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道,
地生人。
三千無量絲,
神魔天地騰。
萬載物華未視邊,
無上境裡亦無門。”
星空之上立有一方石臺,臺上有棋,白字落下,執(zhí)子之人口中喃喃。“這棋局你我二人下了百萬載,落子入局,更思萬年。不得終啊”
對面一人手?jǐn)y著黑子,聽其喃喃,棋子輕敲草盒棋罐,無聲作響。“該終了了,還不過百萬年,這局再不破,如何?”
黑子落下,輕聲脆響,跟著星空劃過的流星轉(zhuǎn)瞬即逝。
“罷了,天上天下無可奈何,強(qiáng)加因果更顯愚昧。”執(zhí)白子之人站起,看一眼棋盤之局,又看向他,“即是如此,你又何必與我下這百萬載無終之局。”
兩人立於星空之上,繁星點(diǎn)點(diǎn),碎石叢立,石臺棋局落於二人之間,似這一切都不於此時(shí)相配。
“剩下的百萬年時(shí)間足以讓世間出無上境,這無終之局我們破不了,便是無緣,受不得也擔(dān)不了。”執(zhí)黑子之人伸手按下棋盤,一道閃光從棋盤上落入下界。
那道閃光好似這棋局靈魂,靈魂沒了,石臺與棋盤皆都消失不見,悄無聲息,好似不曾在這出現(xiàn)過百萬年之久。
“可笑,可笑。”執(zhí)白子之人見此一幕,轉(zhuǎn)身離去,徒然不見蹤跡。
拍下棋局,看著離去之人,茫茫星空只剩下他一人,“無終之局,無上境裡亦無門,不是我們這一批老一輩的緣,強(qiáng)行干擾,無終無果,又何不自己去圖個痛快。還能安穩(wěn)上百萬年。”看一眼光落之處,身影也緊跟著消失。
早已不在這片星空的執(zhí)白子之人在執(zhí)黑子之人消失的時(shí)候,橫跨寰宇的腳步也隨之一停。
“凌渡,你與我下了數(shù)百萬載的棋局,我又怎不知你是誰,你既說與我們無緣,又何必強(qiáng)行將自己牽扯其中呢,哎。”低聲說罷,又行起腳步,萬里星空,萬里死寂。
……
“少主,您別跑那麼快,老奴實(shí)在是跟不上啊。”
一少年貂裘紫金穿身,華貴無比,看起來十三四歲,蹦蹦跳跳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左看右看煞是開心。後面跟一個被街上行人擠來擠去氣喘吁吁的青衣奴僕,一雙眼睛緊盯著少年不放,似乎怕眨下眼睛他面前的少主就會不見了似的。
“少主,今天是元燈會,街上的人太多了,早些與老奴回去吧,再晚就要被老爺發(fā)現(xiàn)了,那,那老奴就要受罰了。”老奴追上少年,滿面哭腔的看著少年說道。
元燈會是天國的一大節(jié),象徵著新的一年就要到了,每逢此時(shí)天國都會舉國歡慶七天七夜,家家歡燈結(jié)綵,喜笑連連,好不熱鬧。
少年見這老奴竟敢打擾自己的興致,回頭瞪了一眼身後的老奴。“本皇子就不喜皇宮裡的氣氛,一點(diǎn)也沒有這京城街上好玩,再者說今年一過,本皇子就十四歲了,已是成年之際,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到哪玩都行。”
那老奴聽少年一說,趕忙站在少年面前連連搖手,“少主,不可透露身份,不可透露身份啊。”
“那你不能阻止我玩,哈哈,去玩嘍~”
少年一聲笑便不再理會那老奴獨(dú)自跑去玩鬧了,留下老奴想說什麼又不敢再說。
“慢點(diǎn)少主,那個不能爬,太高了,會摔下來的......少主那個不能玩,會燒著自己的......”
青衣老奴跟著少年跑來跑去,這照顧小皇子的奴才不好當(dāng)啊,跟著他跑來跑去,身上已是汗水連連,忙著用衣袖擦一擦臉上的汗?jié)n。
“啊!這誰家小孩,怎麼說倒下就倒下了。”
“不知道啊,也沒什麼東西砸著他啊。”
“不會是犯病了吧!”
一窩人把倒下的少年圍了起來,你說我說,不知什麼原因。青衣老奴猛的鑽進(jìn)人羣,直接跪倒在地抱起少年,冷汗簌簌直下,“完蛋了,完蛋了,就這擦汗的一小會便出事了,完蛋了,小皇子,小皇子...”
老奴正在惶恐之際,少年便悠悠然睜開雙眼看見抱著自己的老奴不滿說道:“幹嘛呢,抱著小爺做什麼,快放開。”
老奴看著小皇子突然醒來,喜極而涕,放開少年,立馬跪在他身前,連連磕頭,地上的青石板都被老奴磕的嘣嘣作響,口中還大喊著:“謝天謝地,保您沒事,謝天謝地,保您沒事......”
少年拍拍身上的灰塵,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地老奴說道:“好了,起來吧,小爺剛纔一時(shí)高興過頭纔會暈了過去的。”
“謝少主!”
老奴站起來一動不動,身上的灰塵也不拍,一直看著少年倒是那一臉的幸福的模樣,似乎沒有比小皇子沒事更幸福的事了,一雙眼睛又開始盯著他連眨都不敢眨一下,臉上的笑容揮散不去,倒是額頭上的血嘩嘩流個不停,老奴擦都不敢擦一下,害怕這麼一擦,小皇子便又不見了。
“哎,這就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啊,真嬌貴。”
“兒啊,看見沒有,好好讀書,將來做一大官,以後我們家的子孫也能這般,你爹我也能光耀光耀不是。”
小皇子見周圍的人還沒散去,反而還在議論自己,頓時(shí)就不高興了大吼一聲:“還看,還看,信不信小爺一個個把你們都揍一頓!”
周圍人聽這小皇子發(fā)火,一個個便都散了,他們可都是平頭百姓,拿什麼跟人家鬥啊,一看那小孩就家世不俗,今天又是元燈節(jié),誰也不敢惹麻煩。
小皇子見人都走了,又看看自己身邊那笑容加流血不止的老奴心裡一頓煩躁,好不容易偷跑出來才玩這麼一小會便被擾了。
“走!回家,不玩了,煩躁。”
老奴一聽更加高興了,躬著腰走到小皇子身後,“好好好,老奴陪少主回家。”
兩人離開,小皇子怨氣沖沖顯得很不高興,青衣老奴滿面紅血,似得解脫,跟其身邊,一路離開京城街上。
“無終之局於十四年前形落於胎,十四年後的今日神落於身,既然緣已註定,望你真能破開那無終之局,走入無上境亦走不進(jìn)的那道門,百萬年時(shí)間不多了,我可爲(wèi)你出手三次,皆爲(wèi)生死之局。”
京城街上空,空間悄無聲息地波動了一下,徒然出現(xiàn)一老者,望著下方那漸漸離開的少年喃喃自語。老者兩眼充斥著無盡迷茫之色,似是糾結(jié),又似無奈,最終嘆了口氣,便消失不見。下方的行人無人注意到他,好似他便是那空氣,聽不到,看不見也感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