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又何嘗不是?這麼早進宮,你還真是頭一遭。”裴展墨想了想,八成是因爲方小小的事情吧,兩人是好朋友,真是有夠讓他頭疼的。
“是嗎,皇兄記得可還是清楚呢,不過關於宮女掌司的事情,皇兄是怎麼看的呢?”裴林宇的語氣裡充滿了諷刺,可是想了想還是收斂了一些,畢竟他不是來鬧事的。
“朕猜測的果真沒錯。”裴展墨開口,扯過一張聖旨,拿起筆,沾上墨水,提筆寫下一段話,乾脆利落的筆風,倒是讓裴林宇一愣,皇兄這是要做什麼?
“讓長公公進來。”裴展墨的語氣不是那麼蠻橫,反倒是軟了下來。裴林宇摸不著頭腦,只得讓長公公進來。
“長公公,拿著聖旨去沁薇宮宣旨,逍遙王跟隨。”裴展墨將聖旨給了長公公:“朕還有些摺子沒看完,你們先行去吧。”
裴林宇有些忐忑不安,這聖旨上寫的內容對方小小到底是有利還是無利,他都全然不知,長公公又不好買通,該怎麼辦纔好,總不能祈禱著讓聖旨上的內容對小小有利吧,那也太無能力。
長公公有些無奈,皇上白白撇給他一紙聖旨,身旁的王爺一副焦慮不安的模樣,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兩人腳程很快就到了沁薇宮,長公公一副公鴨嗓子:“聖旨到,宮女掌司方小小接旨。”
“奴婢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方小小一臉的幸福模樣,倒是讓裴林宇看的醉了,和他在一起就那麼讓你開心嗎?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宮女掌司方小小,爲人謙良淑德,做事認真努力,頗得朕賞識。”這最後一句讓長公公以爲他看錯了,愣了半天才唸了出來:“特此,朕封宮女掌司方小小爲四妃之一,惠妃,欽此。”
方小小開心的不得了,惠妃嗎?她本以爲只是個嬪位就好,她不貪心的,只要能常伴他左右,什麼名分,她都可以不在乎的。
“惠妃娘娘,請接旨。”長公公有些欣喜,四妃本來一直空缺,現在看來有迴轉的趨勢,不過這後位何時纔能有人佔據就不好說了。
“臣妾謝主隆恩。”方小小接過聖旨,看到面色有些略微鐵青的裴林宇,默然不語,她知道她對不起裴林宇,可她沒有任何補救的方式。
“娘娘好生做著準備,奴才先行告退。”長公公宣讀完聖旨就準備離開了,筱月追上去送了一袋銀子,長公公推三阻四的收下了。
什麼是從天堂掉入地獄,方小小一夕之間全然體會了到,什
麼人情冷暖,什麼世態炎涼,皆不過是鏡花水月全然在一夕之間。
裴展墨那個給了自己希望以及絕望的男人,似是終是這般,每每在她絕望之時,他便會蹦出來與了她希望,讓他莫名的覺得,這顆星辰是她能夠觸及到的,這個地方是也可以做了她的歸宿。
歸宿麼?
呵呵,如今算作是歸宿吧,叫著她心累的歸宿。裴展墨那日的神色在她眼前一閃而過,那般的心痛,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皆是叫著她的心痛到無以復加。
裴展墨,我方小小原本以爲你是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怎奈會是這般,竟是這般。愛了、怨了、恨了。當真是恨麼,她怕是恨不起來,最多是心死罷了,心死勝過最大的怨恨。
“惠妃娘娘。”筱柳端了吃食入內:“您將就吃吧,御膳房哪些人都是仗勢欺人的傢伙,竟是與了咱們這般東西,當真是作踐人,娘娘您不與他們說理去麼?”
“要是能有地方說理,我便是去了,何必再是這般。將就著吃吧,筱柳辛苦你了。”
筱柳看向方小小的眸色變了變,她在宮中這般多年,看過太多的娘娘興衰榮譽,早已見慣,她本以爲方小小能是一顆可以攀附的大樹,如今看來是她錯了。方小小隻是一個被皇上玩過便是不要的女人。
妃子,惠妃娘娘,只不過是與了她一個虛假的名號。筱柳暗自思索著該如何是好,方小小可以葬身在這冷清的沁微宮中,可是她筱柳不可,跟錯了主子便是這般下場。
“筱柳,筱柳?”方小小叫著她,手中的舉起的半塊饅頭“吃些吧,你忙了這麼久,終歸是我對不住你,害的你要和我一同遭罪了。”
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方小小“知道便好。”
方小小舉在半空中的手臂僵了僵,將半塊饅頭緩緩放在桌案上:“你若是餓了便吃。我去休息。”
人心涼薄,她早已看透,卻不說破,便是這樣了吧。心中涌上一股寒意,寒可蝕骨。
她絕對未看錯筱柳的眼神,那是怎般的眼神,滿含恨意的神色叫人爲之一顫,那是恨不得她馬上死去的神色。淚一瞬間涌上眼眶,在轉身的時候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怎的會這樣,怎的會這般。
無論她怎的想要討好身邊之人,好似都是徒勞一般。又是想起那日在月下舞劍,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再也回不到起舞弄清影之時了,那些回不去的過去再也回不去了。
沁微宮門
外,裴林宇帶了賀禮前來,裴展墨對方小小做的事情,他以然知曉大半,雖有心想說些何,卻又是不甘心。
他的皇兄終歸還是奪了小小的,惠妃麼?惠妃又是如何,只要裴展墨敢是對著小小不好,他便也不必顧及手足之意,搶了小小回來便是。
裴林宇進來之時正是看見筱柳出去,他一愣。便也未做它想,筱柳見著裴林宇施施然行了一禮,氣鼓鼓的走了出去。
“小小。”
他捧了賀禮前來。
“王爺!”方小小吃了一驚,早先不說其他,便是裴林宇能來看他這一舉動便是叫著她心中一暖,險些哭了出來。
眼淚在見著裴林宇的那一刻幾乎快要決堤而下。她便知道這皇宮之中除了他,未有人再會來探望與她。
“王爺。”
見著她眼角滾出淚水,裴林宇頓時慌了起來:“小小可是有何人欺負你了,怎的眼眶紅成這般模樣,是方纔的宮女欺負你了麼?真是好大的膽子,我這便去替你出了這口惡氣!”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方小小拉住他要走的身子:“並未有何人欺負我,只是我自己的事情罷了。”
她不說他也是知道這一切全是裴展墨的緣故,莫名的封了她做妃子,又是莫名的將她丟棄於此。皇兄這是當著小小是何人了,發泄工具!發泄完了便丟棄在一旁!裴林宇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怨妒。
他想珍惜之人竟是被人這般輕易拋棄。
方小小偷偷抹了一把眼淚,她受的委屈想要找人傾訴了來,裴林宇無異是最好的人選,可話到嘴邊又是不知如何說出口的好,直接告訴她,她心裡難受的很麼?想是這些不必她說來,他也是知曉,不然也不會這是前來。
在衆人皆是拋棄她之時前來。錦上添花誰人都會,難就難再雪中還能送碳。裴林宇便是送碳之人,是牽繫著她之人。
“裴林宇,我能這般喚你一聲麼?”
“只要你願意。”
“謝謝你,還能在這時來探望我。”多餘的話不必說,何人不知她眼下的處境,就連這宮中的娘娘也是輕易不與方小小接觸,免得觸黴頭,平白受了皇上的冷落。
“小小,我還是那句話,若是你想離開,我隨時都在。”
“可是我已是皇上的女人。”身上已被烙印下裴展墨的印記,不管他肯不肯承認,事實便是這般,誰也改變不得,破壞不得:“雖然我不受寵,但是帶著我離開依舊會連累到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