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他皺了眉,用手揉著疼痛不已的太陽穴,瞇著眼,去看周圍的環境。
房間裡的陳設,十分簡單,一點多餘的裝飾都沒有。
他面無表情,趿了拖鞋下牀。
剛要走出去,就見路易斯端著一碗粥和兩碟炒青菜走了進來。
“你醒了?”
路易斯笑瞇瞇的看了看他,把粥和青菜放在房間裡的小茶幾上。
“我親手做的,你嚐嚐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搖搖頭,這種榮幸,他還真是不隨便給人的。 ωwш●тт kān●¢ O
不過,他也是被逼無奈,誰讓暗盟裡的廚師,不會做中餐呢?
“謝了。”
殷凌宇雖然面無表情,但竟然是難得一見的客氣。
“喲,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
路易斯笑微微的,跟過去看殷凌宇洗漱。
“我說凌宇,你量小,就別喝那麼多嘛。喝醉酒,多耽誤事啊。”
“哼。”
殷凌宇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不悅的冷哼一聲。
“你還有臉說,你還說什麼馬上回來,結果卻一去不回。”
“我不是和老二商量事兒呢嘛。”
路易斯故意說了一半,等殷凌宇發問。
沒想到殷凌宇卻什麼都沒有說,洗漱完,直接出來享用路易斯的勞動果實。
他不急,路易斯更不急。
“還有嗎?”
殷凌宇一碗粥吃完,仍然意猶未盡。
路易斯看了看已經伸到他面前的粥碗,不由滿頭黑線。
他還真把他當傭人使喚了?
“廚房裡還很多,要吃自己去盛。”
殷凌宇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往外走,卻又很快停下了腳步。
“廚房在哪裡?”
“你等著。”
路易斯惱得搖了搖頭,打了個電話,叫人把整鍋粥都端了上來。
“你慢慢吃,不著急。”
路易斯笑瞇瞇的翹著二郎腿,藍眸中一片玩味。
哎呀,真沒想到,某人喝醉酒之後的樣子,原來竟是那樣……嘖嘖。
殷凌宇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聲說:
“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你可以走了。”
他又不是馬戲團的猴子,被這麼盯著看,心情自然是好不了。
“你可真是忘恩負義!”
路易斯皺了眉,不滿的叫嚷。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可還吃著我親自做的東西呢!”
“如果不是看在你這頓早餐的份上,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
殷凌宇頭也不擡,仔細咀嚼著食物。
“識相的話,趕快給我出去。”
“好啊。”
路易斯點點頭,站起身來。
“如果你不介意我把你喝醉之後,所說的那些話,宣揚出去的話,我沒問題啊。”
他好整以暇的含了笑,並不邁步離開,似乎篤定了殷凌宇會留下他。
可是,他臉上的笑,卻很快僵住了。
“嘴長在你身上,你想說,就去說好了。”
殷凌宇仍然不擡頭,只是嗤聲笑了。
“不過,你確定——你惹得起我嗎?”
笑話,喝醉酒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再說,就算他真的說了什麼,又怎麼樣呢?他既然說了,也就不怕被別人知道
。
在他內心裡,除了他真正在乎的人。別的人怎麼看他,說些什麼,對他來說,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他又怎麼可能會因爲害怕別人的口舌,而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呢?
“好,殷凌宇,你贏了。”
路易斯無奈的攤攤手,露出個挫敗的表情。
沒辦法,誰讓他這麼善良、這麼在乎殷凌宇這個朋友呢?
這輩子,他怕是都要被殷凌宇這傢伙給吃定了。
唉,他可真是交友不慎啊!
嘆了口氣,他轉過身去。
“殷凌宇,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下午一點半,我和老二,約了夜鶯見面。”
“你怎麼不早說?”
殷凌宇下意識的看了眼掛鐘,靠,都十二點二十五了!
當下,也顧不得吃東西。
飛快的起身,趿了拖鞋就往外走。
“我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們約在哪裡?”
“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路易斯似乎十分無奈,打了個電話給丘比特,讓他把準備好的東西送上來。
“這還差不多。”
殷凌宇見路易斯已經做了安排,放了心。
“我去洗澡。”
路易斯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若有所思。
唉,女人啊,真是紅顏禍水……
他願以爲,殷凌宇一直冷面冷心;可是卻在他醉酒之後,看到了他人性的另一面。
原來,冷睿如殷凌宇,也一樣脫不了凡俗。
沾染上了愛情,再果決冷逸的人,也不過是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想到殷凌宇醉得一塌糊塗,抱住他,嘴裡卻喊著“詩詩”,說著那些他聽不懂的話時的樣子,他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天啊,這輩子,他也不想變成那樣子……
逍遙自在的單身生活,他可還沒過夠哪!
爲了給殷凌宇和夜鶯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路易斯拖著東野新一郎,特的在外面兜了一大圈。
“這好像不是去那裡的路吧?”
東野新一郎雖然不常回來,對這裡並不很熟,可也還是看出了不對勁。
“你帶著我兜來兜去,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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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路易斯不著痕跡的笑笑。
“今天天氣好嘛,我帶你兜兜風。”
“讓一位女士等,可是很不紳士的行爲。而且,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東野新一郎不滿的皺眉。
“說吧,你到底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哪有事情瞞你?”
路易斯若無其事的扯了扯嘴角。
“我們出門之前,夜鶯小姐打了電話過來,說她臨時有事,會晚到。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因爲我想帶你出來兜風。”
“你少在這兒假惺惺。”
東野新一郎皺了皺眉,一臉的森冷。
“昨天晚上,好像有人在你那兒喝醉了。”
他語氣淡淡,神色亦淡淡。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這所謂的夜鶯小姐有事要遲到,只怕是你,給那人制造的機會吧?”
話說完,他陰冷的眸轉過來,一瞬不瞬的望了路易斯。
不是指責,卻更勝過指責。
路易斯感覺到他這樣的目光,心虛的笑了笑,哪裡敢去看他。
“那個,老二啊。”
這件事上,他也是左右爲難。
殷凌宇和東
野新一郎之間,無論他幫了哪一個,都是對不起另一個。
只不過,在他看來,殷凌宇比東野新一郎有戲一些。
至少,人家兒子都那麼大了嘛!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你不幫我就算了,還打算說服我放棄?”
東野新一郎分明是不悅了,但語氣卻更加的平靜。
“路易斯,等你有一天,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今天對我說的話,是多麼滑稽可笑!”
蹙了眉,他心裡微微有些不安。
他不是不知道,他和殷凌宇相比,明顯是處於劣勢的那個。
天佑的存在,對殷凌宇來說,是一個他永遠無法超越、無法與之抗衡的優勢。
可是要他放棄,又談何容易?
自從惠子的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像對夜鶯一樣,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了。
“我纔不要像你們兩個一樣呢!”
路易斯皺了皺眉,愛情?
拉倒吧,身邊有這兩個活生生的例子,難道還不夠嗎?
他纔不要瀟灑倜儻、不羈的自己,也變成這副患得患失、得不到某個女人,就世界末日一般的悲慘了呢!
“現在說什麼,都還太早了點兒。”
東野新一郎瞇了瞇眼,語重而心長。
他何嘗不是以爲自己,再也不會愛了。
可還不是一樣,在遇到夜鶯之後,不可自拔的再次陷落進去了嗎?
路易斯,只怕也瀟灑不了太久了……
咖啡廳裡,夜鶯正靜靜的安坐於一隅。
她的確是不喜歡熱鬧,每每總是喜歡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靠窗的位置,想著什麼,或者什麼也不想。
她依舊不施脂粉,素面朝天的臉上,飽滿的五官,越發顯得精緻。
身上是很隨意的襯衫長褲,相比裙裝,倒多了份英氣和瀟灑。
她一手托腮,一手很隨意的扶著咖啡杯。
這麼看起來,她是很隨意、很閒適的,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殷凌宇一進門,就看到了她。
腳下頓了一頓,輕腳走了過去。
“詩詩。”
他喚了她,眸光幾許複雜和苦楚。
夜鶯不悅的擡起頭來,不聲不響的皺了皺眉。
這個時候,她分明是不願見他的。
一見到他,她不由又想起那幅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想起的畫面……
“昨天的事,對不起。”
殷凌宇看夜鶯的表情,就知道她儘管表面上很平靜,但其實內心裡,根本就很介意、很生氣。
“可我真的不知道,念念她怎麼會在我房間裡的。詩詩,請你相信我!我跟她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夜鶯頭也不擡,嘴角溢出一絲冷笑。
“殷凌宇,比起你,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念念對殷凌宇的那份情深意切,縱然是她,也覺得灼熱難以招架。
但,要她去相信一個女孩,竟然不惜自毀名節,去誣賴殷凌宇,還是有一定的難度。
那樣心氣高傲的女孩,爲了愛情,竟會放下自己的尊嚴嗎?
雖然這也絕不是毫無可能,但,一時之間,她確實還有些無法接受。
“殷凌宇,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因爲——”
她眸色漸冷,站起身來。
“我,你傷害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