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實例證明,開拓者的身後總是會出現無數投機者,就好像獅羣的身後永遠跟著鬣狗羣一樣。但他們卻比前者更兇殘,更不留餘地。
我早就知道鵬鵬不可能安分,但因爲一開始曾被他‘關照’過,所以一直無法對他痛下殺手。而如今,他的所作所爲無疑刺激著我隱藏在心中的獸性,他就像是生長在我眼皮子底下的毒瘤,已經到了非除不可的地步了。但除掉他的手段則必須謹慎一些,否則我將會落得一個不仁不義的罵名,畢竟這年頭輿論可以成就一個人,也可以毀掉一個人。
由於劉學和鄭強出國進修去了,我讓吳翔留在長青主持大局,只帶著蚱蜢跟蕭鸞一起回去。
幾乎是我們剛回到老家,就得到消息,說是劉意和鵬鵬在一家三星級飯店談判。主要的原因是鵬鵬和劉意的勢力範圍有所疊加,一家名爲‘e美匯’的ktv正好處在他們倆地盤的中間,誰都想要得到這家店的控制權,甚至還因此爆發過一場不小的衝突,傷了好幾個人??赡苁且驙懼朗掻[要去長青市,到時候肯定會把這件事告訴我,所以他倆才暫時鳴金收兵。
我立刻帶著蚱蜢和蕭鸞趕往談判地點,等到了以後,發現門外站著一大票小弟,打眼一掃,至少有一百個。他們分爲兩個陣營,左邊的是劉意的人馬,右邊的是鵬鵬的,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這些小弟大多都是劉意和鵬鵬最近這段時間招攬的外圍小弟,雖然都是本地人,知道我趙小海的大名,可卻鮮少有人真正見過我的長相。
他們完全沒把我當回事兒,見我要往裡走,一名小弟直接伸手攔住我的去路,沒好氣道:“看不見裡面在開會?眼睛長褲襠裡了?”
一聽這話,蚱蜢直接怒了,要不是我攔著,恐怕直接上去抽他了。
就在我準備解釋一下我的身份時,隨行的蕭鸞往前邁了一步,衝那小弟嬌喝道:“把你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他們不認識我,是因爲我在老家的時間比較少,而蕭鸞則沒人不認識。一見到她,那小弟嚇得臉色煞白,連忙倒退兩步,嗓音微微顫抖道:“鸞姐?!我……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
蕭鸞二話不說,直接一耳光抽在他臉上,瞬間一座鮮紅的五指山出現在那名小弟的臉上。而那名小弟卻不敢有絲毫的反抗,甚至連憤怒的眼神都不敢流露,他就這麼捂著臉,低頭站在原地。
蕭鸞輕哼一聲:“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他是誰!”
小弟怯生生的擡起頭,視線不斷的在我身上游走,不過看了半天他也看不出我是誰。
而就在此時,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聲:“臥槽,他……他是海哥!”
“哪個海哥?”
“還能有哪個海哥!趙小海啊!”
“啥?趙小海?我日!就算是鵬鵬和劉意見到趙小海都得客客氣氣的,那小子居然連趙小海都敢罵,他死定了!”
聽到周圍小弟們的議論,那名被蕭鸞教訓了的小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看我的眼神像是活見鬼一樣。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他臉色難看之極,老大不小個男人了,竟吧嗒吧嗒的開始掉眼淚:“嗚嗚嗚,海哥,我有眼不識泰山,沒看出是您;您饒了我這一次吧?!?
還沒等我說話,蕭鸞便對著他另一邊的臉又是一耳光:“你們老師沒教過你,謹言慎行,禍從口出?”
“鸞姐,我真知道錯了?!毙〉芸迒手?,扭頭眼巴巴的看著我:“海哥,我該死,看在意哥的面子上,您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雖然這小子有點狗眼看人低,但他不認識我也情有可原,再加上他是劉意的人,我也不好做得太難看,便不再多追究;我淡淡的說了句:“讓開”。
擁擠的門前瞬間閃開一條通道,在一衆小弟炙熱眼神注視下,我帶著蚱蜢和蕭鸞進入飯店。
這飯店今天被劉意和鵬鵬給包了,一樓空無一人,他倆在二樓的包廂談判。等我在一名小弟的帶領下到達包廂門口的時候,我沒有急著進去,而是附耳在門上偷聽了一下。
率先傳來的是劉意憤怒的聲音:“張鵬,你少特麼在這給我擺出一副死魚臉,老子混的時候,你還穿著開襠褲玩尿泥呢!這座城市是小海和我弟他們打下來的,他們不在,我理應幫著照看一點,你突然插出一槓子,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緊接著鵬鵬的聲音響起:“呵呵,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做你理應幫著照看一點?沒錯,你是劉學的親哥,但你別忘了,劉學也是趙小海的小弟!而我當初對趙小海有知遇之恩,就算是趙小海親臨,他也得對我客氣有加,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這跟我叫板?”
“少廢話,e美匯那個場子,我要了,你哪涼快哪呆著去!”劉意喝道。
“我再說一遍,你在我面前連個屁都不算!想要e美匯的場子?可以,叫聲爹,老子就當是子承父業!”鵬鵬毫不示弱。
結果此話一出,劉意的小弟炸了鍋:“草泥馬,你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
鵬鵬的小弟也沒閒著:“這有你說話的地方?你算個什麼東西?再廢話,老子一刀砍死你!”
“來啊!誰特麼皺一下眉頭,誰是我養的!”
“來就來!”
我一聽裡面要動手,覺得是時候了,就一腳把門給踹開。我的突然出現,令一度混亂的現場瞬間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尤其是劉意和鵬鵬,他們倆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我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
“小……小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鵬鵬呆呆的看著我,語氣稍有結巴。
劉意眉頭緊皺,沒說什麼。
我沒有理會劉意和鵬鵬,而是邁步走入其中,隨便走到一個座位旁邊,盯著座位上的小弟,也不說話。片刻之後,那名小弟低著頭,把座位給讓了出來。我露出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隨後坐下逐一打量現場的小弟。
“大哥談事,你們插什麼話?都滾出去!”我不溫不火,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
現場的二十來個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全都低著頭排隊走了出去,很快,現場就只剩下我和蕭鸞蚱蜢以及劉意和鵬鵬。
等現場完全安靜下來,我衝劉意和鵬鵬一擺手:“鵬哥,意哥,坐吧。”
他倆對視一眼,坐了下去,但視線一直盯著我。
蚱蜢雖然受到我的重點培養,但他是新晉小弟,這種場合還不夠格,所以我讓他出去等著。然後隨手一指桌面上的半瓶紅酒,不用說話,蕭鸞就手腳麻利的拿起來,給我倒了一杯,然後靜靜的站到我身後。
我捏起紅酒杯晃了晃,小酌一口,盯著杯子裡殷紅色的液體,平靜道:“鵬哥,意哥,你們知道我最忌諱的是什麼嗎?”
劉意和鵬鵬都沒說話,我也沒期望他倆回答我,所以接著說道:“我最忌諱的就是窩裡鬥!你們倆一個對我有知遇之恩,一個是我好兄弟的親哥,無論怎麼說都是自己人。我現在正是緊張時期,你們倆卻在我身後鬥得不可開交,這讓我很難做啊。”
鵬鵬瞥了一眼劉意,然後衝我笑道:“小海,我們也沒想給你搞事兒,這不談判呢嗎?!?
“談判?外面的人在對峙,裡面的人都快打起來了,這也叫談判?鵬哥,你這是欺負我讀書少啊。”
我雖然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但我偷偷觀察鵬鵬,發現他的臉色卻很難看。似乎在後悔,不應該接我的話茬,只要什麼都不說,迫於身份關係,我是絕不會爲難他的?,F在他一回答,正好給了我延伸話題的機會。在這一點上,劉意就比較聰明。
我看了他倆一眼,將紅酒杯放在桌上,淡淡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不在,就可以肆意妄爲?”
劉意深吸一口氣:“小海,這事兒是我做得不對。”
我眼睛盯著紅酒杯,言道:“既然我回來了,那就必須把本市的事兒處理的乾淨利索,我可不想以後後院失火!俗話說得好,一山不容二虎,既然你們倆水火不相容,那就只有一個解決辦法?!闭f到這,我停頓了一下,掃了他倆一眼:“你們倆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
鵬鵬臉色有些難看:“你要除掉我們倆其中的一個?”
我聳聳肩:“我也不想這麼幹,但你們倆做的都太過火了,畢竟混了這行,就要遵守這行的規矩!”
“好!小海,只要這是你的意思,就算是要除掉我,我也絕無怨言!就算是時間能夠倒流,我也不後悔當初照顧你!”鵬鵬以退爲進,說的慷慨激昂,要不是我知道他腦子靈光,是個老油條,我還真能被他給感動了。
相反,劉意則一聲不吭,彷彿根本不在意我要除掉誰一樣。
我一口將紅酒飲盡,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現在要除掉誰,還是個未知數。你們倆都對我有恩,我絕不會恩將仇報。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是死是活由你們自己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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