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烈聽到田小萌固執的毋庸置疑的話的時,氣的肺就要炸開。
這個永遠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女人,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他凌子烈的“太太”這個事實?
無數個她熟睡的深夜,他總是倪目端詳著她沉靜的一塵不染的容顏,在心裡默默的囑咐自己:“她還小,她會想明白的,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去成長,去成熟……”
可是,每次聽到、看到她爲別的男人在他面前奮不顧身的樣子,心裡有多恨自己對她這樣毫無原則的“寬容”?
凌子烈傷心了。整顆心都被這個蠢的天上沒有地下無雙的小二貨給傷透了。
他默默的飄到三樓。
三樓所有房間,全都佈置的是母親生前的東西。凌子烈置身其中,更像個受了傷的孩童,一腦袋扎進母親溫柔的懷裡,求安慰。
坐在老舊的梳妝檯前,凌子烈看著鏡中疲憊的自己。
從什麼時候起,這個不起眼的小青果子開始在他心裡紮根,瘋長,然後肆無忌憚的吸取他冷冽的三十年僅有的那點溫柔和溫暖。直到後來,徹底霸佔他心裡所有的空間?
如果愛情是一場戰爭,從一開始,他所扮演的,也不過是隻能敗不能勝的藍方。
“媽,我愛上她了,是不是?”凌子烈卸下平日裡所有的僞裝,脆弱的像只受了傷的小鳥,對著鏡中的自己默默自言自語。
如果這種毫無原則的心甘情願就是愛上的話,那他,的確是愛上了。
晚飯,胡姨依然準備的隆重而豐盛。
凌子烈帶著田小萌趕到凌家大宅的時候,胡姨和趙媽正在餐廳佈菜。胡姨紅著一雙眼,明顯剛哭過的樣子。奶奶一臉無奈的樣子端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沉默。
田小萌開動小雷達瞬間將屋內衆生的表情掃了個遍,除了那隻無論什麼時候都只會拍馬屁,說“奶奶長命百歲”的鸚鵡之外,大家的表情都無比詭異。氣氛太不融洽,田小萌果斷收起觸角,不動聲色的躲在凌子烈身後。
“奶奶!”
“奶奶……”
凌子烈微微頷首喊了聲奶奶,田小萌也依葫蘆畫瓢,叫了一聲。
上次被奶奶找上門尋釁一番,田小萌雖然心裡極不舒服,但鑑於她在凌家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年紀,她還是不打算和她計較。倒是那個平白無故竄出來的白蔚然更讓她耿耿於懷。
“你爸爸在書房,他在等你?!蹦棠虖某了贾谢剡^神來,一雙擔憂的眼神望一眼凌子烈說。
凌子烈點了點頭,徑自去了書房。將田小萌一個人晾在客廳。
田小萌低著頭,將自己十根手指頭以各種詭異的姿勢絞合在一起,擰啊擰的。凌老太太看著她那侷促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說:“到自己家來了,你緊張什麼,坐啊……”
田小萌木愣愣的樣子,隨便找了個地方,慌忙坐下。渾身到處散發著“不自在”的氣息。
“那天在飯桌上和蔚然叫板的勁兒哪去了?”凌老太太微嘆一聲,嗔怪:“原來你不過是隻紙老虎啊?”
凌老太太似是有意激她。田小萌始終悶著頭不吭聲。
紙老虎?要不是看您老年紀大,怕把你再氣出個好歹來,我纔不會忍著。田小萌在心裡哼聲哼氣的反駁。嘴上卻言不由衷的說:“我去廚房給胡姨幫忙!”
和這蠻不講理,明顯偏心眼的老太太她沒法計較,走爲上計。
田小萌從客廳出來,在門外的走廊裡聽到胡姨在哭著給誰打電話:“……再忍幾天,只要你爸爸同意,他不敢把你怎麼樣的,乖啊照顧好自己……”
田小萌的腳步忽然停滯。胡姨是在給凌子墨打電話吧。
他,在非洲,過得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