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半天之後,方纔幽幽說道:“你放心,你不會娶她的,你想想,阮漓那麼詭計……那麼聰明,如果結(jié)果不符合她的心意,她又怎麼可能屈服?所以,最後即便是你贏了,她也會想辦法賴賬的。”
她這話說的好像沒錯,可是不知怎的,聽起來就是讓人覺得十分不愉快,沈弦木木的卻並沒有想到那裡,只是覺得她對待阮漓的感情好像有些奇怪,有的時候看上去關(guān)係很好,但是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隻言片語,卻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沈弦有些拿不定主意,經(jīng)過阮煙這麼一說,他也有點怕到時候出意外狀況,因而思前想後想了半天,最終還是不大確定的問了句:“這樣真的行嗎?”
“你還不相信我嗎?”阮煙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配合著她滿臉的紗布,卻是怎麼看怎麼詭異:“現(xiàn)在我被侯府拋棄,只剩下你和阮漓纔是我最親近的人,你們兩個,若是誰遇到危險我都會盡全力去幫忙,難道連這一點兒你也要懷疑?”
“不不!不是……”沈弦匆忙擺手,想到她說的“最親近的人”,不由一陣臉紅,慌忙擡手說道:“那個,雖然你的生辰八字和我娘說的一模一樣,我也覺得遵從她老人家的遺願娶你,但是我曾經(jīng)在宮中當著所有人的面發(fā)過誓,五年之內(nèi),是絕對不會娶親的,所以……”
失望之色自阮煙眼中一閃即逝,當即語氣更爲悽慘苦楚:“我知道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根本就配不上你,你也不用想盡辦法把我推開,說的什麼生辰八字,無非也是你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若是不想娶我,你直說就是,做什麼又要說謊呢?”
沈弦在遇到女人的胡攪蠻纏時,完全就沒了在朝堂之上的伶牙俐齒,當即被她搶白的一頭冷汗,臉色也跟著變得有些青白,他搖著頭,慌忙否認:“不是的,阮姑娘你誤會了,我是真的發(fā)過誓,真的……時間一過,沈某一定上奏朝堂,聘你爲正妻,併發(fā)誓此生絕不納妾,不
離不棄,我說的都是真的!”
阮煙有些懷疑的擡起頭,神色一閃,問道:“你說的是實話?”
“千真萬確!”
她這才破涕爲笑:“那好,我就信你一次,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沈弦這才終於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
他其實在直到了阮煙的生辰之後,就知道自己的“命定之人”出現(xiàn)了,說不高興,那是不可能的。
雖然阮煙的臉恐怕一輩子都毀了,但是對沈弦來說,她就是自己命定的良人,無論變成什麼樣子,自己都不會拋棄。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幾天接觸下來,他卻有些不那麼肯定了,雖然阮煙溫柔而知教,若是自己和她在一起,定是一對相敬如賓的良人,但是爲什麼,這樣的感覺,卻和別人說的不一樣呢?
他在翰林院坐班,尋常同僚,在這個年紀,基本上都已經(jīng)成家,有的時候,他們說起自己的娘子,即便是有抱怨的,也是抱怨之中夾雜著甜蜜的炫耀,聽上去,讓人不由心生嚮往,但是爲什麼,自己現(xiàn)在還沒有接觸到這樣的感覺?
難不成,是接觸時間太短了?
沈弦思來想去,覺得很有可能,便暗自下定決心,以後一定再對阮煙多關(guān)注一些,她毀了臉被侯府拋棄就已經(jīng)夠可憐了,自己是個大男人,一定要學(xué)會爲她遮風(fēng)擋雨。
正想著,腦海之中,傳出老者一聲嗤笑。
“前,前輩。”沈弦忙偷偷看了阮煙一眼,見她沒有注意到自己,他忙躲出去,走出院子後,方纔在無人的地方小聲詢問:“前輩您醒啦!”
“我若是再不醒,你都要被騙的褻褲都不勝了!”
沈弦的臉刷的就紅了,他匆忙解釋:“不,不是的前輩,我沒有幹那些茍且之事。”又怎麼可能會被騙的褻褲都不剩呢?
後者當即被他這單蠢的性子氣笑了:“我怎麼就會有你這麼個愚蠢的傳人啊!罷了罷了,我也不
予你說,所幸她那點小心思,也不會傷了你,你自己看著吧,等吃了虧,你就明白了!”
沈弦還是沒聽懂:“明白什麼?”
“蠢貨!”老者當即大呵一聲,直接隱去了身形,無論後者如何叫他,都不在理會。
沈弦稍稍有些挫敗的站在原地,回想著剛纔的話,不由呢喃道:“前輩您說的是阮煙她在騙我?”
後者依舊沒有迴應(yīng),但沈弦還是自言自語了下去:“其實我也有感覺,她有些事瞞著我,可是被騙了就,就騙吧……誰讓她是我未來的娘子呢?前輩您說對不對,如果我再不相信她,她該多難過啊……”
腦海之中,隱形的老者霍然睜開了眼睛。
良久之後,在他腦海之中,慢慢發(fā)出一聲嘆息。
而另外一廂,阮煙自沈弦走後,便想要偷偷跟出來,可是想了想,她還是放棄了。
這幾天的觀察下來,她發(fā)現(xiàn)這個狀元郎雖然讀書很好,爲人也極其聰明,但過度的木訥和對人情世故的不了情讓他看上去比一般人都呆。
也正是因爲如此,沈弦和老者的幾次對話,都差點被阮煙撞破,雖然至今她沒有聽到隻言片語,但阮煙已經(jīng)可以肯定,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只一個月不到就成了八級的強者,而且實力竟然日日還有隱隱提升的趨勢。
這一切,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在掉下懸崖之後,有了常人求之不得的奇遇!
而且這奇遇,就在他的腦海之中。
想到這兒,阮煙心中一凌,她忽然想到,那種奇遇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隱含的意思傳遞給沈弦?
阮煙快速掐著自己的指甲,心裡瞬間做下決定,如此看來,之後的事,都不能由自己出面了。
她要好好籌劃籌劃,藉由此事,一定要給阮漓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xùn)!
即便是傷不了她,也要讓她當著天下英豪的面,丟一個大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