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骨瘦如柴的冬子,被兩個壯漢架去洗澡,之後又被帶到廚房,享用了一桌美食不說。
且說蘇曼在冬子被架走後,匆匆回到房裡,坐等飛燕的消息。
在冬子來王府之前,其實蘇曼早已知道陳瑀到達南疆的消息。這話說起來,還得從九尾狐叼著唐伊飛走的那一天起。
那一天,蘇曼回到府裡,立即找來飛燕,對她道。
“你即刻回京城,要馬不停蹄,到每一個驛站,便說有緊急要務,要面見太后,讓他們派馬車送你走,你睡覺就在奔走的馬車上睡,醒來自己騎馬去,這樣能節省一半時間,記住,到了京城,宮裡也不要去,你要去菜市口,打探一下一個叫冬子的下落,大約十七八歲,是個乞丐,然後你盯緊冬子就是,我相信,憑著它的本事,一定會救出小主,送到冬子那裡,到時你只要盯緊冬子,其餘你不用管,不到萬不得已,你切不可現身出手,否則你若被人發現,你所帶來的麻煩,不是你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那小姐怎麼辦?”
“這個你不用管,你走後,我將帶著小姐,跟隨王爺去大營,那裡最安全。”
飛燕點頭稱是,接著又道。
“那要不要告訴王爺一聲?”
蘇曼看著飛燕,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飛燕低下頭,道。
“好的,我這就去!”
以飛燕在京城這麼些年,要想打探一個乞丐,那是再方便不過了。她在京城,找了個客棧住下,按照蘇曼的話,沒有去驚動太后,她很快打聽到一個叫冬子的乞丐,她跟蹤了冬子一日,第二天,便發現了冬子帶著一口棺材,出了京城,去往南方。飛燕算是徹底明白了怎麼回事。
隨著六個乞丐被遣回京城,飛燕注意到,前面的船上忽然多了個乞丐,這個乞丐面生的很,飛燕心裡疑惑,這不是她所見到的陳瑀啊。雖然相隔五年,但是男孩子的樣子,一般都不會變的,何況眼前的這個人,簡直與陳瑀判若兩個人,難道弄錯了?
一天晚上,飛燕潛上船,看著燈光下的陌生乞丐,研究了又研究,她明白了,原來這個乞丐,是被人易了容的。
飛燕這才悄悄回到後面阿九的船上,繼續跟蹤,快到鎮南王府的碼頭,飛燕讓阿九超過冬子的船,搶先上了岸,告知蘇曼這一切。
到了此時,蘇曼才放下心來,讓她繼續去探。
飛燕聽到陳瑀提出要見蘇曼,這樣的話被喬裝成小女孩的她聽個正著,這麼重大的事,她不得不提前告知蘇曼,因爲這牽涉到很多事情,她知道,一旦蘇曼與陳瑀見面的場景,被人發現了,問題是很嚴重的。這甚至會引起皇上對於鎮南王的懷疑。
蘇曼聽了飛燕的話,想了想,對飛燕道。
“陳瑀現在很危險,他手中沒有盤龍棍,若是被人發現,他很難逃脫,你務必派可靠的人與他聯繫上,讓他速到對岸,回到南國,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暫時勸他不要與我和小姐見面,你不要現身,暗中跟著他,必要時,助他一臂之力,反正外人很少見到你,你小心便是!”
飛燕道,“你放心好了,我一旦出手相救,定會蒙面的!即使被人懷疑,我咬死不承認便是!”
蘇曼點頭,令她即刻去安排人到碼頭去見陳瑀。
所以蘇曼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讓冬子把話說出來,就是這個原因。
好了,話說回來,冬子飯飽,一直沒見蘇曼的影子,心裡還在納悶,是不是蘇曼給了自己這頓美食,算是他們的交情到此爲止啦?如今看蘇曼在鎮南王府的這般情形,蘇曼一定是在丫頭裡有一點權力的管理者了。
冬子看著放在外頭地上那個麻袋,裡面揣著自己的破爛衣服,冬子走出去,心裡想,跟蘇曼道別,看來是不可能的了,跟她說句陳瑀想見她的話,她都不讓說,沒指望了。
冬子很傷心,他拎起麻袋,放在肩上,看了看偌大的王府,到處是牆壁,到處是關著的門,他轉過身,向外走去。
那些粗使的丫頭婆子,各忙各的,像是不認識他似的。
冬子剛走到後門,便被門口的那個看門的人攔下了。
“這位爺,您這是要去哪裡?”
“我的話已經帶到,我該走了,噢對了,請您待我問好蘇曼,謝謝她的款待。”冬子勉強擠出笑臉,對看門人道。
“爺,剛纔多有得罪之處,您可別往心裡去,蘇姑娘有令,讓我等著您。”
看門的人說完,對著一個剛要出門的老媽子道。
“秦媽,麻煩您去。”
看門的人話還沒有說完,只見秦媽道。
“有什麼事,你讓別人去,我這還。”
秦媽的話還沒說完,看門的人笑道,“你看看,這麼好差事你不去,那我還是找別人吧?”
“咦?你能有啥好差事?你倒是說說看?”秦媽歪著頭,有些不信地看著看門人。
“我本來想,讓你去跟周媽說一聲,讓她派個人來,把蘇姑娘要的人帶去。”
“啥?你看你這人,咋不早說呢?蘇姑娘的人,嘻嘻,你這個人啊,就是逗,等我回頭,給你打半斤老燒,以後有啥好事,痛快點,繞了這麼多彎幹嘛?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說著話,秦媽的小腿還真能跑,不一會,便看著她帶著周媽匆匆過來,嘴裡還一個勁地叨咕著什麼。
“爺,這邊請,小姐與蘇姑娘,已在客房等候多時!”周媽站在冬子面前,滿臉堆笑,對冬子規規矩矩道。
人是衣服馬是鞍,沒想到冬子洗了澡,換了衣服,人頓時帥起來,只是有點瘦。
“小姐?”冬子一頭霧水,蘇曼不是不想見自己啊?原來是自己誤會啦?小姐?小姐是誰?
“哎呀,您到了就知道啦,走吧!”周媽帶著笑,低著頭,等著冬子道。
冬子猶豫地邁著步子,秦媽見周媽還沒有回話,忙地上前道。
“周媽媽,我那事?”
周媽回頭看著她,皺著眉頭,對她道。
“你也不看看什麼時候?這蘇姑娘的朋友,豈能慢待?等晚間閒了,你再來找我,一點眼色都沒有!真是的!”說完,周媽對著冬子又是一副笑臉道,“爺,讓你見笑了,她這沒見過世面,不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有您這麼個貴客,她也敢在這裡嘮叨,您可別見怪啊!”
說著話,陪著冬子向裡面走去,秦媽被訓了一通,不生氣,反而笑得像一朵花,半天才對著周媽的背影道,“哎哎,我晚間去,我這就給您老買麝香去!”
“攀高枝了呀?”看門的看著秦媽,一臉地羨慕。
“攀什麼高枝?就我這樣的,能有個差事就不錯了,我是爲我家姑娘呢!”秦媽一頭笑著一頭道,“我跟周媽說,我這個姑娘啊,都十一歲了,想在內府找個差事,也學點眉眼高低的,將來便是大了要出嫁,也能找個好人家不是?”
“那是,王爺內府的姑娘,到了年齡找人家,那一個個條件高著呢。”看門的陪著笑臉,不敢再小看這個不起眼的秦媽了。他見過秦媽的女兒,人長得漂亮不說,還挺文靜的一個姑娘,這要是進了內府,不消半年調教,定會上升爲伺候主子的二等丫頭。
“我說話算數的,回頭,我送你一瓶老燒,您這個差事給的,真是雪中送炭呀,我記住呢!”
“不用不用!”看門的看著秦媽嬉笑而去的背影,心裡竊喜,無意中,還能撈得一瓶老燒,誰能想得到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