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開封的時候,還是皇帝剛剛封了王京一個御使的官位,下江南查處私鹽一案,想想,也已經幾個月過去了,這下一來,多少還有些思念這裡,畢竟,王京是在這裡買了一個如花似玉,武藝高強的老婆的。
黃河河道和這裡的地理位置,給開封帶來了不少的經濟來源,繁華的街景絲毫不減當初。王京現在這副模樣顯然有些萎靡不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可是,如果現在不趕緊去找個衙門,通知身在陝西的胡姬,否則真個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那可就亡羊補牢,晚了。
一路快馬,余文召帶著和紳與胡姬足足行了兩個多小時纔到了河南境內,那自稱是和蓉的女子暫住的衙門。果不其然,那知府汪石算準了時間,已經在衙外等候。見和紳來到,慌忙上前迎接,客套幾句,見和紳無心搭理與他便引著和紳進了府衙。
剛進了府衙後堂,就聽得一女子呼喊和紳,這聲音有些沙啞,興許是得了風寒所致,可和紳依舊聽得清楚,那不就是自己的女兒和蓉麼,情切之下迎了上去,便是左摸右看的,看看這妮子有沒有傷到。結果倒還讓和紳滿意,無非是受了些風寒,也無大礙。
正值這父女倆享受那重逢之喜的時候,胡姬迎上前來,一把抓住和蓉的手腕,質問道:“王京沒和你在一起?”
和蓉看了看和紳又看了看胡姬,搖頭道:“掉進水裡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是被一個路人給救上的岸,我就請那人帶我來官府裡了,怎麼?還沒找到王京?”
胡姬一聽這話,心好似又墜入了陰寒的地獄一般,憂愁、擔心、思念,再次折磨著胡姬的心。如靜湖一樣明淨的雙眼煞那間紅了起來,轉身就朝官府外衝去。
汪石卻是不認識這女子是誰,伸手指著胡姬離開的方向,問道:“這女子是誰?剛剛聽他提到王京,莫非就是上任不久就查了江南私鹽一案的王京王御使?”
和紳本就不怎麼喜歡王京,那江南鹽案讓和紳也損失不小,聽這汪石口氣,好似十分傾慕王京一般,頓時面無表情,好生失色,怒道:“王京怎麼了?那女人不是別人,就是失足和我女兒一起掉進黃河裡的王京,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那個福有沒有那個命。不過,我勸你最好去幫著找找,回頭那女人要發起瘋來,刺你幾劍,和某人可不管你死活。”
汪石與和紳素來沒有什麼交情,可也知道和紳是個什麼樣的人,玩笑哪裡會開幾次,這次想必不是在和自己開那漫無天日的玩笑,頓時打了個寒戰,暗想:“那王京也真是命好,救了皇上,得皇上賞識,封官賞銀,居然還娶了這麼一房老婆,真是貌若天仙,定是快活死了。哎,可憐我那家裡卻是一母老虎,命是苦啊。”想罷,也不顧著招呼和紳,便去了前堂,點將尋人去了。
開封人流竄動的街道上,張敏帶著上次在樹林裡僥倖沒被胡姬殺死的隨從,有些懊惱的道:“和紳這狗賊,明明說那王京沒帶人來,我辛苦設伏,等了老半天的,居然殺出這麼厲害的一個婦人,還殺了我兩名幫兄,真是氣人。”
那跟隨的女子見張敏還在爲那埋伏不成損兵折將的事煩惱,湊到身邊,安撫道:“副舵主,你就別發牢騷了。這次沒有殺了那狗賊,要我說也不能全怪那和紳。從打扮上來看,王京那夫人一定是隱藏了實力,王京或許知道,可和紳肯定是不知道,纔會暗裡通知我們。由此可見,和紳也是想借我門的刀清理了王京,又怎麼會騙我們呢,這樣一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只是,我記得副舵主好象說過,王京身邊有一個幾乎可以和你師父比擬的高手,爲什麼這次沒有跟來?”
張敏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王京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說道:“按理說,王京自己的身份會引來很多同道人的目光,身邊不可能沒有點防備的,上次那女的雖然厲害,可是如果再有個高手在場,相信要想殺她也不難。本來大哥說這個月就要有行動的,可是到了現在都還沒有通知,不知道和這有沒有聯繫。”
聽張敏的話越說越離譜,這女子連忙糾正道:“副舵主啊,我想您就別多想了,行動的事肯定是有什麼問題拖延了,怎麼會和王京有關,一定是你這兩天想的太多了。聽說,前面新開了家胭脂店,不如,我們去看看吧!”
女人喜歡胭脂水粉,和男人喜歡女人是分不開的,每個女人都想讓自己格外的吸引人,特別是吸引男人。如果,一個女人連吸引男人的根本魅力都沒了,那這個女人也著實的夠失敗的。
在現代社會,人都說最恐怖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女人在商場裡挑選物品的那種毅力,那種讓男人聞商遠遁的購物狂人。在現代社會是這樣,在古代也有那麼一點意思。張敏和她那跟班的二人進了這胭脂店,就跟見到親爹親媽一樣,看的目不暇接,挑的不亦樂乎。
老半天,這二人才從胭脂店裡走了出來,卻是剛出了店門,張敏就見到一人,甚是眼熟。那胳膊頂了跟班那女的兩下,指著眼中看到的那個男人,道:“紅兒,你看那人象誰?”
紅兒跟著張敏的手看去,細細一看,也是暗喜,道:“小姐,什麼象誰啊,那不就是咱們沒能殺死的王京狗賊嗎!”
張敏把捏著手裡的配劍,發狠的道:“真是踏破鐵鞋無密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沒去找你,你倒是自個兒送上門來了。”說著,提劍就要奔向王京。
紅兒見這狀況,四下盼顧,連忙拉住張敏,道:“副舵主,咱們還是小心點的好,他這麼昭然箬市的在大街上走,不可能沒點防備,指不定他那厲害的老婆就藏在哪裡,想引蛇出動也說不好。”
張敏將已經抽出一截的劍朝鞘裡一推,略加思索,道:“說的沒錯,我不能再上這狗賊的當了!”說罷,看著紅兒又道:“這樣,你去舵裡多叫些人去,把用的上的高手都叫上,大哥不在,就只能靠他們了,我去跟著他,量他插翅也難飛了。”
紅兒點著頭,道:“好的,副舵主,人沒來之前,你可千萬不能擅自行動,一定要等我帶人過來!”
見張敏答應了自己,紅兒才舉步離開。見紅兒去叫人手,張敏才小心翼翼的跟在了王京的後面。卻是越跟著越感覺奇怪,暗道:“他這是怎麼了,好象在找什麼東西似的,看他這副狼狽的樣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想到這裡,張敏決定試探一下,若是真有伏兵,張敏便逃,若是沒有,就提劍去取他的人頭。
“王京……”張敏距離王京不遠,在其身後,大喊一聲。
這聲音王京雖然不是經常聽到,可也不算陌生,微微回頭一看,正是那幾次要取自己性命的女子,慌忙之下,起步就跑。張敏見狀,知道王京現在正是孤立無援,置身一人,拔劍就追。
出了城門,王京一直朝北,到處都是樹林,根本無從藏身,身後那張敏又緊追不捨。情急之下,卻見前方山坡上似有一間寺廟,便朝那廟裡跑去。只是,到了這寺廟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原來是一破廟,荒蕪人煙,到處破爛。那屋頂已是寸瓦不留,青天白日翹首可見。
身後張敏又已追到廟前,見地上有三尺長棍一根,便拎起,藏到了那破舊的佛像之後。張敏提劍追來,見屋裡一人沒有,便知道王京是藏了起來,左右看去,大叫道:“狗賊,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出來的好,我送你一個痛快,否則讓我抓到你,一定將你千刀萬剮,死無全屍。”
王京不傻,出去鐵定是一死。不出去,伺機尋找一個機會,興許還能扭轉局勢也不是不可能的。藏在那佛像後,眼見張敏面朝正堂門口,背靠自己,卻是一個好機會。於是舉起三尺長棍,縱身跳起,揮棍朝其後腦砸去。
可棍還沒落下,張便就已經覺察到了手後的異動,手中劍光一卷,那棍棒就斷做三截,絲毫沒有傷到張敏。見有些失魂落魄的王京,張敏 十分自豪的笑了起來,發狠的眼眼光直看著王京,拿劍指向他的胸口,道:“我看你還能朝哪跑,今天不把你殺了,我就對不起那死去的無數的反清的同胞。你爲人不仁,居然去救那狗皇帝,討了這個挺風光的官的時候你就該想到你會有今天。”
張敏拿劍指著王京,一步步的朝前走去,王京一步步的朝後退著,那寒光直冒的寶劍朝後一撤,再又朝前一刺,險些就要刺到王京之時,那地面一陷,地上那石板竟然裂開,出現一個圓形大坑,王京徑直掉了下去。
張敏見這情況,連忙湊到洞口,看著深有四五米的暗室內的王京,道:“這下不用我動手殺你了,也不會髒了我的劍了,就讓你活活的餓死,渴死在這裡好了。”話罷,剛要回身,卻感覺身後有人靠近,提劍轉身去攔,卻與另一柄劍光交織在一起。爾後,就見面前一渾身白衣,面蒙黑紗的男子正與自己對質。
正要反手製敵,就見那人揮手一灑,一團粉末煙霧直逼自己,無奈之下卻是吸了一些,只覺得那粉霧有一股異香,別無其他。張敏功夫不比這人,沒過幾招便被奪去了劍,身體越發的感覺無力匱乏,隨之被其一掌打下了王京剛剛掉下的那口陷阱。蒙面人朝洞口一站,好似做了個高興的表情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