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黑衣人的那一刀只是停留在非夜後背上一寸的地方就停住不再向前了。

之後，就聽到“砰”的一聲，有人倒地，那兵器也落到了非夜手邊。

久久地，沒有感受到那預期要到來的疼痛，非夜睜開了眼睛，眼前是風若凌恐懼到了的極點而睜大了的雙眼。他的雙手依然緊緊地抓著他的上臂，幾乎想要將手指甲都嵌進他的肉中。

“少……少主……”非夜嘗試性地開口道，他能看見眼前的這個人，他能聽見自己的聲音，他沒有死。

風若凌的手都是在顫抖著，嘴巴張了張，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低下了頭，額頭上又有幾縷碎髮掉了下來，遮住了他的雙眼，也將他的神情給掩蓋了下來。他收回抓著非夜上臂的手，然後，高高地舉起。

“啪——”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了起來。

非夜的臉被風若凌打了一把張，那一掌用得力道非常足，不一會兒，非夜的左臉上就浮現了一個明顯的掌印。

非夜突然間被風若凌打了一巴掌，頭都被打得偏了過去，他又轉回頭來看著眼前的風若凌。

風若凌在給了非夜一巴掌之後，那手就十分無力地落了下來，落在地上，手指微顫，上邊麻麻的，那股疼痛感告訴他非夜臉上比這還要疼。

可是——可是，他依然是忍不住打了下去。

“少……少主……”非夜再度開口道，看著眼前的風若凌，他覺得有些慌亂。他不怪他突然間給了他一巴掌，他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理由，但是，他十分擔心他現下的情況。

跟在他身邊二十多年，這樣的風若凌，也是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風若凌開口道，沒有擡起頭，聲音顯得特別沒有力道，似乎還帶了點顫音。

“什麼？”非夜不解，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風若凌突然間擡起了頭，眼眶和眼眸都有些紅紅的，整張臉都是慘白慘白的，他擡起了雙手將非夜推了開去，“你突然間撲過來是什麼意思？你是想找死麼？”

非夜身子一個不穩，被他推了開來，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坐倒在後邊，雙手撐著地。他看著風若凌，聽到他口中所說的話，朗聲給了自己的回答：“屬下是爲了救少主。”如果，他不撲過來，後果不堪設想。

“救我？怎麼救我，就用你自己的身體爲我擋住那一刀？你自己都看不出那刀上淬了毒麼？你自己都不清楚這些人下手有多麼狠麼？你自己也不爲你自己想一想的麼？如果你就這樣死了怎麼辦？你都忘了我早前同你說的話了麼？你是我的侍衛，護我周全是你的職責，但是我並不要你用你自己的性命來換我的性命！”

要讓自己保全性命，卻讓別人爲此犧牲，這是他怎麼也不願意的，他雖然不是大慈大悲之人，可是卻也懂生命可貴。更何況，這麼些年下來，他一直都陪在他的身邊，二十多年過去，最親的孃親去了，知道他秘密的只剩下他，知道他苦處的只剩下他，知道他到底有多努力地在生活的只有他。

他更是將他當成是摯友，而不是手下。他不要他作出這樣的舉動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