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歌已經是完全無言了。他定定地看著風若凌，眼睛眨也不眨，漸漸地，他的困窘之意退了下去，他注意到，現下的風若凌實在是讓他移不開眼睛。

剛剛沐浴過後，他的頭髮都還是溼的，被他攏在肩後，虛虛地紮了一條髮帶，淺藍色的髮帶也被頭髮弄溼了，變成了顏色稍深的藍色。膚色白皙，興許是泡了熱水澡被熱氣蒸了的緣故，從中又透出些許紅暈，無端地生出一股子與他周身氣質完全不搭介的豔麗來。一身水藍色的長衫罩著瘦削的身軀，晚上稍微有點涼，外邊又加了一件同色外衫，長身玉立磊落。

他的墨色長髮還在滴著水，也將肩上和背後的衣服弄溼了一些，水漬在上邊暈染開去，暈染出的異樣藍色在越清歌的眼中泛著漣漪，一直泛到了他的心底。

還有股香味，非常清新，好像是夏日初綻的清水芙蓉的淡淡幽香。那是從風若凌身上散發出來的。

越清歌心神盪漾，不知不覺地將腦袋湊了過去，鼻子像是小狗的鼻子一樣抽動著，想要汲取那香氣。

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想要更加集中精神去嗅那股香氣，卻發覺自己的臉撞到了什麼東西上。他停下了向風若凌湊過去的動作，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稍微向後移了移腦袋，才發覺那是一隻大手掌，手掌的主人正是非夜。

非夜原先還坐在房內，聽到風若凌的聲音就走過來了，剛一走到房門口，就看到這傢伙閉著眼睛將腦袋往自家少主身上湊過去。這不明擺著是要佔便宜麼，他想也沒想二話不說地衝了過來伸出自己的手擋住了這個登徒子的臉。

“你幹什麼呢？”越清歌一看到非夜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人生來就是搞破壞的好手，三番四次地破壞他的好事。

非夜面無表情地將手收了回來，看了看掌心，十分嫌惡地甩了甩手，好像剛剛擋住越清歌的臉沾了什麼髒東西似的。

“我只是保護少主免受害蟲的侵害罷了。”

越清歌聽了這話，又炸起來了：“你說誰是害蟲呢？”將他比作害蟲，簡直是氣死他了。

非夜那墨色的雙眸泛著冷光，涼颼颼地瞟了越清歌一眼：“誰在對少主做一些失禮的舉動，誰就是害蟲。越公子你覺得你自己是麼？”

越清歌即刻回道：“當然不是！”

“那麼——”這次開口的是風若凌了，“越公子你能不要靠我那麼近，還拉著我的衣服好麼？”

風若凌一邊看著越清歌聽了這話之後，默默地將手撤開，稍微向後移了一步，一邊在心底裡暗暗稱讚非夜——他說話越來越一針見血了。

越清歌撇了撇嘴，看了一眼非夜，然後開始向風若凌打起小報告：“阿風，他搶了我洗澡的機會?！?

風若凌看看一臉坦然的非夜，又看了看越清歌，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越公子，你還沒有沐浴麼？”

“我當然是洗過澡了啦?！痹角甯璧馈７且够艘豢嚏娮笥业臅r間洗好了澡，就換他進去洗了，他洗澡的動作也很快。只有風若凌是最慢的，花了半個時辰。話說，他洗好澡就窩在他門口等著他出來，還等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既然洗過了，怎麼還有非夜搶了你洗澡的機會一說？”風若凌反問道。

“本來是該我先洗的，可是他卻搶在我前頭進去了?！痹角甯枥^續道。

風若凌瞭然地點了點頭，轉過頭道：“非夜，越公子他在沐浴先後的問題上比較計較，你以後就讓讓他吧?！?

非夜聞言，一貫冷漠的表情也像是浮現出了隱隱的笑意。

“屬下聽命，少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