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夜鶯的未婚夫?”
好一會兒,鳳凰才找回自己的清醒和聲音。
“正是。”
殷凌宇嘴角掛著一絲淺笑,不卑不亢的看了回去。
“你就是,鳳凰社的大姐大,鳳凰?”
“大膽,你竟然敢這麼跟我們鳳凰姐說話,不想活了嗎?”
畫眉忍不住嗆聲。
剛纔一見殷凌宇,她就頓時氣憤不已。
這麼優質的男人,她連見都還沒有見過,可卻被夜鶯弄到手了嗎?憑什麼啊!
鳳凰一看畫眉羞惱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她看畫眉的眼神,是冰冷的。
說話的語氣,也是充滿了警告的。
畫眉立刻垂下了頭,不敢再出聲。
“沒錯,我就是鳳凰。”
鳳凰訓完人,像沒事人一樣,看了殷凌宇,淺淺的笑了笑。
“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我叫什麼並不重要——”
殷凌宇淡淡一笑。
“只要我是夜鶯的男人,夜天佑的親生父親,不就行了嗎?”
鳳凰微微皺了皺眉。
“沒錯。”
“你是誰,的確並不重要。”
輕而又輕的笑了笑,她眼中劃過一抹玩味。
“不過,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怎麼會一個人,闖到我們這裡來?你難道不怕我會殺了你嗎?”
“你不會的。”
殷凌宇自信的笑了笑。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鳳凰幾乎是下意識的反問。
“夜鶯背叛了你,你明明已經對她動了殺機,可卻還沒有下手。又怎麼會殺我這麼一個無辜的人呢?”
殷凌宇淺笑著,看了看鳳凰的眼睛。
“可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鳳凰涼涼的勾了勾脣角,她是真的很不喜歡,被殷凌宇看著的那種感覺。
就好像,他會讀心術一樣,讓她不安。
“夜鶯,和夏思遠,都已經永遠的睡著了。”
她倒要看看,這張被笑容掩蓋的臉,在聽到夜鶯死去的消息時,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是嗎?”
殷凌宇淡淡的皺了皺眉。
明顯的不相信。
“可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呢?”
“你不相信?”
鳳凰想不通,殷凌宇爲何還能如此鎮定。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難以置信、痛苦、悲傷、瘋狂嗎?
“我當然不相信。”
殷凌宇收起僅有的一絲笑容,冷聲說:
“如果你真的已經除掉了他們,又何必多此一舉,讓人把我押到這裡來見你呢?”
鳳凰微微一愣,瞬間轉移了視線。
“不錯。”
點點頭,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這實在是個很聰明的男人。
不過同時,她又覺得他十分愚蠢。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貿貿然闖進來,等待他的,只有一個結果嗎?
“他們在哪裡?我要見他們。”
殷凌宇的口吻,一點都不像是被捕的階下囚,反而驕傲的像個帝王。
“我爲什麼要讓你去見他們?”
鳳凰忍不住冷聲笑了。
“你不要以爲,你是夜鶯的男人,我就不會殺你——”
瞇了瞇眼,她眸中劃過一縷殺意。
如果不是因爲殷凌宇,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會讓一向還算溫順的夜鶯,屢次違逆她?甚至,還不
惜背叛她……
這個男人,她怎麼可能容得下?
“現在這個時候,你不會殺我。”
殷凌宇淡淡一笑,彷彿對一切都瞭如指掌。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留下夜鶯,一定是因爲她對你,還有用處。”
“你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殺掉我呢?”
“你放肆!”
這下,連雲雀也看不過去了。
因爲,鳳凰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作爲在她身邊待久了的人,自然不會不知道她此刻已經瀕臨憤怒的邊緣。
“讓他說——”
鳳凰雖然十分生氣惱怒,可倒還沉得住氣,揚了揚手。
“給他鬆綁!”
雲雀不敢質疑,只聽命給殷凌宇鬆了綁。
殷凌宇笑微微地瞇了瞇眼,旁若無人的活動著發酸的雙臂。
鳳凰看著他笑了笑:
“真不好意思,綁了你這麼久。是我管教不嚴,招待不週之處,還望你能多多包涵。”
“沒關係。”
殷凌宇安閒的甩著胳膊。
“我又不是來度假的,早就知道你們不會把我奉爲上賓了。”
鳳凰並不接殷凌宇的話茬。
“既然你想見夜鶯,我可以讓你去見她。”
“那我就謝謝你了。”
殷凌宇毫不真誠的說著道謝的話。
“雲雀,送這位先生去見夜鶯。”
鳳凰一邊說,一邊給了雲雀一個眼神。
“是。”
雲雀恭敬的點了點頭,轉而冷冷的看了殷凌宇一眼。
“你跟我走吧。”
殷凌宇點點頭,並不多話,跟了雲雀出來。
一路上,他雖然好奇,卻也並不開口說話,只拿一雙冷眸暗暗記下週圍的地形和建築的情況。
“就是這兒。”
雲雀在小房子外停下了腳步,冷冷的看了殷凌宇,她冷聲的警告:
“你最好老實點兒,既然來了我們這兒,就不要再有什麼不安分的想法。”
“這位小姐,很抱歉,我不懂什麼叫‘不安分的想法’?”
他不過是想救自己的女人出去而已,這是多安分、多合情合理、多理所當然、多天經地義的事啊!
“少廢話!”
雲雀皺了皺眉,走過去讓烏鵲把門打開。
“你進去吧。”
殷凌宇也不多說什麼,擡腳走了進去,就聽身後的門落了鎖。
他不以爲意的搖搖頭,讓自己去適應室內的光線。
“你,你怎麼來了?”
夜鶯正和夏思遠說著話,聽見動靜轉過頭,就見殷凌宇安閒自在的走了進來。
一時,不由糾結的呆住。
“凌宇?”
夏思遠也愣住了。
看看殷凌宇,又看看夜鶯,想說什麼,終於還是沒有說。
“我不來,你還會見我嗎?”
殷凌宇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而溫柔的笑了。
“詩詩,我來陪你了。”
“誰稀罕你陪了?”
夜鶯糾結的皺了眉,死男人,你是豬嗎?
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
你就這麼貿貿然闖進來,就不怕死嗎?
“你稀不稀罕,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殷凌宇聳聳肩,走過去,笑瞇瞇的挨著夏思遠坐下。
“夏老,我們又見面了。”
“凌宇,你……”
夏思遠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噓——”
殷凌宇擡起手指
,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自己小心翼翼的在房間裡搜索起來。
夏思遠對此感到十分的迷惑不解。
“你在找什麼?”
“等一下您就知道了。”
殷凌宇頭也不擡,手仔細的沿著牀緣摸了一遍。
夜鶯知道他的心思,也不說話,擡手把燈打開。
“原來在這裡。”
殷凌宇終於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摳下一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這個是什麼?”
夏思遠不解的看了看那個像是攝像頭的小東西。
“攝像頭?”
“夏老,這個可比攝像頭要先進多了。”
殷凌宇笑瞇瞇的看了看夏思遠。
“有了這個小東西,他們不僅能掌握我們的一舉一動,就連我們說的話,也能一字不漏的聽個清清楚楚。”
“喲,還很是……”
夏思遠有些後怕,他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你把它弄掉又有什麼用?”
夜鶯皺了皺眉,表情莫名。
“你弄掉了一個,他們只會再安更多個。而且,你這麼做,只會讓他們更加警惕、不放心。”
這也就是她明知道這房間裡有問題,卻不去動的原因。
她可不想讓鳳凰對她,再生出更多的戒心來。
不過,這件事由殷凌宇來做,倒不會爲她引來什麼猜忌,她剛纔也就沒有攔他。
“管它呢。”
殷凌宇不以爲意的抿了抿脣。
“我只是不想連我跟你說句話,都要被人監聽。”
“我可沒有什麼話,想對你說。”
夜鶯仍然有些賭氣。
雖然,殷凌宇這麼不顧危險的跑過來,她的確很感動。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會不介意過去的那些事。
而且,感動之餘,她又惱他太沖動——
他這個舉動,恐怕不僅幫不到她,反而讓她多了一重顧慮。
“詩詩,我都隻身跑到這裡來找你了,你難道還不能相信我嗎?”
殷凌宇真是無奈又委屈。
“那件事,你真的是誤會了。”
“誤會不誤會的,你覺得,重要嗎?”
夜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背過身去。
“殷凌宇,我跟你之間,真的有太多不合適了。你難道就沒有發現嗎?”
“有嗎?”
殷凌宇摸了摸鼻子,分外無辜加不解。
“我怎麼覺得,我跟你之間,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合適——再合適不過了呢?”
“你不要胡攪蠻纏好不好?”
夜鶯無奈的皺了皺眉,當著夏思遠的面,她可不想再繼續說下去。
“殷凌宇,你夠了。我們不討論這個話題了,行不行?”
殷凌宇看了一旁在盡力縮小存在感的夏思遠一眼。
“我當著夏老的面,跟你說這些話,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真的是認真的!”
“你認不認真,跟我有什麼關係?”
夜鶯忍不住漲紅了臉,這傢伙,臉皮還真是厚到了極點!
“當然有關係了。”
殷凌宇分外認真的看了夜鶯。
“你不原諒我,我只好一直向你道歉了。”
“詩詩,對不起,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讓你誤會,讓你傷心了。”
“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就看在天佑的面子上,原諒我一次吧……”
“等一等——”
一直沉默的夏老,突然插嘴進來。
“凌宇,你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