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遠,銷售部。
楊牧一想起那個猥瑣男客戶的表情,心裡就犯惡心。幸好她已經習慣了,習慣面對各種各樣的男人。這是她的工作,她只要幹這行一天,就必須面對一天。陳決極少跟她說‘辛苦了’這三個字,所以她有點奇怪,自己一進門陳決不僅一反常態的遞上杯咖啡,而且還慰問了一句,這種情況太少見了,讓她有點不習慣。她還是比較習慣那個極少表揚自己的陳決,整天就教育自己的陳決。那個陳決,纔是她鐘意的陳決。
陳決趁她出神的時候,悄悄的來到她身後她屁股上猛地揉幾下,大呼過癮。楊牧這纔回過神逃開他的魔掌,說明天你可不能再忘了,經理會議不是小事。陳決點點頭道我知道,明天肯定早早就來辦公室,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今晚我就去你家睡算了。楊牧沒有做聲,回到自己的電腦前整理明天會議所需的資料。
擱往常,她肯定會反駁一句‘回家才能睡的好’,但今天她選擇沉默。很明顯帶有默認的成份裡面,雖然她從心底裡盼望陳決去她家睡,但她也很清楚的知道,他一定不願意,就像他至今爲止都沒有真正的與她生什麼。作爲一個如此優秀的女人,她有資本對任何男人都不屑一顧,但她從來都不會輕易的對任何男人不屑一顧,她從不以自己的高來決定對別人的態,她對別人的態是以別人的高來區別的。簡單說,就是她不拿自己跟別人比,她覺得應該尊敬的人,不管對方是乞丐還是局長,她都會恭恭敬敬的對待;反之,就算對方是市委書記她也是不屑一顧。
所以,她眼裡、她心裡,陳決永遠都值得她用心對待。
陳決由於喝了不少啤酒的緣故,所以覺得有點困,就辦公椅上睡著了。一覺醒來現一張毛毯蓋身上,他微微一笑,還沒說話,就見楊牧遞來一杯剛倒的咖啡。
喝著美味的咖啡,陳決還能聞到她殘留杯子上的香味。說女人是水做的,這句話不夠精確,應該說女人都是香水做的。香氣是女人征服男人的法寶之一,沒有男人能夠逃脫女人的魔掌,就像江山永遠逃脫不了英雄的手掌。
看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陳決說了句‘回家’,然後就拉著楊牧走出辦公室。走過一樓會客廳的時候,手拉手的兩位正好被前臺還值班的兩個年輕女孩看見了,然後兩個女孩就像看見不明飛行物一樣驚訝。
因爲這兩位人龍鳳從來沒有公共場合牽過手,雖然倆人是公認的郎才女貌一對,但公司裡卻也沒有人真正見過他倆有親暱的舉動。這回可讓倆個小員工長見識了,明天一早,對銷售部來說絕對又是個爆炸性聞。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聞,有聞就有各種猜想,有了各種猜想人生纔會有意思,淡入開水的人生對年輕人來說是不行的,是沒有搞頭的。
來到陳決口的‘家’,也就是楊牧的家。
楊牧沒想到陳決真會來這吃完飯,不過不管怎麼說她都是高興的,打心底裡高興。她的廚藝自認一般,但很符合陳決的胃口,不知道這是不是以前陳決吃她燒的飯菜次數多導致的。
陳決待充滿著現代氣息的客廳裡,這回他沒像春水家那樣看電視,而是沙上翻起了《傳說》雜誌。這份雜誌楊牧每一期都看,陳決問過她爲什麼喜歡看它,楊牧回答說因爲它包羅萬象,就像是一本科全書。陳決不以爲然,說你就拍春水馬屁,她本來尾巴就被粉絲們弄翹起來了,你再一誇,她就得翹的繞上自己脖子了。楊牧則反駁說這都是事實,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事實上陳決偶爾也會看看《傳說》這本h市銷量第一的雜誌,內容確實稱得上博學。其的章無所不包,而且質量也是極其高的,每一期都是經過許多編輯重重篩選出來的。有時候陳決看著它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春水那羣編輯們挑燈夜戰的情景,那份認真絕對值得他學習。
胡思亂想著,晚飯就好了。解下圍裙的楊牧讓陳決有種恍惚感,美的令他頭暈。於是他就暈暈乎乎的桌子邊坐了下來。菜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色香味俱全,比春水的三流手藝好多了。陳決邊吃便讚歎,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通通好吃。
對一個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會比自己所愛的男人稱讚自己廚藝好讓她高興的呢?楊牧露出少見的微笑,看陳決狼吞虎嚥的吃著,彷彿她只要看著陳決吃,自己就能飽了。
吃完飯,陳決第一次主動要求洗碗。楊牧本來手上抱著一疊碗盤,聽陳決這麼說雙手一抖差點就把幾千塊錢一套的餐具打碎了。定了定神,楊牧道你說什麼?洗碗?陳決鄭重的點點頭道是的,我來洗碗。確定自己沒聽錯之後,楊牧滿臉驚訝,說你怎麼了,燒了嗎
陳決不說話,默默的從她手拿過碗盤,走進廚房。極少進楊牧家的廚房,他感覺有點陌生,不過廚房不都差不多樣,跟他自己家廚房比起來,沒什麼大不同。如果非要找出不同,那麼除了乾淨指數上比他一個大男人的廚房高數倍之外,再有就是裡面的東西顯然都比他家那些擺設滄桑一些。所謂滄桑,就是用的次數比較多。不同於陳決家的廚具大部分都是擺設,這裡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會天天用。
默默的洗著碗,楊牧一開始旁邊站了會兒,然後實不習慣,就陪著陳決一起洗。他現陳決洗的很嫺熟,一點不陌生,甚至這個時候,他給她一種居家男人的感覺。褪去白天的英氣勃勃,現的他只剩下從容淡定。
做家務的男人才是有魅力的男人啊。水池裡,楊牧不禁伸手捏了捏陳決的手,代替了她想說的‘謝謝’二字。陳決給她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低頭繼續洗碗。
嘩啦啦的流水聲和瓷碗相碰的聲音,是此時這間房子裡的主旋律。
洗完碗,照舊兩人坐沙上聊天。楊牧沒再問陳決爲什麼忽然要洗碗,陳決實憋不住,就自己招了,說我就是心血來潮,看你這麼辛苦,把你減輕一點負擔。楊牧輕嘆一聲,說不辛苦,你能來吃這頓飯總比我一個人自己燒自己吃好。
陳決想起一句話,懂得滿足的女人是幸福的。他以前覺得這句話就是胡扯,現仍然覺得是胡扯,不過改一下就好了,改成,懂得滿足的女人是有權利得到幸福的。就像楊牧這樣,懂得滿足,知道滿足,不給所愛的男人任何負擔,男人才會有精力去思慮,如何投桃報李的讓她幸福。
晚上點的時候,楊牧讓陳決回家。陳決沙上風雨不動安如山,說回什麼家?說好今晚這睡的,豈能言而無信。楊牧還待再勸,卻被陳決一個要殺人的表情給鎮住了,直接改口說好,那你去洗澡。
陳決這才起身脫光光去浴室洗澡。洗完澡他非常自覺的就跑到楊牧房,躺她寬大柔軟的牀上。並且對楊牧說你也趕快去洗澡,給你半個小時,洗完就來。楊牧哭笑不得,牀邊站了會,終還是拿著睡衣去洗澡了。
而此刻的陳決,正躺牀上幻想著下一刻即將生的事。閉著眼,他口裡喃喃自語道‘快快睡著,預言一下接下來用的是什麼姿勢……’,然後下一分鐘他果然就睡著了,並且打起了呼。
俗話說得好,不打呼不男人。陳決是個純爺們,十幾歲就開始打呼了。那時候還沒有‘打呼是病’這種說法,所以陳決跟初同學們經常吹牛,說大爺我睡覺打呼,你們這羣廢物肯定是不打的。根據古書記載,打呼的男人將來一定會成爲英雄,所以大爺我註定將來是英雄,你們現是廢物,將來也仍然是一羣不打呼的廢物。一番話,說的同學們一愣一愣的,要是擱其他同學說這番話,也許大家不會相信,但那時候陳決學習很好,體育也好,所以大家隱然把他當作老大一樣看待。
果然,很多同學回家後就問父母自己睡覺的時候打不打呼。分之十的同學得到否定的答覆後,都垂頭喪氣了好幾天。偶有幾個打呼的,都是興沖沖的來向陳決報告,說我媽告訴我,我也打呼,我以後肯定也是英雄。那時候霸道無比的陳決豈能容宵小翻騰,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英雄個屁,像獅子吼一樣的呼才行,你那喘氣一樣的呼管個屁用。
結果,男同學們都去鬱悶了,只有陳決沒事偷著樂,心想廢物就是廢物,跟一羣沒腦子的廢物一起,老子想不鶴立雞羣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