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重很難對付,單看警察局的反應,就知道他的家族勢力有多大。
而且這樣一個躲在幕後,凡事通過小弟解決的人物連見一面的機會都難碰上,又怎麼把這個*解決呢?
古川苦苦思考著這個問題。
陳千雪在對著帳簿,眉頭緊鎖,原本這些活是陳千強做的,只是今天陳千強也出去揀漏了,所以陳千雪做起對帳的事。
看到陳千雪這副樣子,古川走了過去,問道:“怎麼?賬目有問題嗎?”
“有問題?一點問題都沒有。”陳千雪情緒低落道,“只是沒錢還了。”
古川看了一下四周,阿大、阿二也不在,於是低聲對陳千雪說:“要不我借一點錢給你先把那些貨款付了?”
“這怎麼行啊?那可是你的錢。”陳千雪瞪大眼睛,“而且哥哥也不會要你的錢。他說過這是陳家的產業,怎麼好讓你一個外人出血?”
“沒事的,就當投資好了。”古川想出一個藉口。
“不行。要是這樣,哥哥會打死我的。你知道他這個人最要面子了。當初就是不想再見那些陳家裡的小人,才選了出來在小陳古玩商行裡經營。現在他怎麼會又要你的錢呢?”陳千雪堅定地搖了搖頭,拒絕了古川的提議。
陳千雪都這麼說了,古川也不好再堅持,他又何嘗不知道大哥的驕傲呢?只是商行都到了這個地步,還這樣堅持著所謂的原則,就顯得有些固執了。
陳千雪話雖這麼說,可是看著帳簿上一連串的紅色赤字,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咒罵道:“要是沒把血龍珠手串或者醉道圖拿走,我們就是把這兩樣古玩抵押了,也能熬過這段時間。”
“可不是嗎?!”古川也有些惋惜。
這兩件珍寶多半是落入了金重的手裡。
突然間,古川像是想到了什麼。
金重?血龍珠?醉道圖?還有那用來懸掛醉道圖的鴿眼石?
這幾樣東西在他腦海裡晃過,連成一線,之前一直想著如何對付金重的難題豁然開朗。
古川大笑,抱起陳千雪原地轉了幾圈。
“你幹什麼?”陳千雪受驚,輕捶了古川一記,“你幹什麼呢?嚇死我了!”
“哈哈,我想通了,想通了。千雪,我要一個人呆上一段時間,就在地下室裡,沒事不要來叫我。”古川突然又放下陳千雪一溜煙跑到地下室去。
阿大、阿二還在院中打掃,看到個古川跑進地下室,只當他又要修煉什麼法門,各自對看了一眼,同時搖了搖頭,又開始掃地。
陳千雪卻還迷茫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古川想通了什麼。
古川靜坐在地下室的那面鴿眼石牆壁前,回想著剛纔的靈感:血龍珠手串本有血氣之力,最適合做陣法基料,而鴿眼石本身就是驚天五重大陣的一部分,還有那醉道圖,畫中有畫,可以作爲瞞天過海的材料。這樣的話,三者齊聚,只要自己再加上些“佐料”,就能讓一個迷魂大陣出現在金重的屋子裡。
如果金重把這三樣東西掛在臥室裡,那樂子可就大了。
睡覺時本是陰盛陽衰之時,迷魂大陣陣氣侵擾,效果更佳。
這招就叫借寶成陣。
迷魂大陣並不能對人體造成直接的殺傷,卻能潛意默化地影響陣法中人的心智,時日一久,就會產生巨大的變化。
雖然只接觸過幾次,但是古川對金重的心性早就通過面相瞭解的一清二楚,金重有嗔惡兩面,枕骨過耳是薄利之相,是易走極端的性格。
在迷魂大陣的影響下,不知會朝什麼方向發展。
這也是對付金重的最好辦法。
自始至終,甚至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正好免去了金重家族勢力的後續報復。
只是這陣法的細節還要重新敲定,古川拿出一塊石子在地上開始演算起來。
……
“成了!”古川長出一口氣,從地上直起腰來。
地上青磚上被石子刻出一道道白線,組成一個繁複的畫面。
迷魂大陣已經推演完畢。
接下來真正困難的地方就在於如何走到金家的房子裡開始佈陣。
然而這就像是叫貓去老鼠窩裡給老鼠們布陷阱似的。
他現在甚至不知道金重住在哪裡,那血龍珠和醉道圖是不是放在一起。
這又該找誰問呢?
古川突然想起了那天在京北博物館裡碰到的景青青,她肯定知道。
古川從地上一躍而起,往外衝去。
陳千雪看著從地下室裡急急出來的古川,叫道:“喂,幹什麼去啊?不吃晚飯了嗎?”
“不吃了。有點急事!”古川頭也不回,朝陳千雪揮揮手就走了。
“什麼事!那麼急!”陳千雪氣得直跺腳,她纔剛燒了一桌好菜,等著古川來吃呢!
古川往景青青家開去,開到一半,纔想到他現在和景青青的關係好像還沒熟絡到可以直接上門去的地步,就將車停在路肩上,打了一個電話給她。
“青青嗎?”
手機那頭傳來景青青訝異的聲音,古川還是第一次打電話給她。
“什麼事?”
“我想問你一下,那個金重住在哪裡你知道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景青青好奇道,“哦,對了,是不是想給他送點禮道歉?聽說你們小陳商行……”
古川哭笑不得。
青青還在繼續往下說:“金重那個人心眼最小,一旦被他恨上,恐怕送禮道歉也解決不了問題,不過能不和他結仇是最好不過了。你等一下,我把地址發給你。”
古川掛了電話,不一會兒,手機嗡嗡響了三聲,古川打開手機屏幕,一條短信:南山北路文鼎花園207號。
古川立刻往那裡趕去。
到了金重家附近時,天已黑了。
古川將車停在別墅羣外邊,徒步往裡走去。
這種高檔的別墅羣都會有嚴密的安保措施,爲不把自己的車牌號留下,古川裝出一副訪親拜友的姿態走進別墅羣。
這裡雖說是別墅羣,可每幢別墅間都隔得很遠,佔地極廣,家家戶戶都是蔭蔭蔥蔥的,金重的家就在前面轉角處靠河的一面,那是他一個人住的。
真不知道這麼大的房子一個人住會是什麼感覺。
古川敏銳地發現了不少攝象頭掩藏在樹葉裡,牆角或是電線桿上,組成一一道嚴密的大網,如果金家出了事,只要調出那幾日的監控錄象,就能清楚地看到是誰接近過金重的屋子,進而找出那個人來。
但是古川早作準備,他手裡提著一袋王老吉的紅罐飲料,徑直走到金重家門口,按下了門鈴。
他本來就是來“道歉”的,這還多虧了景青青的提醒,讓他意識到要想不被人察覺地接近金重,用“賠禮道歉”這個作掩護是再好不過。
金重身邊的人一定知道金重和自己的恩怨。也一定知道在勢力對比上,自己和小陳古玩商行弱得不成樣子,那麼他過來道歉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日後金重出了事,也沒人會聯想到他身上。
“請問是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門口的對講機中響起。
“我是來見金重金少的。”古川恭敬地說道。
門口的監視器應該早已把他的身影記錄下來。
古川仰著頭,提了提手中的王老吉飲料,示意自己是來送禮的。
對講機裡沉默了一會兒,那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有預約嗎?”
呸!規矩這麼大,找誰預約呢!?
古川壓住心中的不快,拿出自己的殺手鐗:“請轉告你家少爺,就說是古川來了。”
——
“古川?”金重從沙發中跳起,盯著面前那個老頭管家問道:“你沒聽錯?真的是古川?”
老頭管家從懷裡掏出一個移動屏幕,上面顯示出古川在門口等候的身影。
“果然是他!他來這裡做什麼?”金重一皺眉頭,吩咐道:“叫友生和友死過來。”
“是。”老頭管家一彎腰下去了。
“也想像我砸了小陳商行一樣,來個荊軻刺秦王嗎?”金重冷笑道。
他既然用了雷霆手段對付古川,自然也知道他的底細。
從豹哥那裡傳來的信息,是說是這小子和京北西城區的心意六合拳館有些不清不楚的干係,手上的功夫也很是了得,不過不是練家子出身,應該是半路出家,學了一招兩式。
“還以爲我會上你當不成嗎?”金重臉上露出貓捉老鼠時的表情,按下身邊的內部通話線路,“讓他進來。”
大門叮的一聲緩緩向兩邊拉開。
古川看了嘖嘖稱奇,這明顯是兩扇鐵鑄的傳統鏤空式的大門居然能讓他們給做成吸入式的電動門,一會兒有機會要問下金重這門是找哪個廠家做的。
金重家別墅的庭院極大,從大門走到別墅門口也花了古川10分鐘的時間,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白髮蒼蒼的管家模樣的老頭,古川知道這應該就是剛纔在對講機中和他通話的那個管家了。
這時從別墅的側門突然竄出三隻大型的黑色獵犬,四腳刨地,飛也似的朝古川射來,犬牙帶著一絲絲亮晶晶的口水,露在外面。
三隻獵犬從左至右,默契地呈扇形散開,現在古川只有背後一條退路,只是他現在轉身逃的話,已經遲了,人再快,也快不過這種專門培育出來爲了捕獵用的法國波爾多獵犬。
古川似乎呆住了,沒有挪動一步,就這樣呆呆地看著三隻獵犬衝來。
金重期待地看著監視器中的畫面,攥拳吶喊道:“咬他!咬他!”
他這些波爾多獵犬都有經過專門的訓練,除非下了專門的命令,否則不會一下子就致人死命,只會在古川的四肢上咬下大塊大塊的皮肉,然後被咬的人只能大聲地哀嚎著,在地上滾來滾去,鮮血在草地上染起了一片鮮豔的血色,之後和泥土混在一起,呈現出一種赭黑的暗淡顏色。
這些纔是真正讓金重刺激的東西,金重渾身顫抖著,看著波爾多獵犬與古川越來越近,“誰叫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嘿嘿,咬傷你後,再告你個私闖民宅,再讓你們小陳古玩商行賠上一筆!哈哈!太好玩了!”
金重放聲大笑,然後他看到了讓他心跳加速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