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 宋牧又拿起黃瓜坐在沙發上啃了起來。
“宋牧,你是不是忘記什麼重要的事啦?”斷譽挨著他坐到了沙發上,一臉的諂媚, 有求於人的時候, 他的做派就是大不一樣, “黃瓜好吃麼?”
宋牧含著一口黃瓜, 盯著斷譽的臉, 總覺他臉上掛著的笑虛假的狠,讓人瘮得慌,“哦哦……對了, 差點忘了正經事……”他嚥了咽口水,三兩下將剩下的黃瓜囫圇吃進了肚裡, 開始彙報起今天的工作。
“那個中年男人叫黃概, 是一家建築材料公司的老總, 聽他公司的人說,表面上他管著公司, 其實私底下都是他老婆周魚在發號施令,他是個上門女婿,老闆娘家有權有錢,這家公司其實是女方出資開得,黃概沒什麼實權。”
剛收拾完廚房的連闕走了過來, 聽到宋牧說的, 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對夫妻倒是老天註定的緣分吶。”
宋牧木訥的看著連闕, 見斷譽也跟著連闕笑了起來, 皺著眉不解的問:“什麼意思?你倆在打什麼啞謎?”
“你不知道?”斷譽吃驚的看著他, “三國沒讀過?”
“人家夫妻兩口子的事跟三國有什麼關係?”宋牧問。
“宋牧,周瑜打黃蓋啊。”連闕在一邊提點道。
“你這是對牛彈琴。”斷譽笑了笑, 接著問宋牧:“你說的這些消息來源可靠嘛?從哪兒打聽到的?”
“他們公司的前臺啊!”宋牧得意的豎起大拇指晃了晃手,“那前臺的小美眉可是被我迷得五迷三道的呢。”
“就你這樣!?”斷譽歪起一邊的嘴角不屑的冷笑了一聲,“你不是有錢了?換套行頭吧。”
“讓我再多攢一點錢再說……”宋牧撓頭笑了笑,“現在掙的錢都是自己的,總有些捨不得花……”
“沒事,你的錢你自己留著,我明天抽空給你買一套暖和點的衣服先應付。”連闕泡了一壺茶放在了茶幾上。
“闕哥,我愛死你了,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沒你我可怎麼辦吶。”宋牧誇張的噗通一聲趴在了連闕的腳下,抱起他的大腿矯情了起來。
“瞧你這德行。”斷譽起身將宋牧的衣領提著將他拎了起來,連闕尷尬的笑了笑,“知道了這些就好辦了,明天你有新任務了。”
“什麼新任務?”宋牧一聽,立馬跪到了沙發上,滿眼期待的看著斷譽。
“斷譽,你讓他好好上學吧!”連闕蹙起了眉頭,“他還這麼小,不能老這麼荒廢著。”
“什麼荒廢啊,他這才能多難得啊,這叫天生我才必有用,讓他好好發揮發揮。”斷譽吹起了耳邊風,衝宋牧一個勁的使眼色。
“對對對,我現在每天能賺不少呢!”宋牧一本正經的看著連闕,“而且我真學不進去啊,上課老師犯困,闕哥,你就放過我吧……”
“可是……”連闕犯起了難。
“這樣吧,以後我就僱傭他了,反正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這下總可以了吧,你讓他上學不就是想讓他以後更好找工作嘛。”斷譽對連闕笑著說。
“事務所?什麼事務所?”宋牧驚訝的看著斷譽。
斷譽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一臉得意的說:“治渣事務所,以後你就是我的助理了。”
“治什麼?”宋牧擡起眉頭,“事務所就是咱們家?”
“治渣……”連闕接上了話頭。
斷譽瞥了兩人一眼,板起臉質問道:“怎麼,你們有意見?”
“沒沒……”宋牧戰戰兢兢的看了連闕一眼,不敢再多問,反正他現在也算是有個正經的職位了,管他的呢,有工資就成。
斷譽掃了連闕一眼,見他沒再反對,就滿意的點了點頭,抱起胳膊一板一眼的對宋牧說:“明天晚上我要跟人去看電影,到時候你跟著我。”
“跟著你?做什麼?”宋牧問。
“拍照。”斷譽說,“將我的一舉一動都拍下來。”
“你的意思是偷拍?”
“對。”斷譽嚴肅的點了點頭。
宋牧一臉深沉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煞有介事的說:“有些難度。”
“工資加倍。”斷譽看著他。
“成交。”宋牧立馬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連闕對兩人這見不得光的勾當相當不齒,可又沒立場阻撓,只是聽到斷譽說約了人看電影,心裡有些在意,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
“和我的一個學生。”斷譽看著他笑了笑,“這次的懲治對象,沒別的。”
連闕一愣,明白了斷譽那話的言外之意之後,便安心的露出一個淺笑,斷譽是在乎他的感受的。
第二天,斷譽拿出了自己衣櫃裡最貴的行頭,精心打扮了一番纔去學校,對於晚上與樂朵兒的約會,他準備充足,翹首以盼。
下午一下課,樂朵兒就獨自先回到了寢室,將所有的化妝品擺在桌子上精心裝扮了起來。
不久之後,彭慧蘭和馮月月以及另外一個室友回來了。
馮月月見樂朵兒這麼晚了還化妝,便好奇打探了起來:“朵兒,晚上有約會啊?”
樂朵兒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點了點頭。對於那天馮月月在學生會的表現,她還記恨著。
“哎呀,你還在生我的氣啊。”馮月月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她將手裡提著的袋子裡取出一袋樂朵兒最喜歡的零食,放到了她的桌上,一臉殷勤的說:“喏,你看看,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肉脯呢。”
樂朵兒看了一眼肉脯,冷笑了一聲,指著自己牀鋪上剛整理出來的一箇舊手提包對她說:“那個包你拿去用吧,我剛買了個新的。”
馮月月看了一眼樂朵兒說的包包,鄙夷的神色在臉上一閃而過,“那謝謝你啦。”她皮笑肉不笑的上前拿起了牀上的包,發現皮包的一角已經有些破舊掉漆了。
“這個樂朵兒把我當什麼了,垃圾回收站麼。”她看了一眼跟著自己一起回寢室的女生,見她的注意力沒在自己身上,便對正在寢室裡默默打掃衛生的彭慧蘭說:“彭慧蘭,這個給你,雖然有些破了,但是還能用。”
說這話的時候,她特意瞪了樂朵兒一眼。
彭慧蘭從來沒想到馮月月竟然會主動向她示好,她發現樂朵兒也回頭朝她看了過去,臉上帶著幾分怒意。
“馮月月,你什麼意思?跟我叫板是吧?”樂朵兒將手裡的粉刷往桌上重重一摔。
“哎呀,你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啊,那包你都給我了,我不喜歡還不能送人了呀?”馮月月揹著樂朵兒橫眉豎眼的冷笑了一聲,心想就許你噁心我,不許我噁心你了?
“你這是跟我槓上了是吧!?”樂朵兒騰的站了起來,自打她入學起,誰對她不是捧著哄著,今天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嗆聲,還是拿了自己那麼多好處的室友,她這口氣怎麼也順不下去。
馮月月本來早就對她的霸道跋扈頗有微詞了,只是早前因爲她能給自己不少好處,處處忍著,只不過這些天樂朵兒越來越過分了,甚至還想剝奪她的戀愛自由,再一想她給自己的那個破爛皮包,前前後後憋在肚子裡的火氣一下子全倒出來了。
“朵兒,不是我說你,這兩年前前後後我們也幫了你不少忙,哪次見你好好對我們說過一聲謝謝?你不都是理所當然的領受著?對——你是給了我們很多好東西,但那也都是你不要的呀,好的新的你從來都捨不得拿出來,現在我只是和馬老師走得近一些了,你就給我耍臉子,真把我們當朋友了嗎?難道天底下你看上的男人,咱們看上一眼,說上一句話都不行?”
彭慧蘭一聽到斷譽的名字,又看到平時如膠似漆的閨蜜竟然大跌眼鏡的撕破了臉,心中譁然不止,難道真的是斷譽促成了眼前的情形?可他是怎麼做到的?
單純樸素的彭慧蘭無法想象。
“你!”樂朵兒被馮月月噎得說不出話,臉上連腮紅都沒塗,就已經漲紅了一片。她用餘光看了一眼桌上散放著的化妝品,忽然冷笑了一聲,“你知道我晚上約了誰麼?”
“反正跟我沒什麼關係。”馮月月歪了歪頭,不屑的笑了笑,不知道想到什麼,不懷好意的說:“反正肯定是個上了年紀的。”
“是馬~老~師~~”樂朵兒一字一頓的說著,嘴角始終銜著炫耀示威般的笑意。
馮月月一聽,整個人都石化住了,方纔的得意勁立刻化爲烏有,鐵青著的臉就像中毒了一樣。
“算了算了,不跟你爭了,我趕時間呢。”樂朵兒乘勝追擊,又往馮月月心頭上捅了一刀。
馮月月咬了咬嘴脣,她沒有任何可以反擊的言辭,卻又不想就此讓樂朵兒獨自痛快,便喊上了彭慧蘭,拿她當起了刀使。
“彭慧蘭,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和小喬也沒吃,咱們一起去外面點幾個小菜吃吧。”
彭慧蘭有些惶恐。
她倉皇無措的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迴應,而很明顯的是,馮月月並不是真心關心她的晚飯。
“還傻愣著幹嘛,趕緊洗洗手,別影響別人化妝約會。”馮月月拉著彭慧蘭去到了廁所,白了樂朵兒一眼。
彭慧蘭雖然是被趕鴨子上架,但是第一次有人陪著一起吃晚飯,自己不再受排擠,即使是別有用心,也讓她歡欣不已。
樂朵兒掃了她們一眼,冷冷哼了一聲:“也就這點本事了。”