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燁之死
寶瓶宮內(nèi),君淺熙坐在藤椅上聽完司雨監(jiān)視皇帝的稟告,沉默著不發(fā)一語。
皇帝本性是個殘暴的人,性喜好美色,當(dāng)年君淺熙的母親就是被掠奪進攻的。因爲(wèi)容貌生得姣好,開始的時候很是受寵,後來便生下了她。皇帝喜新厭舊的性子從來都沒有改過,母親本就是被搶進宮來的,她死去時的願望就是可以報復(fù)皇帝。
身爲(wèi)女兒,她當(dāng)然要幫自己的母親完成這個願望。
之後,君淺熙利用皇帝的一點喜愛,慢慢地發(fā)展自己的勢力,更讓皇帝慢慢的開始依賴她,她的計劃纔可以慢慢的進行。至於宗族那邊,他們纔不會在乎離朔的皇帝是誰,宗族裡子弟那麼多,隨便誰不可以做皇帝。他們忌憚也渴望她的實力,一切自然聽之任之了。
“太子昨日被三皇子手下的御史參了一本,斥責(zé)他貪污百萬兩的軍餉,陛下爲(wèi)這事氣血攻心,病情更嚴重了,已經(jīng)有官員請旨要求陛下廢太子了。”
司雨捏著手下人送來的消息,神情頗爲(wèi)嚴肅地說道。這個時候,她還是十分的認真的,至少平時吐槽的閒心都收了起來。
“三皇子近日向陛下進獻了紫晶雪蓮,陛下大喜,已經(jīng)開始漸漸偏向三皇子了。”說著,司雨頓了頓,接著神情有些古怪道,“前日有人在巷道發(fā)現(xiàn)霍雲(yún)城的屍體,似乎是生前被人以極其殘酷的手法殺死的,朝廷震怒,正在查這件事。”
君淺熙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才慢慢將茶水飲入喉中。
極其殘酷的手法?司雨表情一滯,想到了某個人,那個人要是真正懲罰起犯人來可是毫不留情的,冷著一張臉就好像見到了閻羅王一樣。想著,她小心地看了一下君淺熙,努了努嘴,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著有些傻乎乎的。
“好了,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君淺熙瞥了司雨一眼,笑了一聲。
司雨見自家主子好似心情很好的樣子,忍不住心裡的癢癢,湊近了好奇問道:“自己您之前不是說要解決掉霍雲(yún)城那個討厭的傢伙,只是在回來的路上沒有機會。那這次,是司雲(yún)去完成的任務(wù)?”霍雲(yún)城死的那麼慘,誰叫他竟然敢對主子又那麼陰暗的想法。
君淺熙看司雨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突然想著若是哪一天阿決能做出這個表情肯定也是可愛極了,突然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了。
“雖然我以前是有下達過這個任務(wù),但是,還真不是司雲(yún)完成的。”慢條斯理地說道。
司雨瞪大了眼睛,記得抓耳撓腮的就等來一個不是的回覆,但是她想知道的不完全是這個,主子怎麼會戲弄人了?“主子,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她想知道的是誰把霍雲(yún)城殺了。
“赫連燁。”君淺熙瞇著眼睛,有些危險地道出這個名字。
赫連燁這個人,比起盛都的那些權(quán)貴公子們倒是多了一點本事,只是膽子可太大了,他不該把主意打到自己的身上,更不該對阿決產(chǎn)生不利的想法,任何不利於阿決的人或事,統(tǒng)統(tǒng)不應(yīng)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隻能讓赫連燁去死了。
只不過,她沒有想到,赫連燁會投靠三皇子,還把霍雲(yún)城給殺了。不過,這倒是給司雲(yún)省了一筆功夫,去到的時候,直接就可以將赫連燁抓住。
“赫連燁?”司雨乍一聽這個名字還沒有什麼印象,回想了前半月探子傳回來的情報,倒是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赫連燁,來自海外聯(lián)盟赫連家,此次前來盛都是爲(wèi)了海外聯(lián)盟在大陸擴展生意纔來到離朔尋找門路,想要獲得離朔上位者的好感以求得到貿(mào)易許可。本來這是對離朔和海外聯(lián)盟都有利的事情,可惜挑了一個不對的人來,事情就被搞砸了。
這個赫連燁,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穿金戴銀好像怕人家不知道他很有錢一樣,看著就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土鱉。最令人厭惡的是,這人的人品簡直爛到極致,霍雲(yún)城跟他一比還算是好的,整天做一些讓人厭惡的事。
豪門貴族,講究修身養(yǎng)心,不允許族中子弟進入那些煙花之地,敗壞門風(fēng)。可是,赫連燁不盡去了,更是夜夜留宿,如品行的人,盛都權(quán)貴哪裡還敢讓他進府。
碩王和其他一些王爺已經(jīng)嚴禁府衛(wèi)放這個傢伙進府了,各大權(quán)貴也是對赫連燁十分不待見的樣子。最後,他去投靠了三皇子。
蛇鼠一窩,正好是絕配。
“這個人實在是噁心。”司雨不屑地對赫連燁做了評價,深表厭惡。
不過,現(xiàn)在被列爲(wèi)噁心人物的赫連燁,日子是相當(dāng)?shù)牟缓眠^。
那天晚上他把霍雲(yún)城手腳都打斷之後,掏了他的心讓他慢慢痛苦死去。敢跟他做對的人就是該死,霍雲(yún)城敢攔他的路,死了也活該。可是,一轉(zhuǎn)身,他就驚恐地發(fā)現(xiàn),一個黑衣女人,倚在牆壁上一直看著他,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正當(dāng)他驚慌地想說話的時候,那個陰冷的女人開口,在他聽來卻是閻羅王的召喚,“來了就被想走了”,更恐懼的是,他發(fā)現(xiàn)他全身都動不了了,最後,黑衣女人狠厲的一腳踢過來,全身的疼痛之後,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赫連燁驚慌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一個黑暗的環(huán)境裡,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他忍住心裡的惶恐,喊了一聲,“有人嗎?”聲音在空蕩蕩的空間裡迴盪,滿室裡都是“有人嗎”的迴音,疊加在一起,空蕩蕩的,無限放大他心裡的恐懼。
接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被碩大的鐵鏈牢牢地禁錮在地上,背貼著牆,貼著貼鐵銬的手腕一陣陣火辣辣的疼,修爲(wèi)也好像沒有了,丹田空蕩蕩的,一絲真氣都沒有。他慌了,究竟是什麼人要抓他,傅曉,顧西決還是其他人?
現(xiàn)在的這個情況他根本就逃不出去,他不想死,骨子裡怕死的因素開始跳動起來。在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就是一個仇富的宅男,家人不喜歡他,其他人都來踐踏他的尊嚴。他恨,很老天爲(wèi)什麼那麼不公,爲(wèi)什麼別人一出生就是錦衣玉食的,他就是窮困潦倒什麼都沒有,他怨恨這個世界,想毀了所有看不起他的人。
上天好像終於聽到了自己的怨憤,讓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還得到了這樣的一個身體。他剛來的時候,“赫連燁”還在,只是因爲(wèi)走火入魔意識很弱,自己乘虛而入佔有了他的身體,擁有了原身的一切,身體,修爲(wèi),家世,以及後來的女人們。
當(dāng)他以爲(wèi)自己就像那些玄幻小說的男主角一路升級打怪開後宮的時候,他被人生生的打臉了。君搖曳和君素對他不屑一顧,君淺熙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可惡的是,傅曉那個王八蛋竟然敢把他廢了,搶走自己的寶物。
如今,自己的境地更加的糟糕了,不知道會是死是活。
深深的恐懼像一張巨大地網(wǎng)一樣牢牢把他網(wǎng)住,等待著死神的宣判。
不知道過了多久,赫連燁被關(guān)在這裡已經(jīng)不知道時間了,他不知道外面過了多久。在這裡的每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度日如年都形容不了。而且他已經(jīng)餓到前心貼後背了,多日不進食他嘴脣乾裂,動一動都能裂出血來;腹部空蕩蕩的,痛得胃都**到?jīng)]有反應(yīng)了。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不甘心,他還什麼都沒有完成,他想要的權(quán)力美人,都沒有得到,怎麼能就這樣死去,他害怕地流下淚水,只是眼中缺水的狀態(tài)讓他流不出眼淚來。求生的意志讓他開始努力思考,絞盡腦汁地想著有什麼辦法讓自己可以活下來。
“譁”的一聲巨響,似乎是一個巨大鐵門的被人重重推開的聲音,塵土飛揚,赫連燁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喉嚨的乾澀引起火辣辣的疼痛感。太久處在黑暗場地,一接觸光亮,赫連燁眼睛疼得要死,聽到了踏踏踏的腳步聲。
“誰,你爲(wèi)什麼要把我抓到這裡來?”赫連燁忍住喉嚨的疼痛開口道,聲音沙啞至極,難聽的像磨砂在地面上的噪音一樣。
腳步聲的主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一步一步走來,越來越近,一步步都像踩在了他的心上一樣。赫連燁忍不住顫抖,這些天已經(jīng)把他的任何不甘和報復(fù)心理都磨掉了,現(xiàn)在他只想活下去,活下去纔是首要的。
“我求求你放了我,不管我之前做了什麼的最你的事。我在這裡想你道歉,我給你賠罪,求求你饒我一名。”赫連燁不斷地掙扎著,鐵鏈碰撞響起鐺鐺的聲音,他不住地懇求著,眼淚鼻涕這個時候出來糊了滿臉,噁心至極。
“不可能,你必須死。”冰冷至極的聲音傳來,卻是死神的宣判。
“不,不要。你不能殺我,我是赫連家的嫡長子,你殺了我的話,赫連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赫連燁垂死掙扎著,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的頭上。
司雲(yún)看著不斷掙扎的赫連燁,神情冷漠,唰的一下拿出準備好的鐵棍,破空的聲音在空間中響起,讓人聽了不禁打起寒戰(zhàn)。
“不,不要。”赫連燁驚恐的看著這個冷漠的黑衣女人,面部表情被恐懼完全的覆蓋,扭曲著,越發(fā)的掙扎地厲害。
下一秒,司雲(yún)揮舞著鐵棍,用上真氣狠狠地砸在赫連燁的右腿上,咔嚓的一聲,隨即赫連燁淒厲的慘叫聲響徹這個地牢;司雲(yún)毫無波動,接連三下,將赫連燁餘下的四肢一一打斷。
赫連燁痛苦地想要蜷縮,但是牢牢鎖住他的鐵鏈固定了他的所有動作,他只能生生地承受著,慘叫聲一直在地牢中響徹。全身疼痛難忍,赫連燁感覺自己的意識似乎慢慢地在脫離身體。可是,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又喚回了他的神智。
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就這樣死去。
可是,那個黑衣女人停了手,離開了。
不知道多久之後,那個黑衣女人又來了,棍棒狠狠地落在他的身上,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將他席捲。一連多次,那個黑衣女人對他使用酷刑,卻不讓他死,是像狠狠地折磨他。
不知道多少次之後,赫連燁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不用再受這種痛苦地折磨。但是在這一天,他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聲音,“折磨了這麼久,讓他上路吧。”
他意識裡驚懼地想瞪大眼睛,這個聲音,這個聲音,他不會記錯,是君淺熙,是那個賤人。可是,他再也開不了口了,因爲(wèi)一股強大的力量擊在他的頭頂上,什麼都沒有了。
君淺熙看著死相悽慘的赫連燁,冷漠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的溫度。
“丟到亂葬崗。”
司雲(yún)應(yīng)了,吩咐隱衛(wèi)把赫連燁的屍體拖下去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