便模模糊糊的自己在臥室裡面找起了酒喝。因爲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了,所以就連很淺很淺的抽屜我都沒放過。
可就在我打開那個放我們‘結婚證書’的抽屜之後,我整個人完全就清醒了,不僅僅是因爲我又重新看到了那個紅本本而受了刺激,而是因爲我發現,那兩個紅本本竟然只剩下了一個!
屬於我的那本還在,而屬於槿兒的那本卻不見了。”
聽到這裡,墨卿幾乎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只不過,爲了確定,她還是繼續往下問。
“墨,你的意思是,槿兒帶走了屬於她的那本‘結婚證書’?”
“媽,你覺得在阮家豪宅裡,有人敢隨便動我的東西嗎?
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人真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確來碰我的東西,那你覺得,那兩個‘結婚證書’除了對當事人來說至關重要以外,對其他人來說有任何的價值嗎?
如果不是槿兒拿走的話,那麼就一定是家裡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拿走的。
媽,你想想看,我的我是裡那麼多東西,甚至還有那麼多公司的機要文件,那個人不去拿那些,反而拿走一個‘結婚證書’這算什麼?
如果真要這麼解釋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拿走證書的人其實是想把這個新聞賣給雜誌社之類的來賺錢,新聞最重要的一點想來都是及時性,”可這麼久過去了,我們有聽到任何一家雜誌社爆出這條新聞嗎?
所以,我敢斷定那本證書一定是被槿兒給帶走了!”
在聽到阮墨如此細緻周密的分析之後,墨卿都不得不感嘆,自己的這個兒子真的不愧是能毅力在商界頂端的人物,心思竟然能縝密到這個地步。
可就在她正準備繼續往下問的時候,阮墨卻緊接著的又開了口。
只是,這一次他的語氣裡明顯就有了一絲絲的黯然,完全不像他剛纔在跟墨卿分析的時候的那種自信和驕傲。
“媽,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守住這個秘密。”
“什麼事情?看樣子挺神秘的。”
“媽,無論是你,還是其他的任何一個人,我都希望你們不要在槿兒面前提起我和她離婚的事情。”
“墨,你這是什麼意思?”
說實話,墨卿還真是沒搞懂阮墨這句話的意思,並且她其實也對他們到底離婚了還是沒離婚這件事情壓根就不知道。
當時她只知道離婚是阮墨先提出來的,但後來“離婚協議書”又被阮墨給撕掉了。之後夏槿好像又自己寫了一份,但之後到底是怎麼處理的,他們都問過阮墨很多次,但他卻從來都沒有正面回答過。
“我的意思是,我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讓槿兒知道她和我並沒有離婚的事情。
第一張‘離婚協議書’被我給撕掉了,自然不能作數。而第二張我壓根就沒有籤,當然就更不能生效了。並且辦理離婚手續必須得要雙方一起去才能辦得成,很顯然,槿兒好像並不知道這一點。
所以,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寧願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寧願她根本就不知道其實直到現在我和她都還沒離婚,我寧願她現在完全就把我當成是她的‘前夫’!”
看著阮墨一臉認真的樣子,墨卿一時間腦袋裡面還真是有些茫然。
說實話,在聽到阮墨這一席話的時候,她總感覺很不真實,甚至還在阮墨的眼中看到了一種飄忽的感覺。總的來說她其實根本就搞不懂阮墨口中那麼些個“寧願”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可當她看到自己的兒子根本就沒有在開玩笑的樣子,弄得她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了。
“墨……”
“媽,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無論今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改變槿兒是我太太的這個事實!
你想,既然九個月之前她能帶著我們的寶寶逃掉,那麼現在,我對於她心裡的想法真的就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我甚至不知道在等到她和寶寶的身體好一點了之後,她還不會再次逃掉。
所以,我也就更加不敢確定當她在知道我和她並沒有離婚的這件事情之後,會不會立馬就跟我提出去辦手續。
現在就算是你說我是瘋了也好,說我是失去了理智也罷,這一次,就算是用這種卑鄙得不能再卑鄙的手段,我也非得要把她留在我身邊!
所以,媽,幫幫我好嗎?”
得到阮墨的解釋,有那麼一瞬間,其實墨卿是有些詫異的。對於感情這麼認真的阮墨,她真的還是頭一次見到。
這麼好幾個月的時間裡,除了最開始的時候看到阮墨整整三個月將自己鎖在臥室裡面頹廢了一陣子,除此之外,不知道是因爲阮墨隱藏得太好了,還是她觀察得不到位,總之,她就是一點都看不出他心裡因爲夏槿離開的難過。
“墨,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麼嗎?
從前,因爲我老是很自私的想把槿兒給綁在身邊,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給了你傷害她的機會。
可是在經歷了那麼大的事情之後,很多事情我也想明白了,槿兒她也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她的生活應該是由她自己來選擇的,所以我不會再因爲我自己的心思,而再一次的把她往火坑裡面推。
你明白嗎?”
“媽,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知道,我之前對槿兒做的那些事情,真的讓任何人都沒辦法相信我是對她是認真的。
可是這一次,我是真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而且我的態度很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