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母走投無路, 又抵抗不住斷譽的巧舌如簧,最後竟然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他的提議,讓他幫自己的女兒翻案。
幾個小時相處下來, 白洛伊算是見識到了斷譽的嘴上功夫, 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樂於助人, 但也是嘖嘖稱奇。
後半夜客廳所有人都聊累了, 在沙發上東倒西歪躺了一大片, 除了連闕。
他看著靜靜躺在沙發上熟睡的斷譽笑了笑,回房取出了被子,搭在了他們的身上。
白洛伊被驚醒, 偷偷瞇縫著眼睛看了看連闕,見他看著斷譽的臉出神, 暗暗偷笑了起來。
“你醒了?”連闕見白洛伊坐了起來, 紅著臉問道:“你也是斷譽的學生?”
“算是吧。”白洛伊理了理頭髮, 拿起茶幾上的筆記本站了起來,“太晚了, 我必須回家,要不然明天早上家裡人發現我沒回去,會發瘋的。”
“噢……這麼晚不好叫車,我送你吧?”連闕問道。
“不用了,一會兒有人來接我。”白洛伊笑了笑, “斷譽醒了告訴他, 明天我還會過來的。”
第二天天剛亮, 付母就先醒了, 連闕已經做好了早餐, 正在房間換衣服。
宋牧聞到香氣,閉著眼睛聳了聳鼻子, 沒多大一會整個人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睜眼就有早飯吃,太棒了!”
“先刷牙。”連闕走到房間門口,對宋牧說。
斷譽被宋牧吵醒,翻身對他翻了白眼:“整天就知道吃。”
“小夥子,你醒了。”付母一臉和藹的看著斷譽,看來昨天晚上的聊天讓她的心頭輕鬆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付阿姨,你就叫我的名字吧,斷譽。”斷譽坐起身揉了揉眼,他看了看時間,剛過六點半。
宋牧往嘴巴里塞著火腿,看著客廳,後知後覺的問道:“白洛伊呢?”
“她昨天后半夜回家了,怕家裡人擔心。”連闕給斷譽倒了杯溫開水,“她要我跟你說今天也會過來的。
“嗯,知道了。”斷譽接過水杯喝了口水,“今天你也要加班?”
“不清楚,去了公司才知道。”連闕從鞋櫃裡取出皮鞋穿在了腳上,“你們慢慢吃,我先去公司了。”
“這麼早?”斷譽不悅的皺了皺眉。
“昨天跟你走了,還落下了一些工作沒做完呢。”連闕笑了笑,“你不去學校了?”
“不去了。”斷譽板著臉看著他,想了想,忽然說道:“要不然你把工作辭了吧,跟宋牧一樣,幫我幹活,我養你,不要跟那個黃毛一起工作了。”
他的話讓宋牧和付母都呆住了,一時弄不明白兩人的關係,客廳裡莫名升起一股曖昧的氣氛。
“不、不用……”連闕緊張的結巴了起來,尷尬的看著宋牧和付母,慌忙的打開了大門:“我先走了,等我晚上回來再說。”
“闕哥,你的包沒拿!”宋牧看到連闕落在鞋櫃上的公文包,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付母看著宋牧的背影笑了笑,對斷譽說:“你們的關係真好。”
斷譽淡淡一笑,起身走到了餐桌旁,對付母說:“阿姨,你先吃點東西,在我這裡別客氣。”
“好。”付母感激的點了點頭,“對了,你打算怎麼做?”
“晚一點再告訴你,不用擔心,總會有辦法的。”斷譽走進了洗澡間,拿起了牙刷,喚醒了戒指上的系統:“系統大哥,如果我想幫人打官司,應該用什麼身份比較好?”
“大哥不敢當。”系統的聲音莊嚴而高冷,“大概是律師吧。”
“律師?”斷譽拿起水杯漱了漱口,將嘴裡的泡沫吐了出來,想了想,忽然問道:“你知道福爾摩斯嗎?”
“當然。”系統笑了笑,“著名的大偵探,偵探也是可以查案的,但是打官司的話,只能是律師。”
斷譽點了點頭,拿起毛巾擦了擦嘴角,走到客廳問付母:“阿姨,你覺得律師和偵探,哪一個更靠譜?”
付母被他突然這麼一問,有些摸不著頭腦,愣了幾秒鐘纔開口:“應該是律師吧?偵探連卷宗都看不了的。”
“這樣啊。”斷譽輕輕嘆了口氣,自從上次看了福爾摩斯的電影之後,他就對偵探這一身份產生了深深的崇拜和嚮往,“那就律師吧。”他對系統說。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糾結,厲害的律師是可以同時具備偵探的技能的。”系統淡淡的說。
“真的嗎?”斷譽興奮了起來,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現實,“這樣的身份應該很貴吧。”
“我可以賒給你。”系統說。
“你會這麼好?”斷譽質疑的挑了挑眉。
“別這麼說嘛,前幾次我們的合作還是很愉快的。”系統突然擺出了一副精明商人的嘴臉,“更何況,你好像接下了大單,從金融會計學的角度來看,你可是最好的投資對象。”
“我看你只是爲了多吃點利息吧。”斷譽冷冷一笑,不過系統說的也對,他大可放手一搏,“你說的那種厲害的律師要多少渣點?”
“不多不多,20萬。”系統無比溫柔的說。
“那幾乎是我剩餘渣點的兩倍了。”斷譽糾結了起來。
“機不可失哦,這樣的大單,難道不應該用一個厲害點的身份應對嗎?”系統頓了頓,“跟你即將到賬的120萬渣點相比,只是九牛一毛嘛。”
斷譽冷冷哼了一聲:“雖然你沒安什麼好心,不過說得也確實沒錯,成交。”
“好的,現在就需要這個身份嗎?”系統激動的問道。
斷譽看了一眼正在桌上吃早餐的付母,心想這件事宜早不宜遲,便對系統說:“就現在吧。”
“沒問題,按程序操作吧。”
“你等一下。”斷譽謹慎的關上了洗澡間的門,不想自己古怪的行徑嚇到付母。
宋牧回來的時候,斷譽已經在洗澡間裡完成了系統的身份轉換,手裡拿著一沓證件證書走了出來。
系統應他的要求,沒有給這次的新身份取花裡胡哨的名字,而是用的他的本名。
“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宋牧好奇的看著他。
“跟你沒什麼關係。”斷譽坐到了付母旁邊,“吃完早飯就帶我去看你女兒的案卷吧。”
現在在他的大腦裡,已經彙集了一個律師所具備的所有知識和技能,甚至還包括一個偵探所具備的案件偵破才能。
20萬渣點換來的身份,非比尋常。
付母愣了愣:“法院和警方有規定,只有原告人和律師才能看案卷。”
“你不就是原告人麼。”斷譽將自己的律師證從手裡抽了出來,放在了付母的面前,“而我將是你的代理律師,我們可以準備向上一級法院進行上訴了。”
付母驚訝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律師證,上面的照片和名字正是斷譽無疑,“你是律師?”
“最起碼現在是。”斷譽笑了笑,輕輕拍了拍付母的手背,“放心,這次一定能幫你女兒討回公道。”
看著斷譽那張誠懇的笑臉,付母忽然鼻子一酸,用顫抖粗糙的雙手緊緊握住了斷譽的手:“這個世上還是有好人的……”
宋牧對兩人的談話不太感興趣,在一旁埋頭狂吃,吃完之後去洗澡間草草洗漱,就準備出門。
“你去幹嗎?”斷譽叫住了他。
“上課啊。”宋牧撓了撓頭,“闕哥說沒事的時候還是要去學校上課才行。”
“誰說你沒事了?”斷譽對他勾了勾指頭,“這一回阿姨的事,也把你計劃在內了。”
“啊!?”宋牧吃驚的看著他,“我又不是警察又不是律師,能幫什麼忙?”
“你可以耍流氓啊。”斷譽衝他神秘的笑了笑。
上午八點半,M市地方法院門外站滿了人,他們大多神情嚴肅,一臉緊繃。法院門口立著一個公示牌,上面寫著今天將要開審的案件和時間,而站在門外的這些人都在焦慮的等待著開庭,不知道他們等待的結果是好還是壞。
付母看起來是法院的常客了,好幾個法院的辦公人員看到她都跟她打起了招呼。
“來這裡的次數太多了,都成熟人了。”付母剛跟一個書記員打完招呼,對斷譽苦笑了一聲。
“不會再來很多次了。”斷譽篤定的看著她,兩人朝著法院立案庭卷宗室的位置走了過去。
森嚴的法院內透露著一股肅清的氣氛,走道上清晰的迴響和斷譽和付母的腳步聲,付母對這裡顯然十分熟悉,徑直來到了卷宗室的門外。
“付媽媽?”一個穿著法院制服的女人手裡抱著一摞文件,正好從卷宗室裡出來,“您怎麼又來了?案件不是已經審理結束了嗎?”
“我們準備上訴了。”斷譽站了出來,對女人笑了笑,
女人好奇的看著斷譽,又看了一眼付母。
“他是我新請的律師……”付母的語氣有些沒有底氣,“小楊,現在可以進去看我女兒的案卷嗎?”
“哦,可以的,裡面沒人。”小楊多看了斷譽兩眼,用鑰匙打開了卷宗室的門,將手裡抱著的文件放到了桌上,站到了一排排整齊排列的文件櫃前,“你們等等,我來找找。”
“謝謝。”付母帶著斷譽坐到了放在房間正中的辦公桌旁。
小楊在文件櫃的最上層找到了付芊芊案件的案卷,因爲案件已經結案,所以放在了不怎麼需要整理的最上層。
“都在這裡了。”小楊把案卷放在了斷譽的面前。
斷譽點頭致謝,沒怎麼說話就翻閱起了眼前的案卷,夾雜在案卷裡的還有案發現場血淋淋的照片。
他看了付母一眼,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痛苦,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兒如此慘烈血腥的死狀,沒有哪一個母親的內心不是像千刀萬剮般難受。
“付阿姨,要不然你先出去轉轉,這些案卷你應該都看過了。”斷譽對小楊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小楊眨了眨眼,扶起付母的胳膊說:“是啊,我正想去衝杯咖啡,您陪我一起吧?”
付母悲苦的點了點頭,問小楊:“可以讓我的律師一個人待在這裡嗎?合不合規矩?”
“我出去的時候會把門反鎖的。”小楊看向斷譽,“對了,差點忘記了,麻煩出示一下你的律師證。”
“好的。”斷譽從隨身包裡取出律師證遞給了她。
“你一個人待在這裡沒事吧,斷律師。”小楊有些爲難的看著他,“我們這裡的規定查閱案卷必須有法院的人陪同,所以……”
“沒事,你們去吧。”斷譽笑了笑。
小楊點點頭,攙扶著付母離開了卷宗室,並且在門外反鎖上了門,這裡都是重要的資料,必須謹慎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