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意識到阮漓在做什麼,桃逸之的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眼中迷茫也迅速轉爲濃重到實質的厭惡與躲避。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吃虧的是我好吧?”阮漓看見他這目光,心情頓時不爽,她站起來,一把丟掉口中的麥管,連最後一口都懶得餵了。
然而桃逸之的視線在她身上也不過擱置片刻,然後,他立即摸向儲物袋,待發現裡面匕首還在,這才緩緩鬆了口氣,伸出手摁著牀榻,想要坐起來。
“師傅?”
“流傖……我們……走。”
他這會兒明顯十分虛弱,便連說話都彷彿耗盡了所有力氣,更別提還想自己坐起來,所以片刻之後,他便重重地,重新倒在牀上,再次暈了過去。
阮漓撇著嘴,大大翻了個白眼。
“行了,既然你師傅已經不需要我了,那我也不會自討沒趣,這些藥你拿著,該怎麼煎藥我已經告訴你了,喂藥你試幾次就知道了?!彼龑⑺幇附o流傖,揉了揉他的腦袋:“客棧的錢我會給你結到半個月之後,那個時候你師傅就能完全好了,到時候你們要去哪兒,就隨他了,呵呵,只盼望他能離我大楚遠點,省得我爲了誓言還得躲著他!”
她說完,轉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間,打算明日一早便和桃逸之師徒分道揚鑣。
只是剛轉身,就被小包子淚眼汪汪的拉住了衣袖。
“阮漓你……你別走……”
阮漓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尖:“怎麼,捨不得我呀?你可比你師傅知恩圖報多了,幸好你不像他,否則長大以後萬一再成了一個白眼狼,豈不是無趣?”
聽她話裡的意思,已是決定要離開,流傖想也不想立即伸出手抱住阮漓的雙腿,說什麼也不肯讓她離開。
阮漓試了幾次也沒掙脫,再次回頭看了眼牀上陷入昏迷之人,默默嘆了口氣。
“好了,鬆開吧,我帶你一起走?!?
流傖這才終於肯擦乾眼泡中的淚。
阮漓回到房中之後,便將小蓮從靈源喚了出來,同時拿出的,還有那個之前救了自己一命,成功將
蠱王煉製成一枚丹藥的小鼎,仿仙鳳紋爐。
小蓮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它飛快跳到小鼎邊緣站好,圍著它快速走了一圈,高興的說道:“我之前在靈源裡見到它的時候還有些破損,如今竟然已經完全修復了,阮漓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也不太清楚……”阮漓原原本本將王府發生之事講給小蓮聽:“……你當時說它也被封印了,我沒來得及問,這仿仙鳳紋爐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小蓮繞了一圈,像個小大人似的,揹著手嘆了口氣:“它應該也算是靈器吧?!?
“是天階的靈器?”
自古靈器分爲天地人三階,其中天兵前十的靈器,在九洲大陸都擁有赫赫威名,乃是多少修者趨之若鶩的東西,而天兵前十的名字大陸上人盡皆知,卻從未聽過仿仙鳳紋爐的大名,想來它排位應該不算很靠前。
但即便如此,阮漓心中還是有一咪咪激動。
那可是天階??!
可是誰想,小蓮卻搖了搖頭,一張小臉皺成苦瓜一般:“若說品級,天階的靈器恐怕都要靠邊站,只不過它當年因太過狷狂,被大能打傷並封印後,器靈不知所蹤,品級自然一落千丈,如今也不過只是個沒有器靈,僅能發揮當年一成作用的小鼎罷了?!?
它的目光難得悠遠,默默盯著這小鼎,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那些歷經萬年歲月而隕落的,被封印的,丟失的……漸漸被歲月湮沒,被後人所遺忘,就像是它自己一樣,如今也只能蜷縮在這具小小的身體裡,發揮著只有以前一成不到的力量……
正傷感著,直接被阮漓在腦門上彈了一下,小蓮不大的腦容量立即忘記了剛纔的傷感,張牙舞爪地向阮漓撲了過去。
後者笑瞇瞇將它接過去,任由後者撓癢癢似的攻擊自己,心中卻滿是複雜。
她的力量目前來說還太過薄弱,但總有一天,她會成爲屹立於整個大陸的強者,到那個時候,小蓮未曾說出口的心願,她便能想辦法幫它實現了。
說完之後,阮漓便再沒有給小蓮任何承諾,而是再一次將它和仿仙鳳
紋爐放回了自己的靈源之中,而自己也開始了徹夜的修煉。
幾人走走停停,大約走了四五天,方纔到了大周邊境的森林處,這期間桃逸之醒來過一次,但也是很快就昏迷過去,阮漓自從第一天給他喂藥被“嫌棄”之後,便再沒有繼續,而是手把手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流傖,桃逸之得知後,臉色這纔好了許多。
現在阮漓已經無比肯定,對方是真的很討厭自己。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什麼諸如沮喪等情緒,只是默默計算著天數,想著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對方。
而幾人到達護國森林的時候,天剛剛大亮,從兩天前湯圓在她脖子上就有些呆不住了,如今看到這片森林,更是激動異常,不斷在阮漓身上蹭來蹭去,用各種辦法提醒著她。
“知道啦!”阮漓好笑地拍了拍它:“沒想到你還是個資深吃貨,放心吧,那九頭蛇就在這裡面,逃不掉的,我們馬上去找,抓住了我給你烤著吃?!?
湯圓立即歡快地跳了好幾下。
自從阮漓許諾要烤九頭蛇給它,它就一直惦記著,若不是捨不得離開阮漓,恐怕它自己早就跑過來先把大蛇捉住了。
阮漓套好馬車,略作休整之後,便進了森林,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開始往裡走,因現在天光已亮,許多傭兵小隊也開始不斷進駐森林,所以周圍走動的大型魔獸並不多,除了幾隻低階的魔獸,就再沒遇到其他。
即便是低階的,在遇到阮漓一行時,也紛紛像是受了驚嚇似的,竟然連一個敢逃走的都沒有,而是瑟瑟發抖地待在原地,那種發自骨髓的恐懼透過其不斷瑟縮的皮毛傳遞出來,阮漓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身邊的湯圓,對其兇殘程度,再次有了新的瞭解。
但湯圓不會說話,因此也不過是她自己憑空的猜測,而它到底是什麼品種,恐怕還要等墨無痕醒來之後再去問他了。
馬車越往裡,森林裡愈發幽靜,而傭兵小隊的蹤跡,也就越來越少。
很快,阮漓便看到了懸崖之上的大石洞。
正是上次自己路過時,吞沒了一對夫妻傭兵的那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