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用展昭帽子盛雞蛋的事後來誰也沒再提,上官莫言也算退了一步,跟著展昭走後門回的開封府。
不過那天晚上,上官莫言丟了樣東西,她的手絹不見了。
想著是不是落在展昭的帽子裡,可是遇到展昭幾次又沒想起問。
這些天,她忙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孵雞蛋,那些蛋拿回來,自然不會自己變成小雞小鴨子。
她每天除了幹完府裡的活,就是躲進自己的小屋孵雞蛋,有一次撞見了張龍還被他取笑了一番。
現(xiàn)在她和府裡的衙役僕傭也算熟悉,有事沒事大家也都喜歡開個玩笑解個悶。
因爲上官莫言柔柔弱弱,又從不生氣,所以很多時候她就成了取樂的笑引子。
上官莫言也不生氣,每次只是笑笑,有時候回敬兩句也沒有什麼太過分的話。
這府是開封府,這家是包拯的家,所以這裡的人也都算是善良和氣,上官莫言也不願和他們關(guān)係不好。
又是二十幾天,這已經(jīng)到了七月的天氣酷熱難當,上官莫言真怕這,雞蛋沒變成小雞反而變成臭雞蛋。
好在最近她很閒,沒事的時候老能守在雞蛋旁邊。
聽說這些日子包拯和展昭好像是離開了開封府,也沒聽說有什麼人來告狀,一班衙役能偷懶的都在偷懶。
不過展昭不在也好,自從上次用他的帽子裝了一次雞蛋,不知道爲什麼,上官莫言每次看見展昭,都能在他的眼神裡看出些幽怨的含義,真是小氣,不就是用了用他的帽子。
展昭的情緒上官莫言沒什麼心情多想,她現(xiàn)在心裡惦記的是民生。
最近上官莫言又發(fā)現(xiàn)一個好地方,就在廚房後面不遠,一處很開闊的荒地被樹蔭掩映。
說是荒地有點過,這裡清靜的很,一大處的草地長的青翠宜人。
她大致的算計了一下,這裡應(yīng)該有個一兩畝地的樣子,開發(fā)出來可以種柿子辣椒青菜蘿蔔。
行動就是第一生產(chǎn)力,上官莫言一刻沒停。
她東拼西湊的找來一些什麼鏟子鋤頭的東西,一邊修正一邊開荒。
雖然這一地的青草除了真是可惜,但此一時彼一時,現(xiàn)在吃菜纔是第一要務(wù),這些享受的事還是先放一邊。
“你這是要幹什麼?”清風拂過一般,一個女子的聲音在樹下傳來。
“你是……”上官莫言擡頭看了一眼那女子,這府裡唯一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估計只有,“公孫小姐。”
“我問你在幹什麼?”
樹下站的當然是公孫曉雲(yún),這幾日,他父親和展昭跟著包大人出門了,她一個人在聽竹雅院裡呆著無聊。
四處閒晃走到這裡,卻看見一個雜役正在刨展昭的練武場。
“回公孫小姐,小人在開荒。”聽出些怒意,上官莫言覺得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她生什麼氣。
“誰告訴你這是荒地,”公孫曉雲(yún)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原來這不是荒地,”這裡她已經(jīng)來晃盪了三天,從沒見過半個人影,就算不是荒地也差不了多少吧,“小人真不知道。”
“算了,別再弄了,”不知者不罪,公孫曉雲(yún)也沒再苛責,“這裡是展大哥的練武場,以後沒事,你還是少來這裡的好。”
原來是展昭的地方,這就難怪剛纔她那麼生氣了,上官莫言笑了笑,不急不緩的說,“回小姐,這恐怕……”
“恐怕什麼?”上官曉雲(yún)不悅的問。
“公孫小姐,可是常年住在這開封府?”女人不講理起來就沒理可講,上官莫言突然換了話題。
“那是當然,”公孫曉雲(yún)不知道爲什麼他會突然問起這個。
“小姐覺得這個府上伙食如何?”
“這……”更是雲(yún)裡霧裡,公孫曉雲(yún)看了一眼上官莫言,“你想說什麼?”
“我受包大人知遇之恩,留在開封府,眼見這開封府上下伙食欠佳,心裡著急,”上官莫言看著公孫曉雲(yún)的神情,接著說道,“這裡土壤肥沃,最適宜種菜,我只想著可以讓大夥吃的好一點,我想,就算是展大人在這裡,也不會再阻止我繼續(xù)了吧。”
“你……”雖然話是在情在理,可公孫曉雲(yún)還是生氣。
“小姐,您是通情達理的人,這邊的土地開整出來,不止包大人、公孫先生受益,就是展大人也受益其中。練武哪裡不能練,就是展大人的閒逸居前,也有空地一片,可是這裡卻獨一無二,您說……”
一句通情達理,堵住了公孫曉雲(yún)所有的話,雖然生氣,可是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府裡上下清貧是誰都知道的事,要是有人願意爲了他們多做些事,改善一下他們的生活也未嘗不是好事。
“公孫小姐,其實,我也不是要全部都要用這塊地……不如這樣,您要是願意,不如,您就在這裡給我一些指點,單留出一塊展大人最喜歡的地方就是了。”
有公孫曉雲(yún)在,以後就算展昭真的不高興也沒話可說。
“我看著你弄?”也好,這塊地方本就挺大,留一塊出來給展大哥就好,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是啊,”上官莫言抹了把汗,朝公孫曉雲(yún)走去,“小姐在這裡稍等,我去去就來。”
半盞茶的功夫,上官莫言從廚房那邊拿了個凳子又拿了壺茶回來。
人家是千家小姐的命,當然應(yīng)該是千金小姐的待遇。
公孫曉雲(yún)看著上官莫言手裡的東西,到是消了怒意,這人還真是細心周到。
於是乎,公孫曉雲(yún)眼睜睜的看著上官莫言把展昭的練武場整成菜地模樣。
“公孫小姐,你說我們在這種什麼好?”幾日的相處,上官莫言覺公孫曉雲(yún)這個人還不錯。
“種……辣椒,爹爹愛吃,還有豌豆,展大哥愛吃,”公孫曉雲(yún)數(shù)落著,這幾天看著上官莫言開荒種地的也勾起她不少的興趣。
她小時候是在農(nóng)村長大的,這些田園耕種的事她雖不懂卻看著親切。
“公孫小姐竟想著別人,你自己吶?你喜歡吃什麼呀?”上官莫言笑著問,這數(shù)來數(shù)去都是別人喜歡的東西。
“小姐,小姐!老爺回來了!”
還沒等公孫曉雲(yún)回答上官莫言,遠遠的就聽見公孫曉雲(yún)的侍婢初塵找了過來。
“哦……公孫先生回來了,也就是說……展護衛(wèi)也回來了,”上官莫言不懷好意的用眼瞟了瞟公孫曉雲(yún),笑的別有深意,“展護衛(wèi)回來了……公孫小姐自然也就……”
“不許胡說,”公孫曉雲(yún)羞紅了雙頰,獨自辯解著,“也許爹找我有事。”
“哦……送公孫小姐,”笑意未退,上官莫言躬身施禮。
等公孫曉雲(yún)和初塵走遠,上官莫言才擡起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jīng)平整好的土地。
回來就回來,反正現(xiàn)在木已成舟!
展昭是公孫曉雲(yún)的驚喜,那些孵出殼的小雞小鴨是上官莫言的驚喜。
在菜地裡種了些季節(jié)沒那麼分明的菜色,又幹了半天的雜活,等吃了晚飯,累的動都不想動的回到住處,一推門,一地的小雞小鴨外帶一地的雞屎鴨屎。
“呀!總算是孵出來了!”像是沒看見一地的髒臭,上官莫言欣喜的滿地追著小雞跑。
玩了半天累了,纔想起這些小東西還沒吃過食。
掩住門,徑直往後院走去,誰想迎面正遇到展昭和公孫曉雲(yún)。
“展大人,公孫小姐,”上官莫言施禮讓出路來。
“這麼晚,你這是要去哪?”看見是上官莫言,公孫曉雲(yún)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回小姐,我去廚房。”
公孫曉雲(yún)噗嗤一聲笑了,“沒吃晚飯,還是又餓了?”
知道是消遣,上官莫言也不生氣,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間說,“我到還好,只是它們有點餓的厲害。”
“他們?”展昭瞥了一眼上官莫言手指的方向,那是他住的小屋。
“是,它們。若展大人和公孫小姐好奇,何不過去一眼。”
想象了一下他們看見小雞小鴨時候的表情,上官莫言自覺有趣,“只是,請兩位進門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千萬別讓它們跑了纔好。展大人,跑一個,您可要負責賠兩個!”
最後一句,上官莫言單單是說給展昭聽的,上官莫言比了個請的手勢,自顧自的去了廚房。
上官莫言的話讓展昭自是警醒了不少,兩個人來到上官莫言的小屋門口,展昭並仔細聽了聽,只聽見一些細細碎碎卻不知道是什麼的聲音。
門推開,一地的小雞讓展昭一陣的無奈,這就是那天晚上,上官莫言用他帽子盛回來的那些蛋。
“怎麼是小雞!”公孫曉雲(yún)到是很驚喜,上官莫言的房裡怎麼會有這個。
“他自己買回來孵的,”展昭怔了怔,然後開口道。
等上官莫言拿了剩飯回來,只看見展昭坐在屋外的石墩上曬著月光,她的房門半開著,裡面?zhèn)鱽砼拥男β暋?
“公孫小姐,這地上髒,”上官莫言推開半扇關(guān)著的門,就看見公孫曉雲(yún)蹲在地上逗著小雞。
“啊?呵呵……沒關(guān)係,你看多可愛。”
公孫曉雲(yún)手裡託著一隻小雞,回頭看著上官莫言,迎著月光,公孫曉雲(yún)一張白皙的俏顏更顯柔美,哎,真的很漂亮。
上官莫言遞上了吃的東西,靜靜的看著公孫曉雲(yún)喂小雞。
看人家出落的大方得體,小家碧玉一般,再看看她自己,皮糙肉厚了許多不說,就連這眉目神情恐怕也越來越像男人了。
包拯這次回來臉色不好,府裡上下猜測著是大人辦案遇阻。
所謂池魚之殃,誰也不想當這“池魚”,所以包拯回來以後,這後堂內(nèi)宅的也突然多出很多事來。
每個人都想多做點事,讓自己忙碌一點,這樣看起來也好看,說起來也好聽。
不過,就算這樣,還是有人成了“池魚”——
原本這些天,上官莫言又要記得給房裡的小雞喂吃的,又要記得去廚房後面的菜地澆水,已經(jīng)很多事要做,可是偏偏包興又安排了一堆她的“本職工作”給她。
好在最近幾天小雞小鴨還都關(guān)在自己房裡,閒來無事的時候,公孫曉雲(yún)還有玩心去幫她照看照看。
上官莫言只盼著,這低氣壓早點過去,她已經(jīng)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