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多消息紛雜而至,在這方即將落下雷劫的天地裡,壓得人喘息不得。
原本備受同情的通泰館,竟然通泰館和追魂樓暗度陳倉……
凌峰島或許也早就和追魂樓有牽連,只是還未查出……
當年流焰宗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姬泠墮魔前難道真的是被暨玉堂所殺?她的天靈體又是怎麼一回事?
太多的疑問得不到解答,可一手造就這一切震盪的“雍璞玉”,早就已經身死道消。
所有人都在追問一個爲什麼,什麼是真?
又有誰可以相信?
帶著這樣的疑問,衆人散開離去。
丁泉更是神色難得恍惚,眉頭緊皺。
“啪”——
第一道雷劫落下,砸在青石板面之上,丁泉回頭去看。
驚雷閃電照亮了他的眼,那狂風驟雨之中,白衣女子翩然而立。
周身法器護著她自己,和始終不肯離去的小廝。
丁泉瞇了瞇眼,終究是問不出來她到底是誰……轉身,往流焰宗而去。
無論如何,今日之事,必須儘快上報師門。
至於魔頭姬泠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又與他何干?
那魔頭當年墮魔後,的確是驅使追魂樓的魔修屠了曾經參與淮陽谷一戰的門派滿門,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丁泉不至於忘記。
……
姬泠的雷劫劈了整整三日,沒人敢近身。
但是后土時代,修仙界的人也從未見過突破元嬰期的修士,竟能喚來整整三日的雷劫!
要知道,天道懲罰的時間越長,代表那個修士的能量越強!
就是當初暨玉堂突破元嬰的時候,也不過是半日雷劫!
如此壯觀的場面,自然吸引了不少人來周邊地區駐足觀望,以期看看最後姬泠是否能挺過這麼強大的雷劫。
來的人,就有千赫家族長老、無上門掌門、甚至是——流焰宗宗主暨玉堂。
丁泉此刻在他身後,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道:“……師尊。”
暨玉堂仍舊是過人之姿,一襲白衣,清高出塵。他頭也不回,凝視著這天邊的驚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開口道:“那日通泰館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那些話,關於……本可以成爲你師姐,卻墮魔做了女魔頭的姬泠的事情,還有當年她和本尊的羈絆,你莫要胡思亂想。”
丁泉半垂眸子,“是,徒兒明白的,師尊待我極好,爲人如何徒兒心裡有數。只是……”
暨玉堂嘆了口氣,頗爲無奈的模樣,“只是流言四起,怕是難辦。現下已經不少人開始質疑本尊當初是趁她突破金丹,道心不穩,才藉機奪了姬泠的天靈體,而後本尊才得以突破元嬰,更懷疑本尊當年是對外謊稱她走火入魔,實則掩蓋自己的罪行——”
他眸光定定,“泉兒,若是你也要懷疑本尊,那本尊可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丁泉連忙道:“自然不會!徒兒怎麼會懷疑師尊呢!”
暨玉堂欣慰地笑了笑,“如此甚好。你師孃還在流焰宗等著,此間事情和追魂樓有關,事態複雜,無論如何,流焰宗必須給天下一個交代。你做事情已經很牢靠,倒是帶著流焰宗的人,前去凌峰島查探情況,看看他們是否也和追魂樓有關。”
“那追魂樓……”
暨玉堂色深幽,“本尊親自帶人追繳亂黨!當年顧念舊情,未能將追魂樓的魔修斬草除根,說來也是本尊的不是!既然他們還想復活魔尊姬泠,將來修仙界勢必掀起一陣血雨腥風,爲了衆多修士的將來,本尊……勢必不能容她!也只好大義滅親了!”
不知道爲何,此時的師尊在丁泉看來,竟然分外的冷酷和不近人情。
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冷酷得讓人心寒。
不過他壓下心頭的怪異,道了聲“是”,便退下了。
而暨玉堂,則凝望著那天雷劈向的中心,逐漸握緊了手。
喃喃道:“天道何其不公……原來我奪了天靈體,成了真正人人讚頌的天之驕子,竟也還是會有人後來居上麼?呵……”
他眸底一片狠厲,臉色猙獰可怕,全然沒了人前仙風道骨的模樣。
……
而此時,雷劫的風暴中心,白衣女子盤腿而坐,氣定神閒。
防護罩牢不可破,所有雷劫打上來,都被輕易化解,防護罩連一絲裂痕也無。
糯米糰子正在姬泠腦海裡跳腳,“都說了N遍了啊宿主大大!不能隨便動用自己的能力!你看,你擅自突破境界,被天道發現懲罰了吧!三天三夜的雷劫啊!三天三夜啊!”
姬泠冷冷勾脣,“你看看它傷害到我了嗎?哼,不自量力。”
糯米糰子看看狂風怒號的天,還有氣定神閒的自家宿主,也不得不承認,宿主大大說的的確是對的,天道也拿她沒辦法啊!
強!太強了!
姬泠:“比起這個,我更好奇,到底主神碎片在想什麼,怎麼會安排這麼一場戲?”
可惜如今她肉身還是入定狀態,雍璞玉說什麼都不肯離開,只好她一併用防護罩把他護下,等三日雷劫之後,再詢問不遲。
233提醒道:“宿主大大,雷劫吸引了很多人過來,到時候雷劫結束,你恐怕要及時換地方,別被熱追上。”
姬泠神色鬱郁,“暨玉堂那狗東西也來了?”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有些令人不爽的視線。
糯米糰子老實道:“來了,正在西南角觀察你呢,好在有面紗和斗笠遮蓋,也認不出來你是誰。”
姬泠冷笑一聲,“那正好。”
她心念一動,故意引導一道驚雷落到防護罩上,又以刁鑽的角度猛地彈射了出去,迅猛地向西南角炸裂開來。
瞬間,西南角的高塔被夷爲平地。
暨玉堂畢竟是元嬰期修士,倒是成功躲過這致命一擊,但也難免一身狼狽,這狼狽模樣就被周圍其他家族門派前來查探的人看去,他難免臉上有些掛不住,迅速遁逃,背影有些狼狽。
姬泠勾脣一笑,“哼,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