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便將卷軸打開,拿給蕭冷玉看,同時解釋道:“這是我和阮漓一同從萬言閣得來的消息,爲(wèi)了防止遺漏細(xì)節(jié),我已將所有內(nèi)容都記在了卷軸之上,我雖不知道阮姑娘萬里迢迢奔赴大周,甚至不惜付出一切代價換取這個消息到底是爲(wèi)了什麼人,但我知道,那個人一定對她非常重要,所以,還望夫人能讓我在償罪之前,幫她完成最後的心願!”
繞是蕭冷玉討厭阮漓,但對眼前的青年人,卻也厭惡不起來,這樣的正直,且並不推卸責(zé)任,真心讓人忍不住喜歡。
她平靜了下心情,將逼迫面部變得灰白的靈氣抽回,這纔像是緩過勁兒一般,接過了卷軸。
“我雖疼愛漓兒,卻也不是是非不分,她既然願意救你,那就肯定是把你當(dāng)成了朋友,我又如何忍心苛責(zé)於你?而且,你這條命,如今就等於是她……”
她正冠冕堂皇的說著,眼睛不經(jīng)意地落在那捲軸之上,剛一瞥見上面的文字,忽然之間就睜大了雙眼。
嘴巴維持著張開的姿勢,卻再顧不得去說話了!
她……
她看到了什麼!
龍涎果的所在地!
也就是說,阮漓身上的龍涎果,根本不像是外面?zhèn)鞯哪菢樱f是她偶然間得到的,如今看來,她分明就是特意去求來的!
若說有灼燁幫助,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墨無痕的狀況,但她們不一樣!
那日墨無痕受傷昏迷不醒,就是在侯府的園子裡發(fā)生的事,她們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那龍涎果阮漓說是要給墨無痕治臉用的,但是面對他昏迷的情況下,自然將他救醒纔是當(dāng)務(wù)之急,又怎麼會千里迢迢跑出去找龍涎果?
所以,她這枚龍涎果,根本就不是爲(wèi)了墨無痕求的!
那麼,既然不是爲(wèi)了給墨無痕治臉,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了……
丹院的院長:宋書杭!
好一個阮漓!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原來這個纔是她真正的目的,當(dāng)真狡猾異常!
若不
是此時自己聽聞了她的經(jīng)歷,又看到了這則消息,恐怕此刻還像其他人那樣矇在鼓裡。以爲(wèi)是宋書杭覬覦她手中的龍涎果,她是不得已才和對方比試的……
陸宗離只見阮漓的母親拿到那捲軸之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像是悲傷,又像是狂喜,卻不知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心下不由就有些懷疑。
只是此時他還當(dāng)對方是悲傷過度導(dǎo)致,因此仍舊問道:“消息既然送到,我的使命也算完成了,只是不知能否讓我見見那個她想要救治的人,也好給他陪個罪。”
蕭冷玉默默看了他一眼。
陸宗離還以爲(wèi)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了,剛要再次告罪,就聽到對方用一種不知道底是什麼情緒的聲音,緩緩說道。
“好啊,我?guī)闳ヒ娝!?
“母親?”阮煙聞言一愣,見蕭冷玉給自己使了個眼色,雖不知道到底是因爲(wèi)什麼,但還是立即閉口,將懷疑壓下。
而蕭冷玉已經(jīng)開始吩咐下人準(zhǔn)備馬車:“要儘快,去丹門!”
“丹門?”陸宗離一愣,而後自己又想通了,也對,那人深受重傷,說不定此時就在丹門裡吊著命,在那兒也說得過去。
馬車很快便備好了,陸宗離上了一輛,而蕭冷玉和阮煙則在另外一輛。
他靠坐在車內(nèi),稍作休整之後,方纔從車窗向外看過去,打量大楚皇城的繁華街頭。
但不知爲(wèi)什麼,他心中總有隱隱不安,思來想去,卻根本不知道,那不安,到底來自於哪裡。
馬車骨碌碌走在路上,所見之人無不避讓,因此只用了兩盞茶的時間,就到了丹門分會所在地,蕭冷玉將自己的請?zhí)蜕现幔恍腥耍透吡诉M去……
“我的辦法,就是他!”
三人正往裡走著,就聽到門內(nèi)傳出一道清亮的女音,陸宗離腳步一滯,立即有些怔愣。
正聲音……
爲(wèi)什麼和阮漓的一模一樣?
而就在他愣神的空檔,僕人已經(jīng)幫助他們推開了賽場的大門,陸
總離的視線直接膠著在人羣正中站著的一個少女身上,整個人,頓時就愣在了原地!
真的是阮漓!
她……沒有死?
他們進來的聲音並不大,因此除了門口站著的幾人,其他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更何況在賽場中心的阮漓和宋書杭。
宋書杭見阮漓扛著那個身上長出黑亮血紅鱗甲的人,並將他放到了內(nèi)臟化水全身潰爛的人的身旁,不由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聽錯了。
“你是說,你要用這個人,”他指了指身上張鱗甲的囚犯:“去救這個?”又指了指全身潰爛的。
“正是。”
阮漓說完,淺淺笑了一下。
只見她先將兩人的手腕交疊在一起,而後從靴中抽出一把匕首來,匕首在這兩個死刑犯的手腕之上輕輕一劃,便見兩道血線緩緩流了出來。
阮漓立即伸出手,將他們手腕上的傷口交疊在一起,血液很快混合在了一塊兒。
衆(zhòng)人等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其中玄妙,剛要嘲諷出聲,就見到宋書杭忽然面色凝重起來,手指放在脣邊,快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才覺出蹊蹺,圍觀之人立即齊齊睜大眼睛看向那血線,忽然之間,只見那個渾身僵硬,滿身黑甲的人,忽然動了一下!
“呀!快,快看!”有人忍不住立即大叫出聲。
其他人根本無暇去責(zé)怪他,因爲(wèi)此時,他們臉上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轍!
他們看見了什麼?
只見那滿身黑甲之人心臟之處,忽然隆起了一個雞蛋大小的鼓包,而後那鼓包像是有生命一般,竟然開始順著這人血管的方向,緩緩向外移動了起來。
它開始移動的還比較緩慢,但很快,速度就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直到移動到犯人的小臂處,忽然一個跳動,直接以風(fēng)一般的速度,滾向了他手腕的傷口處!
然而這還不算完,就當(dāng)衆(zhòng)人以爲(wèi)那東西要從傷口爬出來的時候,卻見全身潰爛之人的手臂上,忽然間,也跟著鼓起了一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