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拍攝的最後一天。
最後一個鏡頭就是宮無殤和海女在沉船的那個大洞中跳入海里。
古川和陳千強還有陳千雪都來到了攝影棚,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賀偉說出最後一個卡字。
宮無殤的雙眼閉上,接著又張開對著鏡頭一笑,這是最後宮無殤停留在屏幕上的畫面。
卡!
賀偉叫了出來。
片場內(nèi)一陣歡聲笑語。
就連暴龍幫那羣兄弟也開心地跳了起來。
這四天的受難日終於可以過去了。現(xiàn)在他們也不想要什麼保護費,只想把老大一同拉開這個攝影棚,大家再回到以前幸福快樂的喝酒吃肉泡女人的日子裡去。
齊暴走向古川,行了一禮:“古大師,‘持阿迦木護摩七萬遍。若念得五穀成就’又是什麼意思?”
這些日子他日夜唸經(jīng)不輟,念得多了,除了覺得以往容易暴燥的心思沉靜了許多,不知不覺間就開始思索這些經(jīng)文的意思。
“哦,這本是‘二羽心經(jīng)’中的一句,被清心咒法借用在此,其意思主要是指……。”古川回答道。
齊暴的變化他看在眼裡,最吃驚的人反而是他了。
和旁人不同,古川知到道自己當(dāng)初所設(shè)的十象陰幻陣,本是激發(fā)齊暴心中陰森一幕來驚嚇?biāo)瑓s沒想到隨手給了他一串不值錢的佛珠,再傳他一句簡易的清心咒口訣,竟讓他發(fā)生這麼大的變化。
現(xiàn)在齊暴臉上寶光內(nèi)蘊,隱有琉璃色發(fā)出,這是無塵相小成的跡相。
只念了四天的清心法咒,就有這樣的效果,只能說齊暴這人有佛緣。
古川自身不通佛理,只是風(fēng)水一途本是雜道,所以佛道釋儒都懂上那麼一點。
所以還能勉強解答齊暴的問題。
要是他再這樣問下去,古川就真的回答不出了。
還好今天也是拍攝的最後一天,以後應(yīng)該再也見不到這個一身佛緣的黑幫老大了吧?
“暴哥,多謝你這幫兄弟的幫忙,宣傳片的片尾會把你們極速物流公司的名字掛上去的。”古川突然想到這事。
齊暴笑道:“要是還有這樣的活,也叫上我們。”
胖子聽到了齊暴的話,臉上抽動不已,這幾日拍攝下來,他都覺得身上肥肉少了幾斤,要是以後真的成了羣演,這暴龍幫還在不在道上混了?
和齊暴告別後,古川和陳千強走向吳明,“吳明,接下來後期要多久的時間?”
“一個星期。”吳明給出了時間,很多的工作因爲(wèi)現(xiàn)場佈景的緣故,都替他省了下來,尤其是那個船頭,至少少了他一個禮拜的工作量,所以他纔能有底氣說出一個星期完工的承諾。
陳千強喜道:“這樣就好。一個星期以後就能上映了,對吧?”
這句話他卻是對賀偉問的。
“沒問題。”賀偉滿臉笑容的伸出大拇指。
廣告宣傳片的事就這樣定下了。
現(xiàn)在古川手上的一千萬花的只剩下了二三十萬,也算剛剛好。要不是有齊暴這幫人的幫忙,恐怕還不會這麼順利。
看著齊暴低頭唸誦清心咒離去的背影,古川就一陣好笑,自己原本只是爲(wèi)了嚇走齊暴所設(shè)的十象陰幻陣,卻無意給佛門又多添了一個虔誠弟子。
其中因果可真是讓人難以預(yù)料啊!
宮無殤此時一身白衣走了過來。
“無殤,這回可多謝你了。要不是有你的幫忙——”古川的話還沒說完,宮無殤就笑道:“應(yīng)該是我多謝你纔是。古川,如果不是你給我這次機會,我現(xiàn)在說不定還躲在家裡不敢出來見人。”
宮無殤似乎完全從那次藏毒事件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談笑間自有一股英氣,蓬勃而出。
……
古川坐在車裡,發(fā)了一會兒呆。
這廣告宣傳片的事忙完,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去做些什麼。
原本排好的要去貢庫一行,把那個銅門之秘探個究竟,可是現(xiàn)在還要等上一個星期,廣宣傳片的成片出來之後才能離開。
這一個星期裡又會發(fā)生什麼事?
古川只覺得肩頭重擔(dān)卸下,竟有些倦意,閉目打了一個盹。
這時車窗上咚咚地另了幾聲。
古川被驚醒,看陳千雪站在窗外,急切地說著些什麼。
古川忙搖放下車窗。
陳千雪急道:“快!快去陳家。哥哥已經(jīng)往那裡趕了。”
“怎麼了?”古川還從未見過陳千雪這麼急過。
陳千雪打開車門鑽了進來,道:“先去陳家再說。晚了就不好了。”
古川發(fā)起車,一腳油門踩下,轟,車尾拉出一道黑煙,車身往遠處疾馳。
“到底什麼事?”
“祭祖——祭祖大會開始了。”
“不是說十五中元嗎?這還有半個月呢?!”古川驚訝地問道。
“誰知道!反正大哥收到百里哥的電話,說是今天召開祭祖大會。陳家那裡的人都已經(jīng)聚齊了,就差我們了。”陳千雪也不知道祭祖大會提前召開的內(nèi)情。
古川飛快地轉(zhuǎn)著各種念頭。
祭祖大會提前召開可不是什麼好事,原本想著能從貢庫那裡得到什麼《三願道典》的消息,好在祭祖大會幫陳千強一把,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陳林那一支的人馬提前發(fā)難,把祭祖大會的時間提前,打得陳千強措手不及。
之前和李木華來過陳家一趟,古川的車開得又極快,才過了半個小時就開到了陳家,陳千雪帶著古川跑進陳家那條村口小道,那“陳”字石碑還立在村口。
這回進來,古川沒看到上次守在村口的那個小屁孩,倒是那條大黃狗還懶懶地趴在路上,聽到有人過來,立刻站了起來,身子弓了起來,一副警戒的樣子。
古川正猶豫著這樣跑過去會不會被狗追時,陳千雪已經(jīng)像一陣風(fēng)颳過,跑到那大黃狗身邊,摸了摸它的狗頭,叫了一聲:“大黃,看家那?”。
那大黃狗阿嗚一聲叫出來,像是看到主人回來一般,搖著尾巴跟在陳千雪後面跑了幾步,跑到一半,似乎又想到自己的看家任務(wù),又轉(zhuǎn)了回來趴在地上,就這樣古川跑了過去,連眼皮都懶地擡起來。
陳家在村裡的建築此起彼伏,庭落有致,最高處的一個祖祀飛檐隱現(xiàn)在樹叢中,如果不是陳千雪帶路,古川一定會在這彎來扭去的石道上迷路。
到了祖祀門口,只聽到裡面一陣喧譁聲起,似乎一幫人在裡面吵架似的。
陳千雪拉著古川的手就往裡面跑,古川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陳千雪回頭道:“幹嗎?”
古川指了指掛在上面的“陳家祖祀”四個字,說道:“陳家的祖祀我這個外人進去不好吧?”
古川還想到上次在淡水村被七伯擋在魏家祖祀外的情形。
宗族血親的觀念在城市裡已經(jīng)被現(xiàn)代化的生活方式肢解得差不多了,但是在鄉(xiāng)下地方,這種觀念卻還是極大程度地保留了下來。
要是古川莽撞地闖進去,絕對會把那幫人打斷雙腿扔出來的,更別提裡面還有陳晨、陳夕這些對他恨之入骨的人在。
陳千雪眉頭一皺,她也想到了這點,只是自從古川舍了李氏集團的副總位置,來小陳古玩商行和他們兄妹二人一起打拼,商行大小難題都是由古川出面解決。
現(xiàn)在祭祖大會不知道哥哥會陷入什麼樣的境地,陳全安父子自不用去說,就是陳百里都有些反水的念頭,要是古川不進去的話,陳千雪沒有自信可以幫助哥哥。
“走吧。你也算是我的人了,進陳家祖祀有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