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有兩步,山上巴影便笑聲迎接。
“九當家折回豐陽山,巴影受寵若驚啊。”
天乞對巴影抱拳道:“巴哥言重了,若巴哥願意,便於諸位哥姐一般,叫我九弟好了。”
“九弟,哈哈~”
巴影也不見外,開口便喊了一聲,隨即看著天乞好奇道:“九弟,你此番折回,可是尋我有事?”
天乞目光低下,“啊是,我想尋巴哥要一顆玄階妖丹,不知......”
“我當是什麼大事呢,原來就是一顆玄階妖丹而已,給!這袋子裡有五顆,都送與九弟你了,就當是明日的賀禮。”
巴影爽快的將儲物袋丟給天乞。
天乞接下,對巴影微身道謝:“多謝巴哥。”
“不謝,不謝。”巴影擺擺手,示不在意,“九弟你用妖丹煉丹嗎?”
“是。”
天乞也不隱瞞,這也無須隱瞞,人修拿妖丹不是爲了煉丹又能做何?
只不過巴影知曉天乞也生妖丹,以爲天乞要玄階妖丹還有什麼別的用途,這纔好奇問了一句。
忽而此刻,巴影望著天乞眼神一顫,全身繃緊,蛇尾獵獵作響。
天乞見他剛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這幅表情的看向自己,如臨大敵一般。
“巴哥,你怎麼了?”
巴影做噓聲,天乞才知他非是對自己這般。
而是另有他物!
天乞眼中一秉,手中納什劍出,迷蹤術運起翻身揮劍指向。
但劍前卻空無一人!
天乞心生疑惑,這地乃是金斧寨,何人能擅闖其中。
巴影也斷不可能戲耍天乞,只是劍前無人!
天乞回頭疑惑的看向巴影,但巴影卻睜大眼睛死死盯著天乞的後腦。
一絲黑煙從天乞的額頭冒出,剛纔天乞揮劍轉身,這股黑煙順帶跑到了天乞的後腦。
天乞終是察覺,忽而心中一笑。
“骸骨行者,你出來了?”
黑煙散地,頓出一全身骨架,黑煙瞳孔的妖物。
骸骨行者一現身,便對天乞單膝跪地,聲線極爲沙啞,“屬下拜見主人。”
此景讓巴影震驚到目不暇接,一個如此強大的魔物居然對天乞稱臣!
方纔便是察覺,本以爲如此強大的魔物會是一個到金斧寨鬧事的存在,怎也沒想到竟然會被天乞收服。
而天乞也沒想到骸骨行者此時出現,原本與他約定十日,但期間煩事愈多,讓天乞也沒時間去尋骸骨行者。
到此豐陽山,骸骨行者終是現身了。
“起來吧。”
“謝主人。”
天乞讓骸骨行者起身,隨即又看向巴影道:“巴哥,我想借此地與他說上兩句,可便?”
“九當家請。”
巴影此刻又將口改了回來,叫天乞爲九當家,這聲九當家則充滿敬意,與其他當家人別無二樣!
巴影是真的從內心開始敬重天乞本人了,一個能收服如此魔物的人,還有什麼理由不值得旁人敬重,這聲九當家,天乞受之無愧。
望著巴影匿身離去,天乞轉身看向剛出現的骸骨行者。
此地甚好,最起碼天舞與金蝶不會來,也免得骸骨行者這般恐怖模樣嚇著他們,至於其他當家人知不知曉,天乞倒不在意。他們不會對天乞有害,知曉骸骨行者能何如,知曉骸骨行者來自燕爾宗又何如,旁人敢上金斧寨尋天乞一個不字嗎?
骸骨行者此刻與天乞先前在江岸城外見到的發生了變化,原本腐肉連骨,現皆是一架白而微黃的白骨,雙眼空洞但卻有黑絲冒出,模樣甚爲驚駭。
天乞望著骸骨行者開口道:“你現如今已是自由之身,何苦還任我做主?”
骸骨行者雖一出現便對天乞稱主,但天乞難免還有一些懷疑,這骸骨行者如今已是出了妖丹天地,神志恢復,而且修爲比之前更爲強大,完全沒有必要再認天乞爲主,大可自行離去,但他偏偏遵守了承諾。
天乞也並不是很瞭解他,再無任何防範的情況下收下他,還不如棄之。
畢竟骸骨行者現在已然超脫,倘是日後反水,天乞難以對付。
骸骨行者擡起白骨手架,利爪直接刺破額骨,一滴血紅的血液懸與手掌之上,“主人不必擔憂,此乃我命血,今日便由主人掌控,我生,我死皆隨我主。”
天乞微楞,伸手接過骸骨行者的命血,命血懸浮,頓時天乞只感自己掌控了生死之道,只要手掌輕握,命血碎,骸骨行者必亡!
“啊哈哈!好!”天乞忽而大笑,反手將命血收下,隨即一副君臨的看向骸骨行者,“你既忠於我,我便不會虧待你。但我仍想問,你爲了什麼?”
雖然天乞掌控了骸骨行者的命血,不用擔心他日後反叛,但如此也更加深了天乞對他的疑惑,不解他怎下得了這般決心,將生死度之他人。
骸骨行者一身白骨,眼中黑絲煙氣,也看不出他什麼表情,但他卻始終不離的盯著天乞。
額頭白骨也漸漸癒合。
“屬下需要主人的妖丹天地借之修煉,倘是主人不殺我,我將一生爲之侍奉。”
骸骨行者說完,天乞微瞇眼神輕輕點頭。
妖丹天地自成一方,宛如一個未被開發過的新世界,就連諸犍與獦狚這樣的大妖都住之不走,又何況是骸骨行者呢。
“好,告訴我你的經歷,和你所需要做的一切。我無用你爲我侍奉一生,日後有機會定會予你自由。”
“是。我原爲四環燕爾宗弟子,修煉入途間一年脫凡,十年入道,一百年化靈,被視爲宗門的新起之秀,更被推舉入三環修煉,但我卻在當時對燕爾宗的道法產生了分歧。宗門又視我爲孽徒,言我冥頑不化竟對自身道法產疑。我爲了於他們展示道法之缺,便獨自修改了自身道法,隨之便成了如今模樣......”
天乞聞之,微微疑惑,“這麼說,還是你錯了?”
骸骨行者擅改道法,隨之走火入魔,變成了當初神志全無的行屍走肉。
天乞如此疑惑也並無錯,倘是骸骨行者修改道法成功,何苦成現在這幅模樣。
骸骨行者望著天乞微微搖頭道:“不,我沒有錯。雙修之道莫非二人同修,我只想著變爲獨修之術,但卻忽略了人性的歡愉之樂,雙修之道不僅在於二人同升修爲,還有人性歡愉在其中,甚至後者還大於前者。我將其變爲獨修之術,卻被這股悸動壓制,修爲速度確實比之兩人同修更快,但神志卻日日變得渾濁。”
天乞聽到此,大致也明白了,這骸骨行者就是將二人同修的雙修之道,變成了一人的修煉。
這聽似簡單,但能做到將燕爾宗的雙修道改成獨修,可見骸骨行者已是修行奇才,換作旁人,何人敢說自己能擅改道法。倘是一步錯,便是步步死。
只是骸骨行者不能根除雙修道的歡愉之樂,此也是雙修道的主核心,骸骨行者只享受在破解道法日漸修爲加深的自我滿足中,忽略此問題,而逐漸變得瘋癲,肉身腐而魂不滅,才造就瞭如今的這般模樣。
歡愉爲肉身樂,不觸魂體,可以說骸骨行者如今這般,再也不用擔心什麼獨修中難的肉身歡愉,日後修煉只增修爲,再不瘋癲。
倘是還有他人想練,也只得骸骨行者這般拋棄肉體,才能修成他的獨修之道。
骸骨行者望著天乞繼續開口道:“如今我已是一身白骨,自成魔物。而主人的妖丹天地卻能令我修行更進,我已離不開主人。”
天乞點頭目光精毅的望著他道:“你之後需要做什麼?”
骸骨行者說了他的經歷,雖是三言兩語,但天乞能感受到他言語中的不甘,既然自願爲僕,背後必有一番抱負。
“我以魔身證道成仙!”
骸骨行者字字鏗鏘,既然雙修之道還未出現飛昇者,便以改後獨修道先證道成仙,藉此讓燕爾宗之人都看看,當初的孽徒小子是如何翻了你只識歡愉的雙修大道!
天乞深吸一口氣,如此也表明了骸骨行者的一番決心。
倘是他想要先行證道,就必離不開天乞妖丹天地的加持,而在妖丹天地裡,天乞又是那唯一的仙,骸骨行者不屈也不行。
只是對天乞來說,骸骨行者的這番抱負確實遠大,要知曉東原自古以來也只有三位飛昇者,還剩下多少滅劫老怪在覬覦第四位。
骸骨行者如今也不過是化靈期,面前還有一條滅劫大河,而燕爾宗裡又怎會缺得了滅劫修士。
要想先行成仙,確實難比非常。
“在燕爾宗時,你叫什麼名字?”
天乞望著骸骨行者淡淡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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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行者望了天乞一眼,隨即低頭,“何生愉。”
聽此名,天乞剎間微睜雙眼,“何生歡是你什麼人?”
骸骨行者頓時朝天乞單膝跪地,低頭道:“何生歡是我兄長,但我也從妖丹天地中的兩位妖獸口中得知,他已死在主人你的手下。想奪主人你的千乘隱魂之體,死不足惜!但我非他,世上再無何生愉,只有魔物骸骨行者,其主,天乞。”
天乞緩緩平復心境,只是在西嶺時差點被何生歡取了性命,而且盧妃如就是死在何生歡手中,此刻再聽到有關與他的人,情緒難免有些不容控制。
但天乞深知自己已控骸骨行者的命血,生死掌控手中,也無須害怕骸骨行者爲兄報仇。
況且骸骨行者根本沒這方面的意願,不想說出,也只是怕天乞不願接受自己。
天乞看著低頭朝自己跪地的骸骨行者陷入了深思,這兩兄弟皆是修行奇才,且都不按燕爾宗常規,一個想要借之千乘隱魂,一個變化自身道法。
只是何生歡不幸,尋天乞卻被天乞引天雷滅殺,而骸骨行者也尋上了天乞,不同於何生歡的是他認了天乞爲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