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走一個跑著追,沒一會兒便上了玄武大街和朱雀街的交叉口。阮漓跳到青巖侯府對面的牆頭上,挑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這纔好整以暇的等著好戲上演。
而小石頭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牆頭的高度,在確認(rèn)阮漓確實不會帶自己上去之後,立即抱著牆下的柱子,打算自己爬上去。
當(dāng)街上行人陸陸續(xù)續(xù)開始增多的時候,一個神形猥瑣,衣不蔽體的乞丐,率先瑟縮地敲響了侯府的大門。
“誰啊?”看門人緩緩打開門,這一看之下,瞬間就變了臉色:“臭乞丐,你知道這是哪兒嗎?要飯要到這兒來了,不想活啦!趕緊給我滾!”
那乞丐被他嚇得瑟縮了一下,而後想到自己懷裡的東西,立即也跟著硬氣起來:“你……你怎麼說話的,我可是你們侯府的姑爺,還不,還不快去通報!”
門房一聽,立即就愣了一下,而後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還不忘把周圍所有的下人都聚到一起看熱鬧:“你們都來看看,這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臭乞丐竟然敢說自己是侯府的姑爺!你要真是姑爺,那我還是侯爺呢!”
眼見這些人拿了棍子就要把自己趕走,乞丐頓時也急了,忙從衣服裡掏出庚帖,小心遞了過去。
“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看……”
那門房本還正笑得前仰後合,見他遞過來一張紙,便隨意掃了一眼,剛要給他撕了,忽然雙手一頓,立即重新拿回眼前。
瞬間他的眼珠子瞪得簡直比嘴還要大。
“這……你從哪兒得來的?”
“你別管我從哪兒得來的,既然這庚帖在我手上,我就是侯府的姑爺!你……還不速速稟報!”
門房簡直要被嚇出一頭冷汗,他可從未聽說過大小姐還定下過婚約,可是若沒有,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這庚帖都交換了,還能有假不成?
難道眼前這臭乞丐,還是某個落魄的公子哥?
“你,你給我等著!”門房說完,當(dāng)即連滾帶爬地跑進了府中,一邊跑還一邊不可置信地?fù)u頭:“怎麼可能,難道
真的是姑爺?”
阮漓已在牆頭笑得直打滾,只是四肢胡亂一劃,好容易才爬上牆頭的小石頭瞬間被一拳推到身上,一個沒站穩(wěn),哎呦一聲就又重新掉到了地上。
“底盤不穩(wěn),看來回去得多扎幾個時辰的馬步了。”
阮漓聳聳肩,再次看向侯府正門,只見遠處又陸陸續(xù)續(xù)走來幾個乞丐和一羣賭徒,立即聚起精神,眼巴巴看著,雙眼亮晶晶的閃啊閃,也不知裝了多少壞水。
青巖侯府中。
此時青巖候一夜笙歌,這纔剛剛起來。
這幾天是他這十幾年最快樂的日子,蕭冷玉那個惡毒的女人終於癱瘓了,在得到她被煙柳閣拒之門外的消息後,阮忠天只覺得這麼多年來一直壓在自己身上的大山終於被拔除。
當(dāng)即再不隱忍,當(dāng)天他便將自己養(yǎng)在外面的外室金桂枝接了進來。
而昨晚他便睡在這裡,只是剛起來,本是心情極好,卻忽然聽到門外一陣嚷嚷,還沒來得及問到底怎麼回事,就見自己的房門哐的一聲被從外面踹開了!
“父親,母親現(xiàn)在臥病在牀,你卻在這個小狐貍精這,竟不去陪著母親?你有沒有想過母親的感受?”
這氣勢洶洶進來之人,正是侯府嫡出的大小姐:阮煙。
自從阮漓離開後,她便過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
臉上被樹枝劃到的地方,開始還是很疼,大夫給上了藥,明明眼看傷口就要癒合,卻不知爲(wèi)什麼,又癢了起來,再次變得鮮血淋漓。
後來阮煙找人看了才知道,那傷口中竟然不知何時混進了一顆極小的草籽,如今在自己的傷口裡生根發(fā)芽,竟然已經(jīng)長進了血肉了!
而且除了六品復(fù)顏丹,她的臉根本就治不好!
阮煙爲(wèi)此不知哭了多少場,摔爛了多少瓷器,隨著臉上種子生根發(fā)芽越長越大,她的脾氣變得愈發(fā)暴虐,如今只要見到一個長得漂亮的侍女,就恨不得亂棍打死。
她此時由白紗遮著臉,剛一推門進來,就看到了躺在父親牀上臉部完好,長相姣好的那隻狐貍精,當(dāng)即只覺腦子嗡
的一聲,脾氣就像是爆發(fā)前的火山,瞬間噴出了巖漿!
“來人,把這個不守婦道的狐貍精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下人相互踟躕著看看,卻是沒有一人敢走上前來。
阮煙當(dāng)即被氣炸了肺:“怎麼?使喚不動你們倆了是不是,都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夠了!”青巖候一聲呵斥,直接呵止了她:“瞧瞧你現(xiàn)在是什麼樣子,哪還有半點千金小姐的樣子?劉嬤嬤,把大小姐請回去,閉門思過,沒有我的指令誰也別想放她出來!”
這下,那些見風(fēng)使舵的下人反倒立即動了起來,阮煙氣急不過,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劉嬤嬤臉上:“你個吃裡扒外的老狗!也不睜開眼睛看看,到底誰纔是你的主子!”
“反了反了,來人,把大小姐給我抓起來!”
青巖候好容易重拾威風(fēng),當(dāng)下脾氣也跟著漲了起來,剛要下牀狠狠教訓(xùn)她一頓,就又聽到院外一陣兵荒馬亂。
“侯爺,不好了!”
“吵什麼吵,一個個大早晨的,還有沒有點安生?”見下人跌跌撞撞跑進來,阮忠天立即轉(zhuǎn)移了怒火:“滾進來,到底怎麼了?”
“侯爺不好了,外面有個乞丐,拿著大小姐的庚帖,說,說是侯府的姑爺!”
“你說什麼?”阮忠天當(dāng)即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不由又問了一遍。
“是姑爺!侯爺,外面有個乞丐拿著大小姐的庚帖來了!”
待明白自己沒有聽差,青巖候一個跌咧差點兒就摔下牀去:“胡說八道!我從未給大小姐定下過婚約,怎麼可能會有庚帖外流?”
說著,青言侯立即轉(zhuǎn)向阮煙,疑惑問道:“這可是你母親的主意?”
阮煙在下人彙報之時就已經(jīng)蒙了,聽到自己父親問話,立即狠狠搖著腦袋,嚇得臉都白了。
只是青巖候還未細(xì)問,就又聽到一陣兵荒馬亂,又有下人匆匆跑進來,一邊跑一邊高聲叫道:“侯爺,不好了!外面又來了幾個乞丐,都拿著大小姐的庚帖!”
阮煙身子一軟,差點兒就撅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