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世通捏著電話,久久等不到電話那邊的迴應,一時不明情由。忙收了不正經的神色,轉爲關心:“新葉?你在聽麼?”
“……”於新葉飄飛出去的心神,被這句久違的關心,直接拽到那段難忘的大學時光裡。恍恍惚惚間,她似乎看到一個高大的男生,憨憨的樣子,始終跟在一個性子急躁,說話辦事火辣的女生身後。
郝世通現在的德行顯然和多年前已經大相徑庭,可她始終相信,那份爲她獨好的心,依然還是最初的模樣。
那時,她每天翻著花樣“折磨”他,而他卻低眉順眼的只會接受!
年少輕狂時,她只知道這個憨實的男孩子喜歡她,而她卻對他給予的過分包容和愛慕,認爲是理所應當,和犯賤。
那個時候,她不懂,能被一個男生如此深沉而廣博的愛著,是多麼踏實,又令人羨慕的一件事。
“你怎麼了,葉兒?你在哪?”久等,聽不到她的聲音,他頓時慌了,下意識叫了她的小名兒,問她的地址,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話讓她不舒服,他都想去見她一面。
“哦。”於新葉感知到他的緊張,忙拽迴心神,說了句:“一品茶樓,你來吧,我有事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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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裡,於新葉等待郝世通的時間裡,她細細品味了他最後喊她的那聲小名兒。
明顯已沒了當年愛情的溫度,卻也是另一番讓人感動的溫暖。就像凌子烈之於她,此刻再爲他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再與愛情有關,而更多的,像是一種責任,是歷經滄桑之後,對於愛情的另一種致敬!
“喲,冷紀雲今天怎麼轉性,放自己太太一個人出來見男性朋友啊?”郝世通笑言間,便瀟瀟灑灑立在她面前,自顧放下公文包,優雅的坐了下來。與現在她腦子裡的少年,完全判若兩人。
於新葉看了他一眼,忍不住低眉失笑。
時間,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可以將你以爲永遠不會變的東西,變成你挖空心思也想不到的模樣。
“老夫老妻了,他有什麼可不放心的?”於新葉幫他倒了杯茶,再有一個月就要臨產,她的肚子大到令他瞠目,整個人都是腫的,可動作卻一如既往的優雅,這真是個嚴格自律的女人。
郝世通其實早就到了。見她安安靜靜捧著茶杯想事情,便躲了,安安靜靜看了一會。時至今日,他閉著眼都能在心裡勾畫出她低眉凝思時那種專注的讓人敬畏的表情。可這種深入骨髓的膜拜,似乎早已超脫於愛情之上。
這是,這一世,老天爺饋贈給他的最好的禮物。可以有這麼一個人-----在愛過,痛過,恨過,之後,最終釋然成一份自然而然的心安。
於新葉那句話給冷紀雲長臉的話剛落地,一個黑衣正裝,罩著墨鏡的高大男人便從門外進來,恭恭敬敬遞上手機:“太太,是總裁。”
郝世通如夢初醒,姓冷的哪裡是終於放心了,這電話在他剛剛落座便送進來,那小子肯定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親自監視著這裡的一舉一動呢。
他想著,忍不住搖頭,低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