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在一起就是嫁給他?是不是我理解錯了?
他站起來握著我的手。
我受寵若驚地看著他。
“嫁給我,可好?”
“我…”想到皇宮裡的那一夜,內(nèi)心燃燒的火焰登時沒了,連一點火星都不剩,我惶恐起來。
師父在我心中是乾淨聖潔的,我髒了,配不上他。
縱使我再怎麼隱瞞,洞房過後他就會明白,他的徒兒,身子是不乾淨的。
我推開他的手,背過身去,喉嚨壓抑的很。
他低聲喚道:“忘川…”
我說了這輩子最後悔的話。
“我不願意。”
我不知道此時他的表情是什麼樣的,我不敢回頭看他。我怕一回頭,我會哭,會告訴他我和晉恩的事。
我怕他瞧不起我,更怕他不要我。
他又喝酒了,不再提起此事,就好像,那天是他喝醉了說的胡話。
我也不提這件事,裝作忘記了。
他消瘦了許多。不知爲何,我覺得他蒼老了許多,不是心態(tài),是面容。
這一日我澆好花草,拍拍身上的泥,就聽他喚我的名字。
我見他的時候,他闆闆整整坐在椅子上,沒有喝酒。
此時他望著我,靜靜地望著我,那種眼神,彷彿看透了我靈魂最骯髒的地方,讓我無處可逃。
發(fā)生什麼了?他的手邊有一張紙,是不是和這個有關(guān)?我瞇著眼瞧那上面寫了什麼。
他將那張紙丟給我。
我害怕了,他從不對我發(fā)火。
紙上只有兩行字:忘川那夜陪朕甚歡,朕將封其爲皇后。
朕…晉恩成了皇帝?
他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大紅色的請柬,看了許久,塞在我手裡。
那是晉恩和我的喜帖。
“師父!”我拉著他,跪在地上,“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他也不推開我,任由我拽著,良久,他說:“不用解釋了,爲師祝福你們。”
我似乎能從他的話中感受到他心碎的聲音,這一刻我明白了,不管怎麼解釋,都不能改變一夜侍寢的事實。
他的下一句話,徹底澆滅了我最後的希望。
他的語氣平靜,平靜地可怕,他說:“你走吧。”
半步即爲天涯,挽留又有何用?
我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夜深了,星光寥寥,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孤獨?
我靠在老乞丐的墓碑上,一口一口灌著酒。在宅子裡習慣了,現(xiàn)在聞不到酒香就難受的很。
人都說借酒澆愁,不知師父喝酒是爲了什麼。
我把酒灑在地上,“老傢伙,不知你能不喝到,這麼些年過去了,我就只剩你這個朋友了,你雖然不能說話,陪著我總是好的。”
風吹樹葉嘩嘩響。
我當是老乞丐應我了,繼續(xù)說著,“我是沒臉回宅子了,天大地大,我怎麼就覺得,沒有我容身的地方?沒了師父,我以後怎麼過?”
袖子中的大紅請?zhí)顺鰜怼?
我踩住請?zhí)〉乃伙L吹走,“你是要我去找晉恩?”
手裡的酒罈掉了,我喝得七葷八素,抓著請?zhí)瑩u頭晃腦地站了起來,“他不就是想讓我找他嗎?行,我就去找他。”我使勁踢了下酒罈,“我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