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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章 轎中靚婦

轎中人冷笑連聲道:“臭老頭,你的功力也不過爾爾,還狂吹什麼大氣!”

方石堅道:“那你再接一掌試試看,”看字聲中,雙掌一提,功運十成,“旋風掌”圈劃而出,像沙漠裡突起的風暴。

“轟隆”聲中,四名擡轎的大漢與靠近轎子的高手,被旋風捲四撞,那頂轎子連人離地而起,接連幾個翻滾,到了三丈之外,轎桿全折,一時人仰馬翻,亂成一片。

方石堅一個彈身,直逼那轎桿的轎前。

轎中人仍沒現(xiàn)身,她似乎真的見不得人。

暴喝聲中,衆(zhòng)高手拔刀亮劍,圍了上前,但很顯然地,每個人臉上全是驚震至極之色,方石堅兀立如山,連眼角都不覷他們一下。

突地,轎中人揚聲道:“你們統(tǒng)統(tǒng)上馬,去辦事要,此地由我個人應(yīng)付!”

十餘高手,面面相覷。

轎中人再次道:“這是命令!”

命令兩個字,威力可就大了,所有高手,連袁霸天在內(nèi),齊齊認馬登鞍,策馬疾馳而去,四名擡轎的,也彈身隨馬羣奔離,剎那間走個罄淨。

方石堅本待攔阻,但想到能控制住轎中人才是上策,所以沒有行動。

沉默了片刻,一行人馬走遠了,只剩下霧樣的塵影,轎中人開了口:“閣下不報姓名可以,但請說出真正意圖。”

方石堅不假思索地道:“只要看看你的真面目,別無意圖。”

轎中人道:“你這大把年紀了,爲什麼不打算能有個善終呢”

方石堅打了個哈哈道:“有,有,早打算好了!”

沉默了好半晌,轎中人不再出聲,方石堅有些不耐煩了,大聲道:“你到底出不出來?”

沒有反應(yīng),方石堅心裡疑雲(yún)陡起,轎中人在弄什麼玄虛。

又過了片刻,方石堅揚掌道:“看來老夫得請你出來!”

驀地,一個帶濃重鼻音的聲音道:“不能發(fā)掌!”

但就差那麼一丁點,方石堅的掌已然吐出。

轎簾飄處,一個尺許見方的木箱形東西,拋向空中。

方石堅聞聲知警,硬生生把吐出的勁道消卸。

同一時間,一條黑影,快若浮光掠影,凌空劃過,攫住木箱形的東西,毫不遲滯,投入道旁林中,突然的情況,只那麼一瞬,像是什麼也沒發(fā)生過,方石堅單聽聲音,就知道這人影是“傷心客”,但這突發(fā)的情況,卻使他窒住了,他一時無法想象其中的蹊蹺,只是明白了一點,留帖要自己改裝易容是正是這怪客。

轎簾更次飄起,轎中人終現(xiàn)身,方石堅但覺眼前一亮,現(xiàn)身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一身黑,襯著瑩白如玉的肌膚,充滿了誘人的魅力。

她是誰?

黑衣婦人目光朝“傷心客”消失的地方一掃,揚聲道:“朋友既敢出頭管閒事,爲何不敢現(xiàn)身明來?”

沒有反應(yīng),不知道“傷心客”是走了還是伏在林中。

黑衣婦人轉(zhuǎn)向方石堅道:“他是誰?”

方石堅冷冰冰地道:“你問老夫,老夫問誰?”

黑衣婦人口角一眠,道:“老頭,你是存心與本會作對,是嗎?”

“就算是,又怎樣?”

“要你好看,”玉掌雙揚,圈劃而出,陰風颯然而起。

方石堅只覺寒罩身而至,冰寒之氣,灸骨砭膚,忙功集右掌,圈起一片勁皮,迎了過去,“波”地一聲,方石堅被那陰寒的掌風刺得打了一個寒噤,護身寶甲遮掩不到的地方,如被冰刀切割,所幸要害大穴全在寶甲護持之下。

這是什麼功力,如此霸道?

黑衣婦人心中大起嘀咕,她怎麼也想不出這白髮老人的來路,論身手,決非普通人物,但搜遍枯腸,就是想不出來,當下冷哼了一聲道:“再接一掌試試!”她想從老者的招式中,摸索他的來路,寒風再起,比剛纔的一掌,又加強了若干勁道。

方石堅以十成功力,施出了“旋風掌”一剛一柔兩股勁氣會合,發(fā)出一聲暴響,方石堅呼吸一窒,又打了一個寒噤,黑衣婦人卻被旋勁帶得打了一個轉(zhuǎn)。

黑衣婦人驀有所覺,慄聲道:“冷麪修羅也會使這種掌功,你老兒與‘招魂幡’是什麼關(guān)係。”

方石堅心頭一動,信口道:“我老人家是他師兄!”

黑衣婦人粉腮大變,激動聲道:“你……閣下是‘招魂幡’的師兄?”

“不錯!”

“從沒聽說過‘招魂幡’還有師兄……”

“信不信由你。”

“那‘冷麪修羅’是閣下的師侄了!”

方石堅想起了在飛雲(yún)堡中,自己誤掏出“招魂幡”的標誌,被對方的太上護法“五嶽神魔”童一認作晃“招魂幡”的傳人,突然下令開堡放人,原因還是一個謎,現(xiàn)在這黑衣婦人從“旋風掌”判斷出這點,頗不簡單,心念數(shù)轉(zhuǎn)之後,道:“老夫不必告訴你。”

蹄聲雜踏,沙塵滾滾,又是十餘騎從前道馳來,顧盼間臨到現(xiàn)場,紛紛勒住,當先的兩騎,一個是鷹鼻老者,另一個赫然是“金龍幫”少主“毒心公子”佟大業(yè),方石堅的目光發(fā)了紅,驚“噫”聲中,雙雙下了馬,朝黑衣婦人抱了抱拳。

“毒心公子”奇詫的掃了方石堅一眼,道:“這位是誰?”

黑衣婦人輕聲道:“這位閣下自稱是‘招魂幡’的師兄?”

鷹鼻老者驚聲道:“這倒是從未聽說過?”

方石堅大感困惑,“一統(tǒng)會”與“金龍幫”爲了爭江湖霸業(yè),水火不容,曾發(fā)生火拼,怎麼會連在一起?

“毒心公子”再次打量了方石堅一眼,期期地道:“芳駕認爲如何?”

黑衣婦人道:“諒來假不了!”

鷹鼻老者左右望了一眼,道:“兩位動過手?”

黑衣婦人點頭道:“是的!”說完,又目注方石堅道:“請問‘招魂幡’現(xiàn)在何處?”

方石堅冷冷地道:“你問他幹嗎?”

“有事!”

“什麼事!”

“個人私事,希望閣下能見告。”

“你不說出原因,老夫不會告訴你。”

“這……這……”她似乎有難言之隱。

方石堅心念疾轉(zhuǎn),要救蕭美玲,必須擒住這婦人,作爲人質(zhì)交換,不能久泡磨菇,如被對方識破行藏,事情便難辦了。

鷹鼻老者道:“芳駕,我們辦事要緊。”

黑衣婦人略一沉吟道:“你們先走!”

鷹鼻老者朝“毒心公子”一偏頭,道:“少幫主,我們走!”

“毒心公子”點點頭,一幫人狂馳而去,志在黑衣婦人,所以並不攔阻。

黑衣發(fā)人又開口道:“閣下既然承認是‘招魂幡’的師兄,請見示名號?”

方石堅大聲道:“告訴你早忘了,不過,你得向我老人家報個名?”

“閣下什麼也不肯透露,我爲什麼要報名?”

“最好別惹火了我老人家!”

“已經(jīng)惹過了。”

“很好!”手一揚,一縷指風,應(yīng)指而發(fā),施的是“一指功”咫尺之隔,指發(fā)即至,破風有聲。

黑衣婦人估不到方石堅會猝然出指,但她反應(yīng)相當神速,本能地一偏身,“嗤”地一聲,衣袖洞穿,她身後的黑轎也開了孔,驚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如果閃避稍慢,勢非穿胸洞腹不可。

方石堅一指落空,改指爲掌,伸縮之間,狂風倏涌,黑衣婦人急切中揮掌迎擊,“波”地一聲,挾以一聲悶哼,黑衣婦人蹌踉退到轎邊,乘勢縮身入了轎,方石堅倒爲之一愕。

就在此刻,蹄聲又傳,兩騎馬驟馳而至,是從去道奔來,到了現(xiàn)場,勒轉(zhuǎn)馬頭,赫然是“毒心公子”與鷹鼻老者去而復(fù)返。

“佟大業(yè),你找死!”

話聲使方石堅全身一震,車轉(zhuǎn)身,呈現(xiàn)在眼前的,赫然是“無回玉女”蔣蘭心,手中已亮出了金劍,人比日前似乎又憔悴了許多。

她又離開了許州了,爲什麼?

“毒心公子”與鷹鼻老者雙雙下了馬,“毒心公子”笑著道:“妹子,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無回玉女”殺機滿,咬牙道:“你想死。”

“毒心公子”口角一撇,笑容未斂地道:“妹子,姓方的已成衆(zhòng)之矢的,你對他仍不死心嗎?”

“無回玉女”芳容一慘,一劍攻了出去,金劍出手無回,“毒心公子”忙不迭地彈了開去,差一點被金芒掃中。

方石堅心頭一片昏亂,又見伊人,愛恨難分。

鷹鼻老者語意森森地道:“少幫主,咱們沒多少時間磨,由卑座處理如何?”

“毒心公子”點頭道:“瞿總管,看你的吧!”

鷹鼻老者突自懷中取出一個製作很精巧的半尺長圓筒,後退三步,道:“蔣姑娘,這筒子裡裝的是腐蝕藥水,鋼鐵也能蝕化,老夫只要一按卡簧,毒汁噴出,無人能避,著膚即蝕,你這月貌花容,大概不願被毀,我們少幫主對你一往情深,盼你速作決定。”說著,筒口對正“無回玉女”的胸部。

“無回玉女”粉腮一變,金劍一動,就待出手……

鷹鼻老者又道:“蔣姑娘,你毫無機會,毒水噴射,廣及一丈範圍,沾上一點也不成。”

“毒心公子”接口道:“妹子,我實在不願意這樣做,但我太愛你了,不願看著你投入別人……”

“無回玉女”厲聲道:“你放屁!”

方石堅殺機陡熾,雙掌電揚,挾十二成功力,劈向鷹鼻老者,誰也想不到他會猝然出手。

驚呼與慘嗥自發(fā),鷹鼻老者的身形被震得騰空而起,曳空飛栽三丈之外,接著是刺耳慄聲的慘叫,人在地上扭動翻滾,顯然他已自食惡果,被他所持的腐蝕毒水所侵。

“毒心公子”面呈死灰。

老者的坐騎也當其衝,跌在地上,口鼻溢血,慘嘶不止。

方石堅目光射向“毒心公子”“毒心公子”亡魂盡冒,連坐騎也不要了,閃電般逸入道旁林中,瞬眼即杳。

“無回玉女”深深望了方石堅一眼,欠身道:“敬謝老前輩援手!”

方石堅“唔”了一聲,心裡五味雜陳。

“無回玉女”又道:“請問老前輩如何稱呼?”

方石堅暗暗地挫了挫牙,揮揮手,勉強擠出三個字道:“你走吧!”

“無回玉女”愣住了,她生平?jīng)]見過這麼怪的人。

方石堅不敢正面和她對視,側(cè)轉(zhuǎn)身,面向那頂折了轎桿的黑色大轎?

奇怪,轎中人一無動靜?

“無回玉女”口脣動了動,想再說什麼,卻沒說出口,嘆了口氣,再次欠身爲禮,然後舉步離開。

方石堅望著她落漠的身影,心裡想叫住她,問問她的去向,也想抖明身份和她談?wù)劊黹g似塞了什麼東,使他開不了口。

漸行,漸遠,方石堅感到她的確遠離自己了,這距離永遠無法拉攏,情海譎波,使他們相逢如陌路,這是誰的錯?

人影終於從視線中消失,不見了,只留心頭上一股莫名的悵惘與悲衰。

他並非真的完全不愛她,他也並非無視她獻身的事實,但,自尊與傲性使他不肯回頭,只消一點頭,一句話,便可挽回這場可能的悲劇,但他不願如此,寧可忍受那蝕心的痛苦。

鷹鼻老者蜷縮成一團,沒了聲息,看來已斷氣了。

“老弟,怎麼回事?”現(xiàn)身的是“傷心客”

方石堅搖搖頭,沒說話。

“傷心客”又道:“她不是很愛你嗎?”

“那是她自己的事!”

“老弟,你不能如此無情!”

“無情?”

“嗯,她的身體曾經(jīng)奉獻與你,這是一個女孩子所能做到的愛的極限!”

方石堅心神俱震,爲什麼連這件秘密他都知道?太可怕也太不可思議了,他對自己真的是陰魂不散,不由脫口道:“閣下怎麼也知道?”

“傷心客”悠悠地道:“算是又一次碰巧,那晚我也在邙山上。”

方石堅下意識的一顫,突地欺向轎門……

“傷心客”淡淡地道:“老弟不必費事,她早走了!”

“什麼,她走了?”

“是的,在你不注意時溜了!”

一跺腳,方石堅激動地道:“閣下既然看到,爲什麼不打個招呼?”

“傷心客”道:“算了,這女的不好惹,若不是你信口胡說是‘招魂幡’的師兄,使她有所顧慮,早下毒手了!”

“毒手,她有什麼毒手?”

“你想象不到的,就如方纔……”

“對了,閣下帶走的是什麼東西?”

“一箱子產(chǎn)自南荒的毒蜂!”

“毒蜂?”

“不錯,螫人可致命的毒蜂,如你劈中那木箱,放出毒蜂,想想,結(jié)果將如何?你功力通了玄也是空的,只要被刺上一針就夠你消受了。”

方石堅心頭一寒,道:“這倒是想不到的事,閣下怎麼知道的?”

“傷心客”道:“我在附近聽說‘一統(tǒng)會’得到快訊,你在許州出現(xiàn),準備聯(lián)合‘金龍幫’共同對付你,所以就趕了來,昨晚發(fā)現(xiàn)你已被對方秘探盯上了梢,不得已殺人留字。”

“啊”了一聲,方石堅又道:“轎中那女人是什麼身份?”

“傷心客”目芒一閃,道:“是‘一統(tǒng)會’的副會主,新近羅致的,姓名來歷不詳,聽她手下人無意中透露,爲人詭辣萬分,隨身帶的一些東西,盡是歹毒至極人物,目的是對付你。”

“連閣下也惹她不起?”

“不是惹不起,而是爲了你老弟的大事!”

“什麼?在下的大事?”

“嗯!你想救一個叫蕭美玲的女子,對不對?”

方石堅駭然退了兩個大步,瞪目結(jié)舌,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自己的事“傷心客”竟然瞭如指掌。

“傷心客”笑笑道:“你很驚奇,是嗎?其實這並什麼值得驚怪的,天下沒有絕對的秘密,只要有心,便可察微知著,當然,其中也有巧合的成份,比如,你在禿頭峰頂,與田大娘所談的一切,我就恰巧聽到。”

方石堅打了一個冷戰(zhàn),道:“閣下全知道?”

“傷心客”顯得很淡漠地道:“不能說全知,但差不多。”

方石堅暗地一咬牙,道:“閣下爲什麼專一探察在下的行動與隱秘?”

“我說有巧合的成份。”

“但閣下也說有心二字?”

“哦,不錯,是說了!”

“爲什麼?”

“我以前曾說過咱兩一見投緣,所以忍不住就要管閒事,不過,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對你老弟絕無惡意。”

“這……在下倒相信,可是說句實話,這使在下深感不安。”

“傷心客”拍拍他的肩膀道:“老弟,別那麼想,沒什麼值得你不安的,我只是一半出於關(guān),一半出於好奇,得便嘛,就助上你一臂,旁的沒什麼,比如方纔我任那婦人走脫,這對你將要採取的行動有好處,少了一個勁敵?”

方石堅心念一轉(zhuǎn),道:“閣下似乎無事不知,現(xiàn)在我問兩個問題……”

“我不一定知道,你問吧!”

“第一,‘一統(tǒng)會’會主是誰?”

“是一個女人!”

“什麼,‘一統(tǒng)會’會主是女的?”

“不錯!”

“什麼樣的女人?”

“不知道,除了她的親信,沒人見過她。”

方石堅愣愕了片刻,又道:“第二,‘鬼冢神燈’之主歐陽仿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傷心客”沉默了片刻,道:“歐陽仿的確已經(jīng)死了!”

方石堅激動不已地道:“閣下根據(jù)什麼這樣說?”

“傷心客”語調(diào)顯得很平靜的道:“我曾經(jīng)在現(xiàn)場撿視過他的遺骨,他是服下了一種叫‘坐化丹’的奇藥而死的,那種丹藥服下之後,只消一個對時,便可化爲白有,毛髮衣物無存。”

方石堅駭然,同時也感到一陣失望,他是希望事實如田大娘與毀冢的人所料,歐陽仿仍在世間,或可與蕭美玲有破鏡重圓的可能,現(xiàn)在經(jīng)“傷心客”這麼一說,希望便徹底破滅了,自己已經(jīng)從“造化老人”那裡求到解藥,如果蕭美玲一旦恢復(fù)心智,知道這噩耗,她能活下去嗎?豈不仍然是一場悲劇……

人,在碰到與心願相違的事時,總下意識地希望能推翻事實,方石堅現(xiàn)在便是這種心理,皺緊眉頭,期期地道:“閣下能從白骨看出他服過‘坐化丹’?”

“傷心客”以斷然的口氣道:“當然,任何一種特殊的藥物,都有其特徵,這要內(nèi)行人才能看得出來。”

方石堅不甘心地道:“閣下對藥的是內(nèi)行?”

“傷心客”笑笑道:“你老弟看似不相信的樣子,我說的可是實話,所謂內(nèi)行,並不代表就是岐黃聖手,只是指某些特殊的藥物而言。”

這一說,方石堅死了心,沒話說了。

“傷心客”轉(zhuǎn)了話題,沉重的道:“方老弟,我是傷心人,所以也最同情傷心人,你不能辜負‘無回玉女’她太可憐,一個女孩子一旦把身心交付了男人,她除了委以終身,再沒別的路走,如果說有,那便是解脫,你想想看?”

方石堅悚然而震,這是實在話,他沒理由拋棄,但一想到詭言自殺,又說出走,結(jié)果是當場現(xiàn)身,一種騙的感覺,使他的心又硬起來,他不願對“傷心客”吐露心聲,漫應(yīng)道:“在下會考慮的!”

“傷心客”吸了口氣,道:“希望你慎重考慮,不要製造悲劇,事完了,上路吧!”說完,轉(zhuǎn)身沒入道旁林中,倏焉而逝。

他的確是個神出鬼沒的怪人,行爲令人莫測。

歐陽仿真的死了,想著,方石堅長長一聲嘆息,眼有又浮現(xiàn)“無回玉女”憔悴的面影,“傷心客”的一番話,像一根刺插在他心上,他的確得好好地想上一想。

他沉重的開始舉步,走過轎邊,下意識的掀簾一望,只見這頂轎子是藤皮編造的,難怪震灩,轎後洞工,想來黑衣婦人就這樣悄然溜走的。

“金龍幫”總管鷹鼻老者的屍體,百孔千洞,在冒著黃水,腐蝕的藥水夠歹毒,使人看了不寒而慄。

日頭已升得老高,路上有了行人,方石堅疾步離開現(xiàn)場。

陳州一帶,提起周家口的馬家店,真是無人不知,並不是店房的規(guī)模大,而是店主馬寡婦待人好,夠意思,遇到一些落魄的客人,付不出店賬,打個哈哈,上路,有時還贈盤纏,一般江湖道上的朋友,僅知道馬寡婦夠義氣,她是否道上人,沒人知道。

在店房最後一間的閣樓裡,一男兩女在低聲談話,男的是方石堅,業(yè)已改回原來的裝束,女的正是田大娘與蕭淑玲。

田大娘滿面悲慼之容,悽聲道:“照你這麼一說,歐陽仿是真的死了?”

方石堅黯然頷首道:“是的,‘傷心客’說得很肯定,他沒理由說謊。”

田大娘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道:“唉,小玲實在命苦,她一旦清醒,如何受得了!”

蕭淑玲幽幽地道:“大娘,我們怎麼辦?”

田大娘道:“先設(shè)法把她救出來再打算。”

方石堅沉重地道:“大娘可想好了行動的腹案?”

田大娘搖搖頭道:“如果要硬闖救人,是辦不到的事,那裡無異龍?zhí)痘⒀ǎ挥幸粋€辦法,能擒住對方一個重要的人,作爲交換。但得等機會,做起來也不容易。”

“知道美玲姑娘的情況嗎?”

“不知道,仍在設(shè)法探查?”

“總會堂設(shè)在何處?”

“陳州東門外五里的藏龍堡,固若金湯,連飛鳥都難以出入。”

房門啓處,一個鬢腳飛霜的高大老嫗跨了進來。

方石堅欠身喚了聲:“馬大娘!”

這高頭大馬的老嫗,正是店主馬寡婦,馬寡馬笑笑道:“方少俠與淑玲姑娘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方石堅的臉,頓時緋紅起來,下意識地把目光投了過去,蕭淑玲也正好投過目光,四目交投,蕭淑玲嬌羞地一笑,垂下螓首,方石堅趕怪收回目光,內(nèi)心一陣怦然,她那一笑,嫵媚極了,看來,她芳心中似有某種默許。

他能愛她嗎?不能,“無回玉女”已在雙方之間劃了一條鴻溝,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

馬寡婦爽朗的一笑,張開了大嗓門道:“瞧,羞成這樣子,其實,這是人生大事,沒什麼好羞的,尤其是江湖兒女,更應(yīng)該大方些,當年我和那口子,嗨,甭提了,死追活求只差沒跪下。”

田大娘解了愁容,笑道:“表妹,你是大美人呀。”

馬寡婦口角一撇,道:“美人倒不是,大可是大了,挺腰對立,與那口子鼻尖對鼻尖,決不輸他。”

三人全笑了,馬寡婦突地一斂笑容,放低了聲音,正色道:“大表姐,有消息了!”

“噢,怎麼樣?”

“和尚見線賣袈裟,黃白之物可神真通,小李子全說了!”

“小李子是誰?”

“我收的乾兒子,有內(nèi)堡當侍衛(wèi)。”

“怎麼說。”

“美玲姑娘被安置在後堡一間密室中,有兩名婦人守護,室外由內(nèi)堡侍衛(wèi)巡,五人一組輪班,一柱香換一班,今晚二更該他輪值……”

“他知道我們的目的?”

“不知道,不過,他相當機靈,猜也猜得到,彼此心照不宜罷了!”

(缺二頁)

“敢闖本會堂。”

方石堅慄聲道:“你是誰?”

中年女子口角一撇,道:“不必問,反正來時有路,去時無門。”

燈光乍明,無數(shù)人涌現(xiàn)房外。

方石堅大爲喪氣,原先以爲太順利,想不到中了圈套,要救人看來已成泡影,但打草驚了蛇,以後就根本不必再想救人了,是被馬寡婦出賣嗎,不可能,那可能是買通的侍衛(wèi)小李子出了毛病,但現(xiàn)在去想這些是多餘的了。

中年女人冷笑了一聲又道:“冷麪修羅,聽說你在許州現(xiàn)身,忽然又來到陳州,動作倒是蠻快的,我們等的是歐陽仿,想不到你自投羅網(wǎng),不過,這也好,抓住你,歐陽仿要出頭了。”

方石堅心念一轉(zhuǎn),道:“你們把蕭美玲藏在什麼地方?”

中年女子不屑地道:“你想,這能告訴你嗎?”

方石堅暗中已打定了主意,身形一欺,伸手便抓。

中年女子舉掌便劈,門外人羣中一名武士,飛射入房,長劍刺向方石堅後心。

驚呼,暴響齊作,方石堅前胸中了一掌,後心捱了一劍,由於護身寶甲遮護,毫髮無損,而他已牢牢的扣住那中年女人,扭臂,旋身,鐵劍架上了女的項頸。

這些動作,全在一瞬之間發(fā)生。

那名出劍的武士倒縱出房。

方石堅押著那中年女人,來到房門邊,冷聲道:“有擔待的出來答話!”

人圈中,一個年齡與被制者彷彿的中年婦人越衆(zhòng)而出,陰聲道:“姓方的,你最好放了她?”

“辦不到。”

“你還妄想能活著出去!”

“芳駕什麼身份!”

“內(nèi)堡總管!”

“很好,現(xiàn)在長言短敘,把蕭美玲放出來!”

“你做夢嗎?”

“別迫在下殺人!”

“你儘可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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