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地化已道,噬他人化已身,這就是魔噬心經!”
天乞現(xiàn)在整條手臂都被滾滾黑煙包裹,而這些黑煙則是從天乞的血肉中散發(fā)而出的,掙破了皮膚,翻滾著鮮血,貪婪地享受解開枷鎖般的愉悅。
黑煙顯得無比興奮,天乞亦是如此。在急速被吸乾的無善屍體,那滾滾如長河般的靈力注入天乞體內,天乞能感覺到自己的修爲正在急速的上升,這不限於此地的妖丹天地,而是真實的修爲,在外界的修爲。
不一會,黑煙逐漸淡了,無善的屍首此刻看起來極爲恐怖,扭曲的不成人形,落地濺起一地血水,就同剛吮食飽的蚊子被拍死了一樣。而天乞閉目深吸完最後一口氣,嘴角顯出了邪魅的笑意,入道後期。魔噬心經吸了無善一身精華之力,修爲已然升至入道後期。
雖然只上漲了一個小段位,但天乞並沒有感到不滿足,畢竟自己修煉的可是天下僅有的魔噬心經,畢竟吸的只有精華靈力,能填滿自己的新靈脈已然感到滿足。入道後期這個修爲,可能在修行界對於化靈脩士來說不足爲懼,但那些終是普通人而已。天乞能感受到自己現(xiàn)在的強大,若是當下再來一個莫玄,就算不能將他重傷,也能保證安全逃脫,絕不至於那日在莫家山上的那副慘相,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天乞極爲愜意的晃了晃腦袋,擡頭睜眼,那眼芒中直射一道精光,似在看向上蒼烏雲中那最爲神秘之人。
口脣輕啓,帶些玩味的笑意道:“我依舊記得你。”
隨之,天空雲散雷清,天乞的身影也在這一秒消失不見。
灰山之旁,早有衆(zhòng)妖聞聲趕來,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無一不感到震驚。那道術是人間該有的嗎,邪惡至極,恐怖至極。
等天乞走後,獦狚久久才從震驚中醒來言道:“他這是入魔了嗎。”
話語帶幾分猶豫,又帶幾分惆悵。
“最莫難測的還是他的功法,竟然能創(chuàng)造出妖丹天地,引身入魔,呵。”諸犍說著慘笑了起來,“他這算什麼入魔,一個不人,不妖,不魔的怪孽罷了。”
天乞原本是人,自從長了妖丹,便無從定義是人是妖,現(xiàn)在又有了幾分魔相,何其之怪,那功法何其之怪,竟然讓一個好端端地人變成這般模樣!
獦狚轉而看向諸犍,問了一個他早就想問的問題,“馭狼,你說我們當初的決定是對還是錯?”
諸犍陷入沉思,這樣的問題不用等到獦狚來問他,他早有同樣的疑問,甚至比獦狚更早。入妖丹天地等於一次重生,固然是喜,但也和天乞綁在了一起,前幾次附身之事不說,此子將來必是禍源,只因他懷有此功法。倒是天下必將因他而亂,再不論天下能被他亂成幾分,至少在二妖還未修回本體的時間內,他生既衆(zhòng)生,他亡既衆(zhòng)亡。
“還記得,你初入此地,說過他將來必成天下至尊嗎?”
諸犍沒有回答,只是輕聲反問了一句。
這次獦狚沉默許久,隨聲苦笑,“能有此術,何以不成尊,只是不知他將來是仙尊還是魔尊罷了。”
“待出此地,不論此子將來命數何如,萬里遠之。”
獦狚堅定的望著諸犍,諸犍沉默認同。
心裡雖是這般想,但恐怕真到那時,萬里遠之也是笑話罷了。不論二妖那一位,又怎能放的下這些歲月在妖丹天地的日子。
世間萬靈,誰又能夠斬斷因果啊,命運之說虛無縹緲,非是你所想便可實現(xiàn)的東西。
但是爲了能夠活著,珍惜這次重生的機會,二妖必須放手一搏,至尊之路必以白骨鋪之,他們可不想成爲其中一個。
......
外界,天乞睜開雙眼,他還是在那黑色大坑之中,此地已經沒有了無善的屍首,只有天乞這麼一個看著詭異的人正在愣愣的望著蒼天。
彷彿這蒼天之上,纔是他一生最大的宿敵。
沒有猶豫,腳下運起迷蹤之術,帶起一縷黑煙,人已消失千里,空有一地黑色巨坑,死寂的叫人顫抖,好似之前有什麼東西落在此處,砸出了這般一個巨坑。
惶惶之間,在巨坑不遠處,一處上方空氣之中,一雙手就這般撕開了空氣,從裡面走出一個人。
若是天乞還在此處,定會認出此人,也是他一直在尾隨著天乞,他便是玄都樓的客氣伍晟。
此時的伍晟感到萬分憋屈,自己極爲自信的空間之術,竟然被那小子發(fā)現(xiàn)一絲端倪,這可是連化靈脩士都無法察覺的存在,若不是對自己的空間遁術自信在握,方纔天乞的那一聲吼,真能把他給嚇出來。這還不是最憋屈的存在,而是在自己願意出來與天乞一談的時候,本就是自己設下的空間遁術竟然打不開了,帶著疑惑與驚恐,伍晟整個人都要傻了,萬一真要出不去,自己連葬身的地方都沒有,空間裡面,何人能找尋到自己,真要憋死在裡面那才真是憋屈到死。
但救現(xiàn)在打開而言,原本還帶著一絲小高興的伍晟,當即被眼前的黑色巨坑給看愣住了,此地何時有的這般巨坑。待冷靜下聯(lián)想開來,令伍晟深深感到恐怖襲身。
他並非是打不開自己的空間遁術,而是有人故意將出口封死了,目的就是爲了不讓他看到即將發(fā)生的一切,身後恐有巨手!
一想清此節(jié),伍晟冷汗直直佈滿青色臉頰,倘是那人就是不爲自己開一道門,自己真的會死在自己的遁術裡面。
伍晟原本只是好奇,好奇他心中那個花無枯怎麼會帶人來買一把早就“毫無價值”的巨劍,按理說伍晟也無心去管他的,但偏偏玄都樓裡那一處試劍之空間就是他所建的,天乞華麗的一劍讓整個空間震動,同時也震動了伍晟的心,他在那把巨劍上居然看到了一絲本不該存在的力量。
今午人,一個東原早已飛昇的仙人,伍晟敢斷定就是他的力量,雖然伍晟不曾親眼見過,但那陌生而又震撼的一劍,除卻他還會有誰?巨劍早已證實不存在任何殘留氣息,但那一股悸心的力量又是爲何?
只是現(xiàn)在的伍晟已然無心去想天乞怎樣了,他現(xiàn)在還在擔心,這背後的巨手會不會覺得自己礙眼,然後隨手將自己抹殺了。
剛想到此,伍晟便感到自己的腦袋上傳來電流一般的手感,這是被人拍了一巴掌,很隨意的一掌,沒用任何靈力,伍晟也沒受任何的傷,但卻叫伍晟嚇的半死。
隨後,身旁傳來一陣粗狂的男子聲:“喂,你知不知道剛纔那小子跑哪去了?”
聽聲,伍晟這才鬆了口氣,原來不是那隻“大手”,但轉眼一看仍是把伍晟嚇了一跳,只因他身旁的人乃是當今金斧寨二當家,完顏琿。
完顏琿同樣跟著天乞,只是完顏琿跟的時間比較長些,或者說一直在跟在他。天乞多次回金斧寨卻總是不見著完顏琿,便是這個緣由,其實完顏琿一直在天乞身後,可以說是保護,也可以說是監(jiān)視。
而天乞則從未發(fā)現(xiàn)過完顏琿,就連用了空間遁術的伍晟,天乞都能感受到一絲莫名悸動,卻是從未發(fā)覺完顏琿的存在,可見完顏琿的修爲有多麼強悍,化靈巔峰半步滅劫,遠不是一般化靈脩士所能夠比擬的。
倒是這次空降萬物隔絕,竟是湊巧的將完顏琿也給推了出去,完顏琿同樣震驚,到底是何方大能竟然可將自己推開來,甚至有種感覺自己在所謂的神秘人面前,可能連只螞蟻都算不上。震驚的同時,也深感疑惑,自家九弟身邊何時多了一位這樣的人物,恐怕連仙人都要面其顫伏的存在吧。
認出完顏琿,伍晟拱手一禮道:“原來是金斧寨二當家,在下失禮了。只是......當下二當家問我,我也不知啊。”
伍晟心裡苦楚,料你一個半步滅劫的都不知道那小子去哪了,自己又怎麼得知,問不是白問嗎?
完顏琿略微失望的點點頭,其實他料想也是如此,只是這伍晟用的畢竟是空間之術,傳聞是有幸授得三環(huán)南宮家的一點指導,本以爲空間之術已是上乘,但觀來他也難習得精髓所在,故此剛纔連他也被矇蔽了過去。南宮家的功法確實神秘莫測,不然這東原十牆,三環(huán)鼎盛何來南宮家一席,還不是因爲南宮家這功法嗎,因此,完顏琿不惜露出身份,也要問上一句。
得之,喪之。
完顏琿擡擡手,示意他不要再說,起步朝前方走去,“罷了,自家九弟不見蹤影,還以爲是跟著他這個師父,呵,沒想到他這個師父竟是如此神妙......”
完顏琿當然不能說剛纔那人便是自己九弟,故而用花無枯爲其掩飾。
伍晟見他欲走,躬身一禮道:“二當家慢走。”
等完顏琿也走了,伍晟這才鬆了大半口氣,料想應當再無人出現(xiàn),趕緊起步朝玄都樓閃去,此事絕要告知主家。
兩人皆走,卻都忘了那神秘的黑色巨坑,也從未留心觀察,更無法知曉,這裡曾死了一個從三環(huán)而來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