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知他剛一走進洞內,臉上的喜色瞬間就凝固了。
崇越呢?
只見剛纔還鎖著小孩兒的石壁之上,只剩下了幾條長長的鎖鏈,而正中的孩子,卻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影子都找不到了!
林鼎心中頓時翻起驚濤駭浪!
他沒想到,自己周密計劃了幾十年的事情,竟然在最後一刻,遇到了麻煩!
到底是誰能夠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帶走崇越?他又有什麼目的?
林鼎面色陰晴不定的站在石洞之中,心中將所有可能全部推演了一遍,片刻之後,便走出山洞,命人將丹門入山所有通道全部封死,到明日壽宴結束之前,誰也不許出山。
即便對方劫走了崇越又能怎樣?先不說他能不能從一個不識字的啞巴口中得到想要的消息,即便得到了,自己幾十年的準備,難道就要因爲這一個小小的變故而放棄不成?
林鼎決不允許。
丹門入山之路一共五條,自大陣開啓之後,再加上所有天梯收起,若是無主人家授權,即便是七級的高手,恐怕都無法離開。
而依照墨無痕的身手,自然是沒有問題,但他不僅僅是自己一人,再加上其他人,想要全須全尾的離開,怕也極其不易。就是因爲想到了這個,林鼎纔敢冒著得罪各路強者的危險這樣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是放過這一個機會,到時候,死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林鼎又在山洞站了一會兒,待到心中所有可能的情況都被他捋齊之後,這才轉身出去,繼續去安排壽禮。
而當他出去了好一會兒,那山洞內的石壁上,忽然明明滅滅,顯現出一條若隱若現的龍紋來,而後一陣白光閃過,盤踞的龍形愈發顯眼,緊接著,那嵌入石壁之中的巨龍忽然周身一震,一雙龍目彷彿遇到了點睛
之筆,在瞬間睜開了雙眼。
石壁上的巨龍,活了!
當白光再次閃過,石壁之上已經在沒了任何東西,與此同時,換作一高大的男子站在地上,手中抱著的,正是失蹤了的崇越。
男子看著懷中弱小的孩子,有些麻煩似的簇簇眉頭,幫他將衣襟合攏罩在自己的衣衫之下,這才擡起頭來。
面目冷清,好似寒潭附體。
正是龍族的皇太子,敖千寒!
因被留下祝壽,又看在林鼎乃是灼燁養父的面子上,因而阮漓和墨無痕也爲林鼎專門備了壽禮,並讓內門弟子一一做好登記。
前來負責他們禮物登記的,正是那日因欺負崇越而被灼燁處罰的胖子,一邊指揮人將禮物收好,一邊將禮單擬定,並送給阮漓過目。
“阮小姐,你看看,可是這些?”
他今日一派恭敬謙卑,哪裡還有之前的桀驁不馴,只是那全是橫肉的臉配上一副討好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彆扭。
阮漓點了點頭伸手結果禮單,只隨意掃了一眼,便點頭確認下來:“是這些。”
胖子立即笑著伸出雙手拿回禮單。
只是他拿回去的動作太快,導致那禮單紙張之上鋒利的邊緣直接擦過阮漓的手指之間,只聽刺啦一聲,手上立即就破了一個口子!
嫣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到禮單之上,阮漓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匆忙收回自己的手。
“阮……阮小姐,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我沒注意……”胖子立即嚇得臉色蒼白,不斷搓著手,豆大的汗珠已經從他額頭滲了出來。
阮漓見他不是故意的,再加上這點兒的小傷口,對自己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因此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胖子這才小心的再次道歉,將那沾了血的禮單彷彿不經意的揣入懷中,匆忙退出了院子。
“沒事吧?”墨無痕伸手將阮漓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見手上傷口已經止住了血,而因著“
鳳凰血脈”的緣故,阮漓的傷口此時已經只剩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看上去不再如剛纔那般猙獰。
他蹙了蹙眉,目光之中帶出一點點心疼,而後將阮漓的手放到自己嘴邊,在那傷口之上,輕輕啄了一下。
阮漓被他弄的有些癢,不由笑著一把推開他毛茸茸的腦袋:“別,別舔了,你屬狗的呀!”
惹的墨無痕無奈的揉了她一把:“你啊,下次小心點。”
“遵命!”
然而插科打諢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的是,當那胖子剛一走出小院,臉上的蒼白就已經轉化爲慘白,豆大的汗珠撲簌簌的往下掉,就好像剛纔那一接觸,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一般。
“師兄?”身後跟著的幾個弟子不明所以。
“沒,沒事。”胖子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揮了揮手,待到氣息勻稱之後,方纔重新站直,對著身後一衆師弟說道:“我剛想起來,師傅找我還有點兒事,你們把這些壽禮擡回去,仔細別碰到。”
身後弟子領命稱是。
而胖子則率先走下山去,若是仔細看,便能感覺到他走的十分急迫,就好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追趕一般。
胖子一路從會客峰下來,而後蜿蜒而上,快步進了主峰峰頂,待注意到四下無人,這才縮著肩頭,小心翼翼的走入主殿之內,衝著坐上之人,叫了聲師傅。
“拿來了?”
那上面坐著的,正是林鼎,此時正垂閉雙目,慢吞吞吐納天地之氣,然而即便是這樣,他的臉色也是一片灰白,就像是……
逢冬的枯木,以及即將腐朽的老人。
哪怕他的面部依舊年輕,但那股沉沉的死氣,卻根本騙不了任何人。
胖子骨碌碌轉著一雙料峭的三角眼,再次小心翼翼的縮了下脖子,答道:“拿,拿來了。”
林鼎這才慢慢睜開雙眼。
胖子便又是一個寒顫,匆忙補充道:“師傅放心,徒兒取的十分小心,他們無人懷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