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漓收回手指,想要將她帶到丹門,去問灼燁求一粒丹藥,但手指還未收回,就被女人一把反手抓住。
那力道並不大,阮漓不需用力便能甩開,只是當她目光觸及女人毫無生機的一張臉與佈滿死灰的雙目時,下意識撤回了力道。
“小……小石頭……”
“他沒事。”
女人臉上緩緩綻開一道笑容,她慢慢將頭移動到小石頭所在,衝他招了招手。
後者哭著爬過來,一把抱住女子,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娘”。
女人擺擺手,用最後一點力氣小聲說:“跪……下。”
小石頭一愣,卻不敢違背,而是立即雙膝著地跪了下去。
女人這才重新看向阮漓,但見她面上並無不喜之色,面上擔憂之色方纔消散了一些,而自己也撐著最後的一口力氣,爬了起來,以雙膝著地,跪在了阮漓身前。
“我……要死了。”她悽楚地看著阮漓的腳尖,也不知是不是剛纔被暖爐烤乾了身上所有的水分,眼中再無一滴淚水滑下:“他還小,我……沒有……教好……他,求小姐能夠收留他,做個……奴僕,只要別再……像……我……這……”
然而她的話並沒有說完,最後一口氣就已散盡。
她整個身體無比僵硬地倒在了阮漓的鞋面上,以一種類似朝聖的姿態,就像是寄託了全部的希望。
只是那雙睜得極大,再無半點恐懼的眼睛裡,終於有一顆淚,緩緩滑了出來。
阮漓垂著眼半蹲下身子,手指在她鼻間一探,再無任何呼吸。
“我答應你。”她猶豫片刻,緩緩伸出手,替她合上了眼睛。這才轉向跪在旁邊的小石頭,面無表情的闡述道。
“她已經死了。”
小石頭有些茫然地睜開眼,像是木頭一般定定看了她許久,忽然眼珠一轉,像是聽懂了她在說什麼,那幾乎衝破天際的哀嚎,響徹整個清晨。眼中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布了滿臉。
阮漓從不會和小孩子打交道。
見他哭得簡直要撅過去,便想要張口安慰幾句,可是話到了
嗓子邊,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只得又重新咽回肚子裡。
小石頭哭的已經牽動了傷口,剛止血的地方就又帶出一片淋漓鮮血。阮漓不由嘆了口氣,從女人身下抽出腳尖,輕輕踢了他一下。
“別哭了,你再哭,她也不會活過來。”
小石頭立即恨恨瞪向她。
阮漓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瞪我幹什麼,今天若不是你不夠強大,她也不至於死不瞑目……那什麼,既然她臨死前把你託給我了,你要不要跟我走?”
眼見一句話說完,小石頭眼中淚水又有決堤的前兆,阮漓立即換了話題。
果然,在聽到她口中所說,小石頭快速伸手擦了把自己臉上的眼淚,反問道:“你能教我修煉嗎?”
“那得看你有沒有天賦。”
小石頭抽泣著又看了眼自己的孃親,眼神一時之間變得兇狠而堅定。
再也沒有了阮漓第一次見他的狡黠與算計。
“我跟你走。”
他一把抱住自己孃親已經完全冷硬的身體,淚還是控制不住地不斷下滑,說出的話,卻已經比剛纔半死不活的模樣強了許多:“我要報仇!”
“這好說……”阮漓用腳尖指了指火圈中被嚇得屁滾尿流的男人,臉上快速閃過一絲厭惡:“處理了他,就把你娘埋了,你跟我走。”
說完,立即打了個響指,小蓮便快速收回了火焰,而此時那男人已經完全癱倒在地上,下身一片溼漉漉的,全是尿騷之氣。
阮漓簡直被噁心的想立即去洗洗雙眼。
但見小石頭正定定看著那處,阮漓二話不說將自己的匕首掏了出來,丟到了地上:“我把它給你了,怎麼報仇,就看你的了。”
小石頭立即接過匕首,兩隻手握住刀柄,向著那男人一步步走去,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急,而後擡起手中利刃,衝著男人的肚子,狠狠紮了一刀!
“啊!”
殺豬似的叫聲再次響了起來。
鮮血刷得噴了小石頭一頭一臉,後者先是懼怕的一愣,而後雙眼立即染上瘋狂的恨意,當即拔出刀子,衝著男人的
肚子就又是一刀!
“叫你欺負我娘,我殺了你!”
但他畢竟年紀不大,又十分瘦小,很快便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臂,奪過匕首一把掀翻在地:“小畜生,敢扎老子!”
男人說完,便揚起匕首想要一刀捅死小石頭。
阮漓目光一閃,剛要上前,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下了腳步,並沒有上去幫忙。而是快速喊了一句:“腋下!”
小石頭顯然還是頗有靈性,聞言一腳揣在男人腋窩處,只聽得又是一聲慘叫,隨後便是匕首落地的聲音。
阮漓眼中這才緩緩露出滿意的神色。
阮漓見重新拿到匕首的小石頭還想繼續往對方肚子上扎,這才走過去,將匕首拿了回來,在小石頭疑惑的目光下,一刀扎進了男人的下半身!
這下連慘叫都沒了,男生全身如痙攣一般狠狠抽搐起來,顯然是痛到了極點。
“看到了?應該這樣。”
說著,又重新把匕首遞迴。
小石頭點點頭,再次抹了把淚,二話不說便將匕首插入身下之人的手掌,拔出後,直接齊根切斷了他的五根手指。
十指連心!
男人便又是一陣抽搐哀嚎,若不是疼痛替他存下了一口氣,恐怕此時早已疼昏過去。
小石頭看著地上那還在動著的幾根手指,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再不拿匕首直接捅他,而是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凌遲!
沒一會兒功夫,剛纔還哀嚎的男人已經完全斷了氣。
而此時地上落著的,已經不能再稱之爲一個完整的人!
“可以了,帶上你孃親的屍體,跟我走吧。”
見他還要肢解骨頭,阮漓出手阻止了他。對方意猶未盡地狠狠看了眼地上,這纔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想要將匕首重新還給阮漓,阮漓忙擺了擺手:“這個給你了,紮了那種噁心的東西,我纔不要這麼髒的武器。”
小石頭這才點了點頭,小心將匕首上的血跡擦乾淨,畢恭畢敬地放進了自己的靴子裡。
阮漓抱著小石頭孃親的屍體,跟著他一同走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